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近視未愈
作者:萬裏以外      更新:2021-04-28 17:23      字數:2548
  白鬱聰見我神色有異,問道“大哥,你怎麽了?”我道“我突然間想起一事。剛才我們上山的時候,遇到那四個人,其中一人向我亮了亮掌心,上麵畫著一隻狼頭。現在我才想起,這狼頭咱們也曾見過,那日在我故居當中,有名刺客用飛刀射我,當時上麵插著一封信,上麵就畫著一個狼頭。”

  我這麽一說,眾人也都想了起來。小燕道“莫不就是那個什麽北蠻青狼族?”我道“正是。這什麽北蠻青狼族,我也是聽你說的,以前我還真不知有這麽一族。”當時那信上還寫著一句話“世事翻覆,敵友頃刻。此時此境,君當思聯袂,共襄大計”,這些日子我已將這事忘在腦後,現在又明明白白地想了起來。

  小燕道“這青狼族怎麽又跟古流雙扯到一塊兒去了?還送了一份‘燒火棍’的重禮給他。”我又驚又喜,道“英雄所見略同,你也覺得他那根棍子是燒火棍?哈哈,哈哈。”“燒火棍”這個名字,雖然是我給他那“驚雷”起的,但從未說出口來。這時小燕一說,竟然不謀而合。

  白鬱聰笑道“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我也覺得那是根燒火棍。”生花大嘴一咧,說道“我覺得也是”幾人哈哈大笑。

  我道“那人送他重禮,自然是有求於他。古流雙坦然而受,嗯,說明他們已經是一丘之貉,狼狽為奸。”我也不知道那青狼族的人是好是壞,但看他們行事鬼鬼祟祟,總覺得他們不是什麽正經人。

  忽然又想到一事,這青狼族人不知要圖謀何事,找到古流雙,就送了他一份非同尋常的大禮,為何找到我談合作,也不拿點東西來表示表示?別說送禮,就連人都不見一個了,真是可惡。這種人怎麽合作?我惡狠狠地道“呸!我跟你合作個姥姥!”

  小燕幾人目瞪狗呆,不知道我又何出此言。話已出口,我就自知說錯了話,好在大家對我這信口由韁的毛病已經司空見慣,有些見怪不怪了。

  小燕道“你沒頭沒尾說這麽一句話是什麽意思?前麵的話你說的倒是不錯。就是不知他們攪在一起,要幹什麽?這青狼族的人極少在南方活動,這次接二連三出現,難道是有什麽圖謀麽?”

  我道“圖謀什麽,難道要造反?”小燕三人齊聲道“造反?”我道“若不是造反,青狼族的人幹嘛四處聯絡,上次給我送信,還說什麽‘當思聯袂,共襄大計’,這大計,是什麽大計?”爭雄奪霸的影視劇我看的多了去了,什麽青狼族,什麽共襄大計,這不都是要上演異族爭霸大戲的前奏嗎?

  小燕道“古流雙難道竟有膽子造反?他若造反,憑的什麽?他門下弟子雖然眾多,但走的都是修行路子。行軍打仗,擺兵布陣,這些他們可不會。”我道“這些我也不知,但青狼族作為一個異族,前來與古流雙勾結,圖謀的肯定不是簡單之事。嗯,不用想了,這些與咱們也沒什麽關係,我一個逆臣之後,竟然還在這關心國運,操的心未免也太多了。”

  話說到一半我才想起,在這個世界上,我竟然是所謂的謀反逆臣之子,我還在這懷揣一顆愛國之心,想要扛起民族主義的大旗,真是閑操心。愛誰當皇帝誰當皇帝,與我何幹?再說李易這皇帝不也是從旁人那裏搶來的嗎?

  生花道“少爺說的極是!這些事還輪不到咱們來操心,皇帝輪流做,誰做還不是一樣

  ?”我正色道“不,生花,誰來做,那還是有區別的。”生花道“少爺,有什麽區別?”我笑道“如果要小燕來做,那就是開天辟地的女皇帝,不一樣,大不一樣。”生花一怔,才知道我是在跟他開玩笑,不由嘿嘿一笑。

  說話間已經下山。正行走間,忽聽白鬱聰道“大哥,你看!”我轉頭一看,隻見白鬱聰向前一指,前麵路邊涼亭坐著幾人,看不清樣貌。我道“怎麽?”白鬱聰道“這四人就是從山上下來的那四個人,也就是小燕說的那青狼族人。”我狐疑道“賢弟,你不是近視眼嗎,怎麽能看清遠處之人呢?”這裏距離涼亭尚遠,幾人身形輪廓可見,但麵貌模糊難辯,不知怎的白鬱聰竟能認出。

  白鬱聰笑道“大哥,自從上次你傳了我幾句口訣之後,我日誦夜練,旁的本事沒有見長,這眼力勁卻比以前要高明多了,嘿嘿。”我拇指一豎,讚他道“厲害,厲害!”白鬱聰謙虛道“那都是大哥教的口訣高明,後麵還有請大哥再指點兩句呢。”我道“這事好說,等我編完了哦不,等我忙完了,我就再教你兩句!”白鬱聰喜道“多謝大哥!”我道“賢弟不用客氣。對了,走到那涼亭的時候,咱們就假作不識,不必與他們幾人招呼,直接趕路便是,不要再節外生枝了。”幾人都齊聲答應。

  他們都是修行之人,步履甚快,而我這時也施展出了“鐵掌水上漂”的山寨正宗輕功,不落於後,片刻之間幾人已經到了涼亭近處。

  我幾人目不斜視,經過時並不轉頭相看,隻管匆匆向前,以免多生事端。眼看就要錯身而過,忽聽一個聲音道“幾位何必匆匆趕路?路途漫漫,也不急在一時,不如過來小憩片刻。”

  我轉頭一看,隻見是一個六十左右的老者正在說話,他灰衣芒鞋,並不是青狼族的打扮。我四下一看,隻見他旁邊還有二人,年紀都與他不相上下。他身後有兩隻木桶,身前正中擺一棋盤,看來有兩人正在下棋。

  我奇怪道“這,這”白鬱聰也早已轉身看過,隻聽他不好意思地說道“大哥,剛才距離有點遠,我自以為這近視眼已經好了,誰知其實還沒好踏實,這不是看錯了嘛。看錯了,嗬嗬,看錯了”

  看不清是誰也就罷了,連總共是幾個人都看錯了,看來他這眼睛近視的委實不輕,弄不好離瞎不遠了。我向那老者道“這位老丈,可是在喚我等幾人?”

  老者道“正是。這位小哥,你們行色匆匆,急於趕路,須知這世間萬事,當急則急,當緩則緩,正所謂張弛有道,鬆緊有度,有的時候,需要適時的停下來歇上一歇才是。”

  這老者談吐不俗,話裏暗藏玄機,也不知道是什麽來頭。既然他這麽說,身為“龍都罵架第一高手”的本少爺自然也不能露怯,我道“承教承教!既然老丈這麽說,那我們就歇會兒再走不遲。”老者道“欲速不達。有些事情,遲就是早,早就是遲。”

  我忍不住道“老丈,莫非你是少林寺的大師?”這些遲遲早早的,禪機頗深,我毫無慧根,不具佛緣,參詳不透。喜歡說這些高深莫測的禪語的,莫過於少林寺的大和尚,所以我有此一問。話一出口,我就知道肯定不是,且不說這個世界根本沒有少林寺,單看他那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比我的頭發還要飄逸柔順,海飛絲一定用了不少。既然烏發濃密,又怎麽會是和尚?

  指著烏發叫和尚,比當著和尚罵禿驢,也好不到哪裏去,這話說了出來,我已暗自後悔。誰知老者微微一笑,說道“這位小哥說是,那我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