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啦！出事啦！雲四家的，在家裏不？”喊了一嗓子，瞧見雲清，忙問：“清丫頭，你娘在家不？”

  雲清預感不好，忙問：“不在，郭嬸，發生什麽事兒了？”

  “哎喲！你娘上哪去了呀這是，你爹這又……哎！急死人了這！這可怎麽辦呀！”

  郭氏彎下腰，愁的直拍大腿。

  雲清進屋去給郭氏倒了杯水，郭氏進門就喊楊氏，應該不是楊氏出了事兒。

  “嬸子，到底出了什麽事兒？你先別急，我娘不在，說與我聽也是一樣的。”

  郭氏接過水，重重歎了口氣，愁眉苦臉的，“唉……你妹妹，小洳，掉水裏去了，撈上來就已經……已經……進氣少出氣多了。”

  雲清瞳孔猛縮，幾乎是郭氏話落的同時衝了出去。

  屋子裏，忽然傳來“砰——”的一聲悶響。

  “小洳……我的小洳……”

  郭氏落後雲清一步，聽見雲文業動靜，瞧著緊閉的門，她一個婦道人家也不好進去，隻能隔著門寬慰了雲文業幾句，便匆匆走了。

  ……

  河邊。

  村民圍成了一圈，看著躺在地上的雲洳神情各異，時不時搖頭歎息。

  雲清趕到，盡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看到這麽多人圍著歎息，心還是重重沉了下去。

  “讓開，讓開。”

  雲清扒開村民衝進去，裏麵，雲洳臉色青紫的躺在地上，被救下來後，就一直沒人敢動她。

  雲清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眼眸泛著沉重之色，連忙上去抱住雲洳給她翻身，讓她臉朝下，手掌迅速擊打雲洳的後背。

  雲清的動作快而準。

  但村民們並不懂得雲清在做什麽，還以為是在教訓雲洳，看不下去了。

  “清丫頭，你這是在幹啥？你妹妹她都這樣了，你還不快住手！”

  “是啊，人都要去了，你就……你就別打了，讓她好好的去吧……”

  “好好的姑娘就要這麽沒了，真是作孽啊。這雲老四一家也不知道做了什麽孽，這報應一個接一個的。”

  “嘿，你還沒聽說嗎？這雲老四一家啊，不孝順長輩咧。聽說有個啥吃的，都是偷偷藏起來吃，嘖嘖。”

  圍觀人群中，不乏有聽了這些傳言後，眼紅雲家的。

  原先還挺同情這一家的，一聽說不孝敬長輩，都改口成活該。

  雲清沒有管其他人在說什麽，緊緊的盯著雲洳，拍了一會兒，將雲洳翻了回來，做心髒複蘇，人工呼吸，如此重複，臉上都有些麻木了。

  忽然一隻手搭上雲清的肩膀，緊接著，那低醇好聽的熟悉聲音傳來，“雲清，有沒有什麽是我可以幫忙的？”

  雲清有些怔怔然的抬頭，看見是邵遠川，眼眶微微紅了，“她……她吐不出來……”

  “什麽？”邵遠川聽不明白，擰了擰眉。

  “水……她吐不出來。”

  “別急，你說，怎麽做，我來。”

  “不、不用。我來……”邵遠川沒學過專業知識，雲清不敢放手讓邵遠川來。

  繼續進行心髒複蘇，人工呼吸，雲洳青紫的臉色慢慢緩了過來，也不再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咳咳咳……”

  “哇……”

  雲洳猛地吐出一大灘的水，嗆得鼻子喉嚨難受的厲害，眼淚瞬間就彪了出來，緩了許久才能睜開眼睛。

  “小洳！”

  “姐……嗚嗚嗚……”

  “小洳，你感覺怎麽樣？”雲清忙把雲洳扶了起來，輕聲問道。

  “姐，我好、好難受……”

  雲清抱住她，輕輕拍雲洳的後背，給她安慰，“別怕，姐在呢，姐不會讓你有事的。”

  “邵遠川，麻煩你幫我把小洳背回去。”

  “好。”邵遠川二話不說答應了，蹲了下來，後背向著雲洳和雲清那邊。

  雲清想扶著雲洳上去，但雲洳抱著雲清的胳膊不撒手，無奈，雲清隻好先說服雲洳放手，“小洳，我們先回家，好嗎？”

  雲洳小小的點了點頭。

  “姐背不動你，讓遠川哥背你回去，可以嗎？”

  雲洳害怕的看向邵遠川，咬著唇不說話。

  “小洳，遠川哥是好人，聽話。”

  記掛著雲洳得回去換件幹的衣服，雲清耐著性子勸了幾句，雲洳這才敢讓邵遠川背。

  看著他們走遠，村民們好似才回過神來。

  “這……這還能活？你們看見雲清剛剛做什麽了嗎？”

  “就，拍拍背，壓壓胸口，往嘴裏吹氣，就能活了？”

  “天呐，神了！太神了！”

  “你們亂說啥呢，肯定是雲洳沒啥事，這才活了，不然怎麽可能這麽簡單就又活過來了？”

  “就是，我娘家村裏的小孩掉水裏，撈上來看著和雲洳差不多，進氣少出氣多。請了大夫來看，都說救不活了。大夫都說這樣的救不活了，那鐵定是救不活了，那雲洳肯定隻是看著嚇人，還有氣兒呢。”

  有了人開頭，其他人也紛紛舉出例子，認為溺水要死了是不可能還能活過來的。

  ……

  邵遠川背著雲洳送到家，雲清立馬就給雲洳換了一套幹淨的衣服，燒熱水，怕雲洳泡了水會發燒，讓邵遠川幫忙看一下家裏，她去找藥。

  退燒藥並不難找，雲清沒走多久就找到了，拿回來熬上，再去檢查雲洳的身體狀況。

  一通忙碌下來，這才顧得上邵遠川。

  走出房間，沒看見邵遠川在外麵，聽到雲文業屋子裏有說話聲，雲清走了過去，看見裏邊邵遠川正在和雲文業說話。

  “爹。”

  先叫了雲文業一聲，隨後看向邵遠川，“遠川哥，今天謝謝你了。”

  邵遠川搖了搖頭，笑著道：“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要換做是我，你也會毫不猶豫的幫我。”

  雲清搖搖頭，認真道：“那不一樣。”

  邵遠川也沒問哪裏不一樣，看著雲清狼狽的模樣，擰了擰眉，“你也去休息吧，我今日無事，可以幫你守著。”

  雲清扶了扶額，重重吐出一口氣，休息，哪裏能休息呢？楊氏帶著雲洹上山去找她，到現在還沒回來。

  “清兒，小洳怎麽樣了？”雲文業掙紮著又要下床，撐著自己毫無知覺的腿，暗恨自己怎麽那麽沒用！

  “爹放心，小洳已經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