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妄的手沒有收回去，他看到她的耳朵全紅了，他第一次看到她這樣的反應，令他歡喜而滿足。

  “還疼嗎？”他低笑著問道。

  花兮默默的往旁邊躲，不理他，不理他。

  可是小兔子挪得太慢，下一刻就被他抱了起來，整個人坐到了他腿上去。

  花兮驚了，明明還紅著臉，卻著急無比，“你幹嘛？你腿不疼啦？”

  她掙紮著要下來，許妄將她按住，抱緊了她，他傾身，用額頭蹭了蹭她的，歎息道：“不要把我當成玻璃，我沒辦法抱起你，但是這樣，並不會疼，我膝蓋上麵是有力氣的。”

  他注定了一輩子都不能抱起她或者背她，但是，當他想表達內心的喜悅時，還是想這樣抱著她。

  花兮提著一口氣，就怕自己太重壓到他，聽到他這麽說，看出他眼底的落漠，她總算明白他內心深處的無能為力。

  “我不知道嘛，怕壓疼你。”花兮不再拘著自己，她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伏在他懷裏，再次說道：“以後就知道了，你看，你這樣就能抱起我啊。”

  “嗯。”許妄點點頭，不再去想那些不切實際的願望。

  兩人這樣相擁著，時間都仿佛停留了一樣，陽光從落地窗外照進來，溫暖的，美好而安靜。

  花兮窩在他懷裏，有一瞬間像是隻慵懶的貓，什麽都不用去想，輕鬆而愜意。

  然後她突然在這份靜謐中開了口。

  “其實，我想起來的不僅僅是那場地震，我還想起了那個暑假，你帶我玩了很多我沒見過的東西，我想起了那個時候的你了。”

  “那個時候，我見什麽都新鮮，你還記得嗎？鳳仙花可以染指甲，我那個時候還非要拉著你一起染，還有我們幫鳥媽媽做鳥窩，我還記得你幫我做過一個竹蜻蜓，你們家養了一隻大黑狗，我那個時候很怕狗，你就會把狗栓起來，去你家次數多了，慢慢的也不會再怕它了……”

  花兮想到什麽就說起什麽，漸漸的聲音裏都是懷念。

  可惜童年是回不去的，而他們一起玩過的那些東西也沒能留下。

  “記得。”許妄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頭發，微笑著說道。

  他從來都沒有忘記，以前總在想，那些小時候的記憶，隻有他保存著。

  但是現在，他聽到她說起，眼前仿佛又出現了那一副副畫麵，突然覺得無比珍貴，他們都記著。

  許妄其實沒有告訴她，他之所以答應花兮寒假跟他回雨田鄉，不是因為怕她不高興而聽她的，而是因為，他需要她。

  在麵對未知的身世和家人時，他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勇氣。

  而花兮隻是站在他身邊，便能給他力量。

  ……

  許妄訂的機票是在年末，趁著這段時間，他和花兮先在家裏寫完了寒假作業，他順便存了些小說稿子，以便回家後可以保持更新量。

  離開江城的前兩天，花兮請客，把補課小分隊的成員叫了出來聚餐。

  當然，她是在補課群跟大家確定的時間，所以葉寒也來了的時候，他們也並沒有多少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