顧昭宜覺得事情越來越古怪：“暮大哥，我爸爸遲遲不肯把我媽媽在國外療養院的真實地址告訴我，那是因為我現在對他來講還有利用價值，可是，沈家為什麽呢？”

  她媽媽對於沈家來講，有什麽價值呢？

  “現在還不知道。”暮寒生抿唇，看向她：“你現在直接從沈家搬出來了？”

  顧昭宜點頭：“是，我在M國生過孩子的事情沈家的人都知道了，和沈池白的婚事也就不作數了。”

  “昭昭，那你在沈家住的這段時間裏，可有發現什麽異常？”

  顧昭宜仔細想了想，搖頭：“沒有啊。”

  暮寒生：“那我之前讓你找的東西呢？”

  “我沒有見到。”

  暮寒生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算了，沒有關係。”

  “暮大哥，那個叫卓向榮的男人除去能查到是香城那邊的人，他的姓名，其他的呢？還有查到些什麽？”

  “這個暫時就隻有這麽點有用的信息。”暮寒生雙手放在辦公桌上，手指交叉：“當然，現在也沒有辦法排除卓向榮和沈家之間的關係，我朋友還在幫忙調查，如果我們能夠雙管齊下，沈家那邊也繼續追查的話，是不是可以算是事半功倍。”

  顧昭宜明白他的意思：“暮大哥，我……我再想想。”

  要換作她還沒有和沈池白退婚，住在沈家老宅調查起來也方便，她現在的名聲算是在江城臭了，沈家老宅那邊更是回不去了。

  要調查那個叫卓向榮和沈家到底是什麽關係，談何容易！

  “暮大哥，我是來跟你補昨天的假條。”顧昭宜把事先就已經寫好的請假條推到他的麵前：“還有，有關於咱們電台的那些負麵消息，我……”

  “我會處理好的，你好好上班就好。”暮寒生在請假條上大筆一揮寫下自己的名字：“昨天電台被黑，沒多久係統就恢複了正常，網上那些言論也好了很多，沒有剛開始那麽激烈，事情漸漸平息，終會過去。”

  顧昭宜明白的是，網絡上麵的那些不好的言論可能都顧寶寶和沈煜非做的手腳，不過，沈家應該也不會任由這件事情發酵不管的，負麵新聞對沈家影響也不好的。

  “暮大哥，那我出去工作了。”

  “不用擔心，好好做你的事情就好。”

  顧昭宜點頭，應聲。

  “別人啊，還真的是命好，事情鬧了這麽大，昨天我們電台都被黑了，通訊都被黑了，結果人家跟沒事人似的，該幹嗎幹嗎。”

  “瞧瞧人家混的，再看看你們，都不覺得心虛嗎？”

  “我們為什麽要心虛，做那些事情的又不是我們，再說了，要說心虛也該是說她才對啊，人家現在可是大紅人，自帶流量，我們電台的頂流實錘！”

  顧昭宜懶得搭理她們一個兩個這陰陽怪氣的模樣，這幾年在M國她也不是沒有聽別人說過閑話，反正說說又不會掉一塊肉，隨便她們。

  “男男，曉敏，我們開會。”

  ……

  魅色酒吧。

  沈煜非擰著眉頭看著大中午就開始喝酒的蘇豫澤：“你那胃是不打算要了嗎？”

  “煜哥，你不懂，做兄弟的我啊，心裏苦啊。”蘇豫澤手握拳頭錘著自己的胸口：“你知道心痛是什麽滋味嗎？一邊是自己的女人，一邊是自己的好兄弟，手心手背都是肉，真的是難以抉擇啊。”

  “放心，沒人逼你做選擇，你堅定的選擇你的女人就好。”沈煜非大拇指揉了揉發痛的鬢角：“兄弟不需要選，你隻需要選是要你的孩子？還是孩子女人都要，就好！”

  蘇豫澤的心裏苦啊，苦的那叫哇哇泛苦水啊，他都在懷疑自己喝的到底是酒還是白筱歡故意給他調的苦瓜汁了：“煜哥，你不懂，你不懂兄弟我現在的心有多難受。”

  糾結。

  擰巴。

  一邊是沈煜非，一邊是白筱歡，這特麽的世紀難題都擺在他麵前了，太特麽難抉擇了。

  “你是個男人嗎？”沈煜非修長的雙腿隨意的交疊：“你要是個男人你就負起你應該承擔的責任，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蘇豫澤一杯酒喝個幹淨，把空酒杯用力的往桌子上麵一放：“煜哥，我就問你，你現在是不是打定了主意要跟林靜婉結婚？”

  沈煜非懶得搭理他：“喝多了就給我滾回去。”

  “煜哥，你就直接跟我說，你現在是不是非林靜婉不娶了？”蘇豫澤就隻想要一個答案：“你是不是答應沈爺爺娶她了？”

  沈煜非：“要發瘋你自己在這兒。”

  “煜哥。”蘇豫澤拉著他不讓他走：“你就跟我說一句話那麽難嗎？你是不是真的要娶林靜婉了？真決定了？不更改了？”

  沈煜非嫌棄的看著他：“蘇豫澤，你知道你現在這副狗模樣多惡心嗎？你是個男人，能不能別跟個娘們嘰嘰似的問我這麽惡心的話嗎？要讓別人聽到了，好像是我把你怎麽著了，又把你給拋棄了，你能不能有點男人的模樣，該站的時候站起來，直起來？”

  一有點兒什麽屁話就在這兒喝點酒，要死要活的。

  現在還非得要問他是不是要娶林靜婉了！

  “有病就去治，喝多了就出去醒酒。”沈煜非十分之嫌棄他：“那孩子你要要，就要，不要就把贍養費的問題說說清楚，然後，翻篇，明天太陽依舊還是會升起。”

  “煜哥，兄弟我心裏苦啊。”蘇豫澤這天天都快糾結死了，一顆心啊，扯吧扯吧，擰吧擰吧，都成個死結了：“煜哥，你把贍養費準備好。”

  “滾犢子！”沈煜非朝著他就踢了一腳：“你的孩子讓我準備贍養費？”

  蘇豫澤：“咱兄弟倆之間誰的都還不一樣，你說，你要準備多少贍養費？你說個數，當然，你要是不準備的話，我也可以的，反正我以前就說，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嘛！”

  沈煜非覺得蘇豫澤真的是醉了，還醉的不輕：“你手頭有多少錢？”

  蘇豫澤嘟噥了一聲：“沒多少！”

  “沒多少是多少？”沈煜非想了想，也確實指望不上他，他從錢包裏抽出一張銀行卡，遞到他的麵前：“這卡裏還有點錢，你到時候直接去拿出來，不夠的話，再跟我說。”

  蘇豫澤倒還真的是一點兒都不客氣，把銀行卡往手裏一拿：“煜哥，有多少錢？”

  “具體數額忘了，應該有個兩三千萬！”

  蘇豫澤想了想：“那也差不多。”

  沈煜非：“……”

  聽聽蘇豫澤的這口氣，好像那孩子真的就是他的似的，一個孩子，就算是撫養費付到十八歲成年，有個三四千萬綽綽有餘了。

  “那女人是拿孩子在訛你？”

  “她要是訛我倒還好了。”蘇豫澤想要是顧昭宜那個女人拿著顧寶寶是沈煜非兒子的這個事情來要挾他，他就直接跟沈煜非‘坦白’了，哪裏還需要像現在這樣糾結了：“問題她現在就是不拿孩子來跟我說事啊，我……我特麽都快要瘋了，她說的那話，你別提了，特溫柔懂事的一個人，說什麽大家以後都會有彼此的生活，說什麽你以後娶了老婆還會再生孩子，可是她不一樣啊，她現在就隻有她兒子寶寶了，後爹不可怕，可怕的是後媽，這話我特麽竟無言以對。”

  沈煜非好看的劍眉漸漸的擰成了一個結，他剛剛在聽到‘寶寶’那個字眼的時候腦海裏下意識的閃現過的是顧寶寶那個小屁孩兒。

  後來又覺得女人可能稱自己的孩子都為‘寶寶’，也就沒有過多的在意。

  “你既然沒有動了要對人家負責的念頭，那你就留子去母，不過，人家說的也沒錯，你以後會結婚，還會有別的孩子，給他們母子兩個足夠的贍養費，讓他們後半輩子衣食無憂，我想也沒有什麽問題的。”沈煜非嫌棄的看著他借酒消愁的模樣。

  “你要是個男人，就把現在這件事情給處理了，接下來該幹什麽幹什麽，你要真那麽糾結，心裏過意不去，你就直接回家跟你們家老頭坦白，實在不行，你就把人家給娶了，再要不然，你就用錢處理幹淨，我不想在下次喝酒的時候看到你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一個大男人就因為這麽點事要死要活的，借酒消愁的，一點兒男子氣概都沒有。

  “錢要是不夠了你到時候再跟我說。”

  蘇豫澤這個時候要死不活的來了一句：“煜哥，你覺得夠嗎？”

  沈煜非：“滾！”

  ……

  大下午的顧昭宜突然間的接到了白筱歡的電話。

  “親愛的，下樓。”

  “不是，大姐，你知道我現在在上班嗎？你讓我下樓，下哪兒去啊？”

  “你們電台的樓下！”

  顧昭宜：“……”

  一路小跑，上車，滿是鋪天蓋地刺鼻的酒味。

  顧昭宜擰著秀眉看著車上的白筱歡還有在車後麵座著的蘇豫澤：“你們大白天的就喝這麽多酒啊？日夜都顛倒了啊？不分晝夜了？”

  “別提了，你問他。”白筱歡指了指後麵座著的男人。

  蘇豫澤喝的確實是不少，但也沒有醉到不認人的地步：“給你！”

  顧昭宜看著那張突然間出現在她麵前的那張銀行卡，怔了：“你給我銀行卡幹什麽？”

  “這個……就是煜哥給孩子的是贍養費，裏麵的具體數額也就是個二三千萬。”蘇豫澤想了可，可能是覺得不夠，又拿了一張：“我這卡裏就隻有六百多萬，你也拿著，你放心，孩子我們撫養到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