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見尊主很重視，在心底攏了攏情況，才鄭重的回答道。

  “是。這個祭祀極其複雜。需要進行七次，每一次都需要在血月之夜，用靈魂純潔的祭品的鮮血生祭。同時需要純正魔族的鮮血為引。祭品的生命力和靈魂之力會被空間之力傳送到虛無之中的芥子之門，為它形成指引。並最終開啟。”

  “現在第幾次了？”翎馬上抓住了重點。

  “從無情最新發現的這一次來看，是第五次了。”

  “下一次血月是什麽時候？查清楚。”那就是還來得及。

  “是。不過......”無心欲言又止。

  “不過什麽？”翎發現了他的猶豫，很配合的給了他說話的機會。

  “尊主，我們雖然行走人間，但是無極之內自有法則，過多幹涉恐怕會有未知的變化。”無心一邊觀察著翎的臉色，一邊把自己的想法滲透出來。

  “您之前也吩咐我們，咱們借助黃泉碧，穿梭無極空間，本身就是在鑽無極法則的空子，跟需要謹慎行事。所以咱們的原則是《行小事，看大事》。一旦有大事發生時，我們隻做壁上觀。”

  無心見翎似乎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後麵便匆匆結了尾。有些話，還是點到為止的好，別讓尊主覺得我在約束她。

  “這芥子每一萬年才能開啟一次，是因為需要積攢空間之力。如果這個祭祀成功了，也隻是為芥子指引空間坐標而已。於大局並無影響。所以......”

  無心後麵的話就再也沒有說，但是翎很清楚無心在說什麽。

  凡間種種之於神族來說，不過是微塵之於宇宙。

  芥子的運行規則就擺在那裏，它開在哪個空間與無極大道並無分別。即便是天界，每十萬年不也一樣要經曆一次魔界的荼毒洗禮？

  隻要頻度被限製住，於無極的整體影響不被改變就可以了。

  所以，犧牲的祭品，以及芥子開啟之後的毀滅性打擊，對水藍星的影響或許是顛覆性的，但是卻不一定能觸動神族的憐憫。

  神族，出於自身修行的考慮，不但不太會幹涉，反而是樂見其成的。

  因為這種大的變革和災難之下，往往會有奇遇和機緣發生。新的修行者飛升，新的元力凝聚，新的天才地寶現世。這些都能促進修行界的發展，甚至誕生新的神族成員。

  變革意味著進步，反而是一昧和平的日子，毫無意義。

  所以，一定程度上來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是千真萬確的。

  翎也沒有回答無心。

  她清楚規則，但並不代表她忍心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尤其是，水藍星，對她有著不一樣的意義。

  況且，如今又多了一個理由。唯一愛著的莫雲熙也同樣是生活在水藍星的，這讓她如何能坐視不理？

  “查清楚。”翎重複了一遍。

  “是。”

  無心雖然詫異尊主的堅持，但他畢竟隻是盡職提醒。既然尊主有了決斷，那作為忠誠的臣屬，還是要堅決執行的。

  “起錨吧，航行的事你負責。我的假期快結束了。禮物準備好了嗎？”翎站在舷梯前，輕輕撫摸著手上的戒指，有點不舍。

  無心的目光追隨著她的動作，發現了翎戴在手上的粉鑽。

  這不是莫雲熙在米蘭買的那枚戒指嗎？刷爆了他自己的兩張卡，這個窮鬼還是堅持要自己付，還強調不能讓尊主知道。

  我都勸他說沒有用了。這種普通的寶石首飾，隻是裝飾品，沒有任何功能加持。尊主的私庫裏堆積如山，什麽樣的沒有？怎麽會喜歡？

  可是，尊主竟然戴上了？難道尊主真的喜歡？我還是裝沒看見吧，不然被莫雲熙知道了，豈不是直接打臉？

  “哦，那個，都準備好了。歐洲看過的衣服珠寶，都在製作，會陸續發貨過去。伴手禮和紀念品都已經空運了。估計明天到，我讓人安排好了。尊主放心。”

  “雲熙在哪？”

  “應該在技術倉。他很喜歡雲之甲一代。”

  “讓無蹤加快進度，二代什麽時候能試飛？”

  “是。估計，您出關就差不多了。全部采用的是水藍星現有科技，比較容易實現量產。”

  “好，先給雲熙訂一套。”

  這下，連無心這完全沒想法的，都忍不住酸了。

  這狗糧撒的，能不能收斂點兒啊？

  尊主，您還有沒有一點兒神族的覺悟了？

  破冰船全速馬力向著北極圈航行而去。莫雲熙和翎的甜蜜假期接近了尾聲。

  “翎，你來啦！”

  莫雲熙在技術倉，看見翎來了，眉開眼笑。“一會兒就能保養好，我們什麽時候再飛一次？”

  “Asyouwish.”

  “太好了，我想白天飛一次。試試在雲朵裏麵穿梭。哈哈。”這家夥興奮的大眼睛都笑沒了。

  “好啊。晚霞漫天的時候，飛行體驗也不錯。現在，我們先去吃個飯吧，讓技術人員好好忙。”

  “好。”莫雲熙這才想起來，“對了，那個人魚小姐和我們一起吃飯嗎？她是吃魚嗎？是生吃還是也要做熟啊？”

  翎沒忍住笑，“不是，怎麽吃不重要。人類也會吃生魚片啊，對嗎？”

  莫雲熙點點頭，有點認同。

  “她很害羞，不願意過多接觸人類。我讓無情帶她回去了，幫她找找失散的族人。”就算明知道你是好奇吧，可我還是不願意看你對別的女人，哪怕是魚，這麽有興趣。

  翎心裏有點酸，很好的掩飾著，聲音平緩。這也是她趕緊打發走無情的主要原因。甚至連之前交待的電競項目的市場調研都沒來得及問。

  “走了？”那就看不到了！莫雲熙很誇張的問了一句，然後一臉沮喪和後悔，“早知道我就多圍觀一會兒了，這是多麽難得的經曆啊！”

  翎有點兒不開心。

  “那我以後還有機會再見到她嗎？”莫雲熙其實根本不是對安吉爾有興趣，隻是單純的對新物種有興趣而已。可是這話說出來就難免有些歧義。

  翎覺得心底的酸意噴湧而出，控製不住，一個沒忍住就朝著莫雲熙扔出去了：“誰知道呢？你要是不舍得這個機會，可以追過去跟著他們一起。不過，我是要去北極的，船是不能給你用的，你自己遊過去吧！”說完，冷著臉往餐廳去了。

  留下莫雲熙在原地一臉錯愕，半天才眨眨眼明白過來，她生氣了？為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