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邊大佐很快鎮定下來，一邊轉移一邊對身旁副官命令道：“炮兵大隊，直屬重迫擊炮中隊，各步兵大隊直屬迫擊炮中隊，步兵炮小隊，馬上反擊。”

  “紮營前我有命令，所有炮兵都要提前把炮架好，遭到攻擊後隨時可以參戰。”

  “我給他們十分鍾時間，務必幹掉攻擊我們的所有炮兵。”

  堅持謹慎對敵，加強戒備，提前布置，這些措施給自己帶來的好處很快展現出來。

  “嗚嗚嗚……轟轟轟……”

  不到半分鍾，半山腰炮兵陣地就響起一陣轟鳴聲，刺耳的尖嘯聲中，兩公裏外八路軍炮兵陣地很快騰起幾團火球，滾滾濃煙也跟著冉冉升起。

  “長官，山炮大隊已經開炮了！”副官激動叫道。

  內心的恐慌情緒瞬間消失，顯然是山炮大隊給他帶來不少底氣。

  “山炮大隊的反應速度很快！”渡邊大佐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但沒高興太長時間，意外就發生了。

  一串爆炸突然在山腰炮兵陣地響起，火球和黑煙同時從那裏騰空而起。

  “長官，是重迫擊炮，進攻我們的八路軍裝備有重迫擊炮，剛才開炮的山炮陣地被他們盯上了。”炮兵參謀反應很快，很著急提醒道。

  渡邊大佐臉上的笑容沒了，慢慢變得凝重起來，沉聲分析道。

  “這是守備團慣用的招數，進攻山本聯隊時他們就用過。”

  “把炮兵分幾個陣地，先後加入戰鬥，一對一盯著我們炮兵打，最後將其消滅，看來今天晚上守備團圖謀不小啊。”

  “不過，針對這一點，我早有準備，我們的炮兵也分成好幾個陣地，可以針鋒相對進行反擊。”

  “這件事我們不用管，我相信炮兵大隊大隊長自己能解決這個問題。”

  “命令部隊加強戒備，守備團建山炮和重迫擊炮都用上了，步兵肯定不會無動於衷。”

  炮聲越來越密，越來越多的火炮加入戰鬥，用自己最快速度把炮彈打出去。

  十分鍾過去了，仍然沒有結束的意思。

  “嗚嗚嗚……轟隆隆……”

  突然，一聲更加刺耳的尖嘯聲壓過戰場所有爆炸聲傳到渡邊大佐耳朵，幾秒鍾後，地動山搖一樣的爆炸聲就傳過來，震得耳朵嗡嗡直響，腳下的土地也跟著一顫。

  渡邊大佐臉色驟變，馬上從這一串不同尋常的爆炸中意識到一些不對勁。

  炮兵參謀反應最快，臉色當場變白，失聲叫道：“是重炮。”

  “長官，攻擊我們的八路軍裝備有重炮。”

  “嗚嗚嗚……轟隆隆……”

  第二輪不同尋常的尖嘯聲和爆炸聲很快傳過來，炮兵參謀臉色更白了，而且非常確定自己剛才的判斷，繼續叫道。

  “長官，卑職肯定：現在開炮的是一百零五毫米口徑重炮！”

  “獨立山炮大隊！”

  渡邊大佐反應很快，馬上想到已經全軍覆滅的友軍。

  然後就擰著眉頭，自言自語否定道：“不對！”

  “旅團長通報給我們的電報中說得很清楚，重炮大隊丟掉的山炮全部被航空兵摧毀，守備團怎麽可能裝備連皇軍都很少裝備的重炮，這不可能！”

  炮兵參謀非常肯定回答：“長官，卑職非常確定自己剛才的判斷，敢拿軍人的榮譽當擔保。”

  “正在開炮的就是105毫米口徑重炮，具體是山炮還是榴彈炮，卑職要看到以後才能確定。”

  “會不會是航空兵和旅團長搞錯了！”副聯隊長小聲嘀咕道。

  “你說什麽？”渡邊大佐盯著副手反問道，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副聯隊長硬著頭皮回答：“長官，卑職猜想：會不會是航空兵搞錯了？”

  渡邊大佐猶豫了，他不想質疑長官的判斷和命令，但事實擺在那裏，由不得他不信。

  除了重炮大隊丟掉的那些火炮，他想不到守備團還能通過其他途徑搞到重炮。

  “八嘎，誰在那裏？”警衛隊長突然叫道。

  警衛反應很快，當場就有十幾條步槍對準聲音傳過來方向。

  “長官，完了……”

  一個黑影跌跌撞撞衝過來，軍裝破爛，被硝煙熏得漆黑，邊跑邊叫道。

  “是炮兵大隊大隊長，馬上把他帶過來！”警衛隊長很快反應過來。

  渡邊大佐也反應過來，看著跑過來的部下，一臉目瞪口呆，差點以為自己認錯了。

  趕緊回答：“八格牙路，怎麽回事？你一個炮兵大隊大隊長怎麽搞的如此狼狽，你的部隊呢，為什麽不在戰場上指揮部隊作戰？”

  “撲通……”

  警衛一鬆手後退，大隊長就跪在地上，一臉痛苦報告道。

  “完了……全完了……”

  “長官，炮兵大隊完了，重迫擊炮中隊也完了！”

  “守備團裝備的山炮比我們多，重迫擊炮數量也和我們差不多，但他們還裝備了重炮……”

  “全都是105毫米口徑的，威力非常強大，一顆炮彈砸下來，一個炮兵陣地就沒了，火炮也會被炸成廢鐵。”

  “炮兵大隊十二門山炮全部被摧毀，無一幸免，炮手也都被炸沒了！”

  “重迫擊炮中隊隻轉移出來一門炮，其他全部被摧毀……”

  “步兵大隊配備的迫擊炮中隊也損失慘重。”

  渡邊大佐瞪著一雙大眼睛，差一點被這個消息嚇得癱坐在地上。

  作為一個沙場老將，渡邊很清楚皇軍之所以能在中國戰場所向匹敵的根本原因。

  皇軍戰鬥力強是一個。

  但在他眼裏，真正的關鍵應該是皇軍裝備好：天上有飛機，水裏有軍艦，地上有大炮和戰車。

  如果沒有這些優勢，皇軍想在戰場取得現在的成績，至少要多花一倍時間。

  現在是晚上，飛機不可能增援自己。

  如今大炮也沒了，皇軍對比守備團的裝備優勢就沒了，甚至還處於劣勢。

  至於戰鬥力，皇軍戰鬥力是強一對一兩個八路軍都不是皇軍的對手。

  但他們有炮，而且還是重炮，皇軍戰鬥力再強那也是血肉之軀，絕不可能是重炮對手。

  這種局麵下，渡邊大佐的第一反應就是遭了。

  然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沒有炮火支援，部隊肯定會被守備團用炮火壓著打。”

  “守備團趁機發動攻擊的話，我們肯定會傷亡慘重。”

  “轟轟轟……”

  一串近距離爆炸突然在山頂高地響起，把渡邊的話打斷。

  眨眼功夫，山頂高地就被炮火籠罩，到處都是騰起來的火球和黑煙，非常密集。

  “長官，肯定是炮兵被打沒了，守備團就改變目標，繼續打我們步兵，想把我們步兵一起炸光。”炮兵大隊長站出來叫道。

  炮兵參謀緊隨其後補充道：“長官，正在開炮的有山炮，重迫擊炮。還有重炮，至少有三十門。”

  “特別是重炮和重迫擊炮，威力巨大，卑職懇請長官馬上轉移。”

  說完，炮兵參謀就對警衛隊長使了個眼色。

  渡邊大佐絕不能出事，這是警衛隊長的職責。

  不等渡邊開口，掃一眼身邊部下就命令道：“都還愣著幹什麽？馬上保護聯隊長往山腳下轉移。”

  “這麽猛的炮火，八路軍炸完山頂肯定會一點點擴大炮擊範圍。這裏距離山頂太緊了，很危險。”

  “走開，我自己能走……”渡邊大佐一把甩開想來扶自己的警衛。

  皺著眉頭，沉聲命令道：“守備團集結這麽多重武器，炸完炮兵接著炸我們步兵，明顯是想把我們一口吃掉，我們絕不能讓他們的陰謀得逞。”

  “命令部隊做好防炮準備，防線部隊加強戒備，防備守備團偷襲我們。”

  “如果有八路軍進攻，各步兵大隊，步兵中隊，務必依托有利地形打退他們進攻，死守這裏。”

  “通訊參謀，馬上給旅團指揮部發電報，請求增援。”

  炮火覆蓋範圍越來越大，不斷有部下在自己注視下被炸飛。

  渡邊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重炮麵前，麾下糧食再厲害，也隻能被屠殺。

  臉上全是心痛表情，急得團團轉，但沒有任何辦法，隻能在腦子裏祈禱這場炮擊快點結束。

  整整煎熬了十分鍾，爆炸聲終於停了。

  放眼忘去，部隊死守的山頭高地已經被一層厚厚的浮土給覆蓋，到處都是好幾米深的彈坑。

  部下屍體成各種姿態倒在彈坑周圍，傷員也躺在地上，發出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轟轟轟……噠噠噠……”

  渡邊大佐看著眼前慘烈的一幕，還沒從震驚中回過味來，爆炸聲又響了。

  威力一點也不亞於剛才開炮的重炮，震得耳朵嗡嗡直響。

  一起傳到耳朵的還有大量輕重機槍掃射聲。

  “八路軍開始進攻了，還能動的部隊馬上做好戰鬥準備。”渡邊大佐來不及心痛，馬上叫道。

  “轟隆隆……噠噠噠……”

  話剛說完，高地四個方向全都響起同樣的爆炸聲和槍聲，非常密集。

  “長官，守備團開始進攻了，他們出動大量迫擊炮，飛雷炮，還有重機槍，部隊傷亡慘重，請求支援。”傳令兵衝過來就一臉恐懼報告道。

  “傷亡慘重也要守，真守不住的話我們都要死在這裏。”渡邊大佐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很堅定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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