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問，“大哥在鎮上待的時日要比我長的多，大哥清楚嗎？”

  雲鷺看向雲洳，雲洳也正期待的看著雲鷺，雲鷺唇角勾上一抹溫和的笑容，看向雲清問道：“清兒想要什麽樣的教書先生？”

  “人品好，三觀正，能為小洳講解書本上的內容，教她讀書習字、為人處世就可以。”雲清答道。

  雲鷺認真的想了想，這才說道：“清兒的要求不高，但若是請先生上門，要比送去學堂貴得多。便是請位有些才華的秀才做先生，一個月怎麽也要二兩銀子才可。”

  一個月二兩？雲清聽著點了點頭，的確有些貴，就是送去學堂一年的時間，束脩也才差不多二兩銀子，而請沒做過先生的秀才都要二兩銀子。

  雲鷺見雲清不說話，覺得自己怕是說的高了，忙補充了一句，“許是我往高了說了，一般來說，就是更便宜些都有人願意的。”

  像雲鷺這樣出身的寒門苦子不知道有多少，家中無力供養，就要自己想辦法掙學費，掙去考鄉試的費用。而雲鷺這般勤快，每天都抽出時間到書房去抄書，一個月的時間也掙不到一兩銀子。

  “那……大哥，我出二兩銀子，你每天下午來教小洳如何？”雲清笑著問道。

  “我？”雲鷺愣了愣，怔怔的看著雲清。

  雲清點點頭，“對，是你。”

  雲鷺搖了搖頭，“不行。”

  “為何？”

  “我是小洳的大哥，若是小洳想學，我就教她，怎能要你的錢？”雲鷺認為，雲洳既然是他的妹妹，那麽教妹妹在他的義務之中。若是雲清沒有提出來也就罷了，畢竟雲鷺每日都要去抄書掙錢，著實沒有時間，是以在雲清說要請先生的時候，雲鷺才沒有推薦自己。

  可是如今雲清提出了，雲鷺也不想拒接，左不過是往後再辛苦一些，分出些休息的時間來抄書。

  “大哥，你要是不要錢，那你也沒有時間去抄書，你還怎麽攢錢去考鄉試？你就將自己當成是一個先生，我請你來，自然要給你錢，不能讓你白白辛苦，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要是不要錢的話，我也不要你來教雲洳。”雲清認真的道。再說了，眼前就有一個能讓人放心的現成的，何必再去找別人？

  當然雲清也有想幫雲鷺的意思。

  雲鷺每天空出時間去抄書，還不如讓他來教雲洳。

  “可……”雲鷺還有些猶豫。

  “好啦，沒有什麽可是，大哥，你就答應吧。在我看來，你就是最好的人選，反正我也要花這錢去請先生，還不如請一個讓我放心，雲洳又喜歡。”雲清說著從雲洳使了個眼色，雲洳擠眉弄眼的眨了下眼睛，忙站起來去抓雲鷺的衣角，可憐巴巴的看著雲鷺道。

  “雲鷺哥，我想你來教我，我求你了，你就答應吧~雲鷺哥最好了，要是換了旁的先生，我學不會打我手心怎麽辦啊？雲鷺哥，你忍心看著我被打嗎？”

  雲鷺被雲洳這突然的撒嬌哀求弄的措手不及，他剛想說不會的，但是回想起他從小學不好就被先生打掌心的過往經曆，生生將這話給咽了下去，那句拒絕怎麽也說不出來了。

  雲鷺無奈的笑道：“好，我答應了。”

  “太好了！雲鷺哥你最好了！”雲洳興奮的歡呼道。

  看著雲洳高興，雲鷺的唇角也帶著淺笑。

  “那就這麽說定啦？大哥，上午尋香閣做生意，你下午得空的時候再來就是。每個月的月前是二兩銀子，每月結束後初一發月錢。大哥，你有什麽需要補充的嗎？”雲清跟雲鷺說好，免得雲鷺上午過來，尋香閣前院做生意，難免有些嘈雜，能影響到後院去。

  “等等，清兒，我每日隻下午過來，你不用給我這麽多月錢。”雲鷺見雲清居然按照他所說的那個價錢來給錢，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說那麽高了。

  “多嗎？沒事，大哥，你在教小洳的時候，小姨也是要學的。等於你是要教兩個人，一點都不多。”雲清一本正經的道。

  雲鷺愣了下，隨即失笑，“你倒是歪理一大堆。”

  換做旁的人，巴不得價錢更便宜一些，她怎麽就……

  也是為了幫他吧？

  雲鷺心中暖了暖，家中如今是一分錢都給不出了，雲鷺隻能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還要努力的攢錢，再有一年多的時光就要開始鄉試，必須要為將來做打算才行的。雖每日都去抄書，但雲鷺明白，還遠遠不夠，並且好像怎麽都攢不夠……

  就在雲鷺隻看到絕望卻還在咬牙堅持中的時候，雲清說，來教雲洳吧，我給你月錢。

  雲清也給足了雲鷺的麵子，她讓他給雲洳教書，是因為覺得他有實力，有能力。而收妹妹給的月錢，是理所當然、天經地義得到的。

  雲清一臉嚴肅，頗為正經的搖頭，“我這不是歪理，說的明明是事實好嗎？”

  楊小婉也笑道：“我近日也在學字，但總是寫不好，想來還要勞煩先生多幫幫我了。”

  雲鷺還是第一次被喊做先生，有些受寵若驚，心中有些惴惴，他忙回道：“這是自然，小姨有什麽不會的，都可以問我……小姨是長輩，喊我的名字就是。”

  說起來雲鷺要比楊小婉要大上一些，但是沒辦法，輩分在那呢。

  雲清和雲鷺他們，始終差了楊小婉一個輩分。

  被一個比自己大的人喊小姨，這是楊小婉以前不曾有過的待遇，是以還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笑著道：“好，那我以後就喊你的名字了。”

  楊小婉和雲洳不同，雲洳是要真正的讀書，學習書本上的內容，但是楊小婉不一樣，楊小婉的目的就是認字練字而已。

  是以雲清說雲鷺是來教雲洳的，倒也沒有錯。

  事情談好後，雲清看時辰不早了，就想著留雲鷺吃飯。

  “時辰不早了，大哥，要不要留下來吃飯？我這就去做飯，馬上就好。”

  說完不容雲鷺拒絕，起身就去了灶房。

  雲鷺看得哭笑不得，雖是在詢問，可並沒有給雲鷺拒絕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