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我看看啊。”老頭回身去拉藥盒，許妄跟著說道：“那味淩石怎麽樣？”

  “別瞎指揮，你懂還是我懂？”

  “風骨，降蘭呢？”許妄又問。

  花兮在一旁沒出聲，他問的三個裏麵有兩個是那張藥方裏出現過的。

  老頭沒理他，兀自在找藥，許妄又開了口：“石竹，玄參，川香呢？”

  “嘿我說你這小娃娃咋回事？你就算照著我這上麵的藥名念，也別念那些沒寫的啊，你說的那幾個風骨、降蘭什麽的可不是什麽好藥，你是肌肉酸痛腫脹，可也不需要消除肌肉，這喝下去，是想把腿上的肉都喝成皮包骨嗎？”

  老頭終於找完了藥，沒好氣的包好遞給了他，“回去三碗水煎成一碗就能喝了。”

  花兮光是聽到他說的消除肌肉，皮包骨這些形容，就覺得心悸不已，簡直又怕又氣，再看許妄，他果然臉色也極其難看。

  “我就是隨口說說，將來想學醫來著，老板說的風骨、降蘭這些中藥這麽可怕嗎？”許妄勉強忍耐住，隻想問出想知道的。

  老頭揮了揮手，“倒也不是，看把你嚇的，臉都白了，這麽跟你說吧，這幾味藥普通人喝了也沒什麽後遺症，一般就是配藥用，利於消腫，不過你還沒那麽嚴重，爬個山也喊疼，現在的小孩啊，真是吃不了苦……”

  “那什麽人喝了不好？”花兮見他把話題扯遠，幹脆打斷他問道。

  “身上有創傷，尤其是骨折、燒傷、截肢這類，絕對不能亂喝這幾味藥，小子，你想學中醫嗎？”老頭似是感興趣了，問許妄。

  花兮聽到截肢兩個字，心中一跳，她壓下擔憂和酸澀，伸手拉著許妄就往外走。

  老頭在身後喊：“兩小鬼幹嘛去？藥還沒拿，錢沒付！”

  “哥哥你等我下。”花兮把許妄拉到門外，又咬牙返了回去，她從身上摸出一張錢放到了櫃台上，胡亂抓著那包中藥往外跑。

  “錢沒找！”

  “不用找了！”

  花兮奔到外麵，看到許妄還站著，鬆了口氣。

  她走到他麵前，去握他的手，冰涼一片，掌心有汗，甚至察覺到他輕輕的抖了一下。

  花兮擔心的看了眼他的左腿，截肢二字，對他來說恐怕是最殘酷的字眼，他必定回憶起了最痛苦的事情，此時說不定，又出現了幻肢疼痛？

  她都不敢問，難受的說道：“我們先回去吧？”

  “我沒事。”許妄回過神來，緩緩的搖了搖頭。

  初二這天，天氣極好，頭頂是大太陽，這種冬日的太陽照在身上格外的暖，許妄卻什麽都感覺不到。

  他已經明白了王秀蘭和許良所做的一係列事情了。

  他們可能是懂一些藥理，去抓了那副中藥，正常人吃了沒有問題，所以他們也不怕被懷疑，也有另一種可能，裏麵那個老頭也是一夥的，表叔公，許良的表叔……

  他們利用關心的名義，給截肢的他，親手送上了幾碗消除肌肉，導致他斷肢肌肉萎縮，恐怕連假肢也無法穿的中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