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妄看著她，微彎了下唇角，聽到耳機裏，肖揚躊躇而遲疑的說道：“許妄，我知道那場地震，讓你失去了一條腿，沒有人能接受得了這種變故，更何況你從小就經曆這些，我之前擔心花兮腦袋一熱，分不清感情和感激，所以才會突然說喜歡你，我現在還是擔心，擔心你是不是也是腦袋一熱，想拉著她陪你，覺得這是她欠你的。”

  許妄垂了垂眸子，聲音低了下去，“不是，我從來也沒有這種想法，肖揚，我可以向你保證。”

  肖揚沉默了一會，才道：“抱歉，我知道我不該懷疑你。”

  “我能理解。”

  “許妄，我和花兮生來就不被這個世界待見，很諷刺……我希望你能永遠認真的對待她，我希望她能幸福。”肖揚的聲音從來沒有這麽深沉過，甚至話語裏夾了幾分自嘲。

  許妄一下子想起了江心眠所說的關於他們的身世。

  他心底微沉。

  肖揚，他是知道的嗎？

  “我會的。”許妄輕輕眯著眼睛，認認真真的說道。

  “好了，這次她非要跟你一起過寒假，別讓她受委屈啊，唉，我要是也能過去就好了，不行，我得想辦法離家出個走。”

  沉重的氛圍被肖揚一秒打破，他又變成了那個恣意鬧騰的樣子。

  許妄無聲的笑了一下，“我會照顧好她的。”

  “嗯，那就記得多發點朋友圈，我要看你們行程和近況的。”肖揚又喊道。

  “知道了。”

  “對了對了還有一件事！”

  肖揚說著說著突然抬高了聲音，許妄微愕了一下：“什麽？”

  “雖然你是比我大，我也叫了你這麽多年的妄哥，但是吧，現在重新按輩份長幼來排，你是不是得有所表示呀？我妹妹的男朋友。”

  肖揚咧著嘴，一本正經的提醒他。

  就衝著男朋友三個字，許妄連一秒鍾也沒猶豫，十分從善如流的喊他：“揚哥。”

  “咳……行、行了，過年給你發紅包哈——”肖揚反而被這麽一聲喊的嗆了一下，話還沒說話，就聽電話那邊傳來了他妹妹的喊聲，“肖揚！你還有完沒完啦！我們都到機場了！”

  “耳朵都要被你喊聾了，知道了，掛了。”肖揚趕緊說道，想到那聲揚哥，又美滋滋的笑了起來。

  許妄將耳機取下，手機遞還給了花兮，就聽她笑著問他：“肖揚跟你說什麽了？你還真的叫他哥？”

  她一想起來剛剛聽到的，就又驚訝又好笑，幾乎能想到她哥此時的德性了。

  許妄回頭看著她，微微挑了下眉頭，才道：“應該的，畢竟是你哥。”

  花兮對上他的眼神，知曉他的意思，莫名有些臉紅了。

  辦理登機很順利，雖然年關，機場的人很多，不過有衛晨幫忙，省去了他們自己操心的份，隻是有一件事，讓花兮有些不能釋懷。

  那就是許妄過安檢時，要比普通人麻煩的多。

  不僅要檢查殘疾證，甚至他被工作人員帶去了一個工作間，要求脫下假肢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