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無雙也沒有賣關子，直接道：“南麵大旱，沿海有倭，皇帝打算讓晉州出資來解決這一次的麻煩。”

  葉淡煙聽到這話先是一愣，繼而笑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去年晉州大旱，百姓快要餓死，我父王寫信向朝庭求救，可沒有人理他。”

  “皇帝憑什麽覺得去年都要過不下去的晉州，今年哪來的能力就能為朝庭解決這麽大的問題？”

  柏無雙淡聲道：“可能是覺得晉州如今的鏡子賣得好，賺到了錢，又或者是你和世子都在京城，晉王若是不聽的話，你們很可能會沒命。”

  葉淡煙失笑：“我們的鏡子賣得好，那也是憑本事去賣的，憑什麽賺到了錢就得全捐給朝庭？”

  “至於我們在京城，皇帝想要我們的命，他盡管來要，我倒想知道他有沒有這個本事！”

  她說這番話的時候，整個人再不複方才的雲淡風輕，而是帶著幾分怒氣，身上的氣質就有了巨大的變化，整個人再沒有一分嬌柔的味道，而像是一把出鞘的劍。

  柏無雙看著這樣的葉淡煙眸光深了些，她輕歎了一口氣道：“你這模樣和你母親實在是太像了！”

  葉淡煙扭頭朝柏無雙看了過來：“你見過我娘？”

  柏無雙點頭：“我那時候雖然年紀還小，但是卻也已經記事，當年的元後，是如何的風華無雙，又是如何的傾城傾國。”

  葉淡煙的身體一僵，聽柏無雙的語氣，似乎已經猜到了她的真實身份，她此時心裏在想一件事，要不要弄死柏無雙。

  她的心裏生出這個念頭的時候，想了想現在的處境，再想了想她殺了柏無雙的後果，一時間就覺得她並沒有萬全之策，就算是死了柏無雙，她也要付出極為慘烈的代價。

  昨夜把太子弄死已經讓皇帝震怒，把自己置身事外也頗花了些力氣，今日柏無雙若是再死的話，她不覺得還能把自己從這件事情裏摘出來。

  柏無雙卻又道：“你不用這樣看著我，也不要想著弄死我，就你的這張臉，實在是太有辨識度了，隻要見過元後的人，都能認得出你來。”

  “雖然元後都已經死了近二十年，朝中的官員也換了好幾遍，但是朝中見過元後的人不在少數，就算是你殺了我，你也不能阻止其他人認出你。”

  “再說了，你隻要頂著這張臉一見到皇帝，他也就能猜到你的身份。”

  葉淡煙想起一件事：“所以那天你是故意在宮門口找我打架，為的就是不讓我直接見到皇帝？”

  如果是的話，柏無雙隻怕還真的知道了些什麽。

  她在心裏歎氣，這張臉長得太好看了，有時候也是一個負擔。

  而她的身份，到了京城之後肯定會被人認出來，左右都是要被人認出來的話，那麽柏無雙不會是第一個，也不會是第二個。

  隻是她不知道柏無雙到底是什麽樣的心思，跟她說這些的目的是什麽。

  “我不知道你那天會有什麽安排。”柏無雙回答：“雖然你第一次見到皇帝的時候把臉給弄腫了，但是你也不能次次把自己弄成那副樣子，那樣的話也同樣會引起皇帝的懷疑。”

  “我想了一下，既然我們要合作，我當然得拿出我的誠意來，所以那天的事情算是我送你的第一個禮物。”

  “畢竟你晚被皇帝認出來一天，你就會安全一天，他對你的殺心也就沒有那麽強烈。”

  葉淡煙笑道：“他若認出我來，也不是一件壞事，我是他的女兒，父女相認，這應該是一件讓人感動的事情，怎麽到你的嘴裏就變得那麽危險？”

  柏無雙看著她道：“到這個時候你居然還要考我？”

  葉淡煙的眸光深了些，柏無雙卻又道：“算了，不管你知道多少當年的事情，這裏也沒有外人，我覺得我可以把話說透。”

  “當初元後的死，京城懷疑的人不在少數，再加上後麵皇帝性情大變，更在京中的老臣中引起了巨大的猜疑，隻是大家都隻是猜猜，卻沒有證據。”

  “當年宮裏的那一場大火到底是無意走的水，還是有人刻意而為，這件事情終究隻有當事人才能清楚。”

  “我當時年幼雖然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對於那天晚上的事情還是有所記憶，淡煙，從輩份上來講，你得喊我一聲姑姑。”

  她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葉淡煙就算是再否認也沒有任何意義。

  葉淡煙看了她一眼，回了句：“這些隻是你的推測，隻是如果你的推測成立的話，那麽你這個做長輩的，長自己侄女婿的主意，會不會是為老不尊？”

  想占她的便宜，那也得看她同不同意！

  柏無雙：“……”

  為老不尊？她也就比葉淡煙大幾歲罷了!

  她原本覺得把這件事情說出來她至少還能頂個長輩的身份，大家以後說話的時候，葉淡煙不要總是懟她。

  結果倒好，因為之前她在沒有弄清楚葉淡煙的身份之前，曾打過容閑舟的主意，以至於她在說這些事情的時候，居然就有了幾分莫名的心虛。

  她輕咳一聲道：“當時是誤會！”

  葉淡煙“嗬嗬”一笑，柏無雙又道：“之前是沒見過你，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若知道的話，我肯定不會理容閑舟，他就算是來勾引我，我也絕不會多看他一眼。”

  “這還差不多！”葉淡煙輕哼一聲道。

  柏無雙問她：“你當初是怎麽離開皇宮的？”

  葉淡煙攤手：“就算你覺得你的猜測是對的，當初皇宮出事的時候，我才剛剛出生，我就算是再驚才絕豔，也不可能會記得當時的事情。”

  柏無雙：“……”

  她覺得自己今天一定是被葉淡煙氣糊塗了，才會問出這麽蠢的問題。

  她差點都忘了葉淡煙是個什麽樣的人，這位一直都不是省油的燈。

  葉淡煙看著她一笑：“多謝長公主今日告知我這些訊息，我現在要回去和世子好好商量一下後續的應對方式，就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