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流雲劍派
作者:萬裏以外      更新:2021-05-20 17:08      字數:2622
  這從天而降的剃刀,正是剛才我隨手遠遠拋去的那把。這剃刀的來曆我可不敢再提,流萬年能夠痛改前非大徹大悟,未始不是好事一件,要說扔這剃刀我那還有功無過呢。我將錯就錯道:“流大哥所言極是,這說不定正是老天給你的旨意,叫你改過從善,渡己渡人呢。”

  流萬年說道:“正是!今日得此頓悟,‘靈鷲閣’我就不回去了。以後‘靈鷲閣’再有人來找你麻煩,我也不能隨行護你了,以後你自己多多保重罷。”

  我道:“流大哥,有件事你可要弄明白,如果遁入空門,清規戒律可是不少,說不定以後就不能喝酒了。”流萬年道:“不喝就不喝!既然我已經徹悟,決心以身侍佛,那這些肉身上的享受,斷了也就斷了,沒什麽可貪戀的。”

  這流萬年竟能夠說戒酒就戒酒,果然是個狠人,真令人肅然起敬。我道:“既然流大哥決心已定,那小弟我也不能強勸。隻是以後無法與流大哥同飲共醉,真是有點可惜。”

  流萬年道:“小兄弟你說的是。對了,兄弟你天資聰穎,我看你天庭飽滿、地闊方圓,麵相頗具佛緣,既然你深具慧根,不如咱們一同皈依,以後便以師兄弟相處,朝誦夕讀,青燈禮佛,豈不美哉?”

  我嚇了一跳,和你一同出家,你倒是美了,我豈不是栽了?我雙手亂搖道:“不,不。流大哥你先皈,先皈著,小弟我尚未看破紅塵,手上還有些俗務需要處理,就不陪你皈依了。”

  流萬年看了我一眼,目光中大有鄙視之意,道:“唉,可憐,可憐。可惜,可惜。”,說著連連搖頭,歎息不已。他將手中馬韁遞給我,說道:“小兄弟,既然如此,咱們就此別過,人生苦短,狗瘦毛長,終究佛門大道才是正途,大哥我這就去了,你自己多保證。”說著翻身上馬,一拍馬臀,就要離去。

  我奇道:“哎?大哥?”流萬年一回頭,問道:“怎麽了小兄弟?你是舍不得我麽?人生聚散,聚少離多,這都不算什麽的。”

  我抖了抖手裏的韁繩,道:“大哥,我是舍不得這馬”流萬年一愣,哈哈大笑,原來他剛才上的是我的馬。他這一笑,倒弄得我很尷尬,真是隻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他縱身下馬,說道:“大哥我去了!”不待我搭話,雙袖一振向前去了。

  我叫道:“大哥!”流萬年不再回頭,右臂輕輕一揮,衣袂飄飄中去的遠了。

  我歎道:“自此世間少了一個惡人,佛門增了一位高僧。”生花等人也唏噓不已,各自感歎。

  我道:“咱們趕緊上路吧,別去晚了耽誤了那個誰的性命。”之所以說“那個誰”,是因為話到嘴邊我一下忘了南開謹的名字,也不知道是不是經常大碗喝酒的緣故。

  小燕道:“正是。咱們這就上路,去給南懷瑾示警。”大家一齊答應,翻身上馬,拍馬向前。

  這一路再無異樣,大家日夜兼程,第二天下午已經到了流雲山。這山看起來雄壯巍峨,與虛無山又有些不同。我暗自奇怪,這些修真劍派,為何都願意大費周章地在山上大興土木建築?難道在平地上高起房屋不好麽?

  沿著山路向上,這裏的山路比虛無山要開闊許多,但也不能縱馬馳騁,大家騎馬慢慢上山。走了一程,花樹掩映中一座座高脊房屋躍入眼簾,這流雲劍派氣勢雖也不小,卻及不上玄宗密門氣勢恢宏。

  眾人下馬牽韁而行,慢慢走到門前,隻見門口敞開,並未有人值守。大家將馬栓在門口樹上,小燕舉手在門上輕扣幾下,卻無人應答。

  眾人自行進門,耳邊忽然傳來一陣絲樂管弦之聲。小燕道:“咦?這是什麽聲音?”白鬱聰道:“不好!這曲調哀傷悱惻,乃是哀樂。難道有人不幸逝世?”大家都吃了一驚,難道南開謹已然遇害?

  眾人循音而去,這聲音原來是從一處大屋傳來。到了跟前,我向裏一看,隻見廳堂內齊刷刷站著兩排人,安靜肅穆,麵容悲戚。兩排人的盡頭一口棺材橫在當場,後麵擺著放著兩個花圈,上麵挽聯隨風輕動,也不知寫了些什麽。

  這一下場麵有些尷尬,此時此景又不能轉身離去,一時間大家都杵在原處。白鬱聰向我使個眼色,咳嗽一聲,先行進去。

  廳內眾人忽見進來一人,都麵露詫異之色。白鬱聰波瀾不驚,走到棺材之前,雙膝跪倒,“呯呯呯”就磕了三個大響頭,邊磕邊喊:“逝者千古,浩氣長存!白鬱聰前來憑吊!”

  眾人見此,無不驚的呆了。白鬱聰站起身來,見眾人表情愕然,忙道:“大家不要誤會,我跟逝者乃是好友,得聞噩耗,前來送他最後一程”

  忽聽“錚”的一聲,樂聲頓止。奏樂之人長身而起,原來是一位十六七歲的妙齡少女。她手中長笛一指白鬱聰,道:“你跟逝者竟是好友?”

  白鬱聰見她話風不對,但此時騎虎難下,隻好道:“是啊。我跟逝者正是好友。不然我怎會無緣無故進來磕頭?”

  那少女道:“嗯,好。那我問你,既然你與逝者相熟,那這逝者姓甚名誰?”白鬱聰眨了眨眼,隨即麵色哀然,道:“我當然知道。逝者南開謹乃是我的生平好友,他為奸人所害,我心中十分痛惜。唉,正所謂好人不長命,禍害萬萬年啊!”

  那少女怒道:“你在這胡說八道什麽!”長笛虛指,一股勁力疾向白鬱聰點來。白鬱聰這一番話說出來,正把自己感動的鼻涕眼淚的,原以為旁人也會被他的情緒感染,哪料到那少女說打就打?眼看這股勁氣當胸擊到,他忙將折扇一張,“噗”地一聲扇麵一凹,白鬱聰手中使力,真元透扇而出,扇麵“刷”地重新彈回,那股勁力四下消散。

  白鬱聰折扇一抖“啪”地合攏,說道:“咦,姑娘,你怎麽說打就打?難不成我說錯了什麽話麽?”那少女道:“誰讓你在這咒我南師叔死?你胡說八道的,究竟是什麽人?”

  白鬱聰一愣,看來這棺材之中並非南開謹,既然如此,說明南開謹還未被奸人所害,這訊息來的還算及時。白鬱聰一頓,道:“噢,原來南開謹沒事。剛才我一時口誤,說錯了話,還請姑娘見諒。嗯,既然逝者不是南開謹,那就是羽輕樓了。”

  那少女大怒,足尖一點躍起身來,半空中長笛一探刺向白鬱聰。白鬱聰大為奇怪,道:“這,這”一邊將折扇揮出,擋開少女的長笛。那少女身形落地,“刷刷刷”又是三記長笛連點,白鬱聰舉扇招架,退出幾步。

  那少女並不罷休,長笛圈轉,又橫掃過去。白鬱聰向後一跳,喝道:“住手,我有話說!”那少女長笛一頓,凝而不發,瞪眼望著白鬱聰道:“你這家夥油頭粉麵一看就不是好人。你還有何話說?”

  白鬱聰道:“我們確實是來給南開謹傳送訊息的。剛才在下誤以為南開謹已經為奸人所害,因而說錯了話,請姑娘不要見怪。另外在下還要分辨幾句,我雖然油頭粉麵,卻是個貨真價實的好人呸,我什麽時候又油頭粉麵了?我這是一白遮三醜”

  那少女道:“那你為何又要咒我爹死?”白鬱聰奇道:“咒你爹死?你爹是”

  那少女道:“我爹就是羽輕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