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寺廟道人
作者:萬裏以外      更新:2021-03-14 18:38      字數:2625
  原來我這一踏步上馬,又重蹈覆轍,臉孔朝向馬屁股。我老臉一紅,幸好夜色中看不清我的臉色。白鬱聰哈哈大笑,問道:“大哥,這次有沒有人用拂塵偷襲你?”我道:“黑暗中我瞧不見馬頭,一時上錯了馬,有什麽好笑的?哼,騎馬有什麽稀奇,本少爺可是連摩托車都會騎的人。”

  眾人瞪眼無言以對,都不知道我所說的“摩托車”又是何方神聖。不過我說的也沒錯,他們幾人無論是誰,給他個摩托車騎,摔個鼻青臉腫那都是輕的,旁人駕鶴,他們說不定直接就駕摩托車西遊了呢,哪能如我初次騎馬這般,出一個輕貓淡寫小醜而已?

  一路東南而行,走了七八裏地,已經到了一處山腰,月光下隻見一處廟宇巍然而立,竟然頗有幾分氣勢。幾人拍馬向前,到了門前,翻身下馬。生花走上前去,在門環上輕擊三下。等了半天,不見人應,生花又擊三下。

  又是半天,隻聽裏麵踢踏之聲,有人前來開門。“吱呀”一聲大門打開一條縫隙,一人探出頭來,語氣之中頗不耐煩:“你們是誰,深更半夜的,這是來幹嘛的?”生花連忙把他禿頭一晃,說道:“這位師兄請了,小僧這一行人,因為貪黑趕路,錯過了宿頭,見這裏有一處廟宇,想著天下禿頭是一家”說到此處情知受我影響說禿嚕了嘴,趕忙糾正:“哦不,是天下佛門是一家,還請師兄行個方便,容我們在此借宿一晚。”

  開門這人身子探出一半,說道:“什麽禿頭一家佛門一家的,你先看清楚了再說!”生花微微一驚,借著月光一看,隻見眼前這人頭上根本就沒有香疤。

  沒有香疤,難道這人是個假冒的和尚?卻也不是,因為這人頭上高高的挽起一個簪子,月光下瞧的分明,這赫然是一個道士。

  生花吃了一驚,抬頭看看門上匾額,隻見上麵沒有寫寺廟名字,隻寫了四個大字:佛光普照。和尚廟裏竟然出來個道士,真是奇哉怪也。難道天下和尚道士是一家了?

  生花執禮道:“啊,這位道兄請了,剛才夜色朦朧,小僧一時失察,還請道兄贖罪則個。”道士道:“我們這裏現在頗有不便,你們還是到別處去借宿吧。”

  我嘿嘿一笑,說道:“這位道兄,方外之人講究與人多行方便,常言道與人方便,自己方便,今晚我們錯過了宿頭,在貴寶地暫借一晚,隻求有一處遮風避雨的所在即可,不會打擾到寺中各位的修行,還請道兄行個方便,多謝,多謝。”

  道士抬眼看看我們眾人,顯得頗有為難,遲疑片刻,似是下定決心,說道:“也罷,你們進來吧,有什麽事可不要怪我。”說著將門推開。我道:“咱們借宿一晚,明早就走,道兄今晚與我們方便,咱們隻有感激之心,怎麽會怪你呢?”道士嘿嘿笑了兩聲,不再說話。

  道士轉身而行,眾人將馬栓在寺門之旁,跟著他魚貫而入。忽然聽到走在後麵的白鬱聰“啊呀”一聲,我轉身一看,白鬱聰在我腳下,給我行了一個“五體投地”外加嘴啃泥的大禮。

  我慌忙將他扶起,說道:“賢弟,無緣無故,你何必行此大禮?你即使對為兄的景仰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崇拜的五體投地,那隻用嘴說說也就行了,何必還要貨真價實的親身演繹呢!”話雖如此,但對白鬱聰如此崇拜我我還是暗自高興。

  白鬱聰穩了穩心神,說道:“我靴子呢?”我定睛一看,隻見白鬱聰腳上隻穿了一隻靴子,另一隻腳上的靴子不知去向。我向門外一望,隻見一隻靴子孤零零的躺在門外,正獨自念天地之悠悠,死活不知。

  生花忙搶上前去將靴子拾給白鬱聰。白鬱聰穿好靴子,恨恨的道:“這廟門的門檻也太高了,害我摔了一個大跟頭。”原來古時的門口,並不像我們現在看到的影視劇中一樣,這時的大門下麵都少了一截,下麵又有門檻補足高度,因此多數門口都有一個門檻,需要跨過門檻才能進門。白鬱聰剛才就是被這門檻絆倒。

  我笑道:“看來這出家人的門檻比較高,一般人進不來,賢弟你沒有佛緣,這輩子注定不會出家了,哈哈。”白鬱聰尷尬一笑,向前走去。

  月光下跟著道士到了西麵一處偏房,道士道:“你們幾人便在此湊合一晚吧。”生花合什稱謝,道士轉身踢踢踏踏的去了。大家推門入內,房內簡陋幾無陳設,隻兩張木塌分列左右。

  我道:“咱們出門在外,一切從簡,小燕你就在那床上休息吧,賢弟你在這床上休息,我和生花打個地鋪。”白鬱聰道:“還是大哥你在床上吧。”我笑道:“這床上也未必比地上舒服多少,你就安心上去休息就行。”生花道:“我去拾些稻草來,鋪墊一下。”我點頭道:“嗯對,這樣一來,地上說不定比床上還要舒服一些呢。”生花轉身出去。

  我道:“這和尚廟有些古怪。你說和尚廟裏,怎麽會有道士呢?”小燕笑道:“如你所言,說不定和尚道士是一家呢。”我道:“奇怪,奇怪。這道士也太小氣了,咱們四個人,隻給咱們一間房住,還簡陋的要命,沒有一點待客之道。這道士,果然是不及和尚啊。”白鬱聰笑道:“生花大師就是和尚,道士自然是不及和尚的。”我道:“這裏有些古怪,咱們都小心一點為妙。”白鬱聰和小燕都點頭稱是。

  過了片刻,生花回來了。我問道:“生花,你拾的稻草呢?難道這裏沒有稻草?”原來生花回來之後兩手空空,什麽也沒拿。生花還沒說話,忽然從他背後拱出一顆小小腦袋,這腦袋雖然沒有香疤,但也沒有頭發,原來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小和尚。

  眾人都吃了一驚,白鬱聰驚道:“啊呀,生花大師,這是你兒子嗎?”生花呸道:“出家人四大皆空,你這話佛祖聽到,是要怪罪你的。”白鬱聰問道:“那這是誰?”生花道:“你看不出來麽?這是個小和尚。”白鬱聰碰了一鼻子灰,訕訕道:“我知道這是個小和尚,我是說這小和尚是從何而來?怎麽會跟你在一起?”

  生花道:“剛才我尋著後麵柴房,想拿些稻草,誰知進了柴房,就發現這小和尚被人綁住了手腳,扔在柴房草堆之後。我這稻草也沒顧上拿,給他解開手腳,就將他帶了過來。”眾人一起瞧向這小和尚,隻見這小和尚身上頭上雖然沾滿了草枝木屑,但眉清目秀,眼神靈動,十分討人喜歡。隻是他神色中帶了幾分惶恐,顯得有些害怕。

  我放鬆臉部皮膚,顯示出一副慈祥模樣,和藹的問道:“小滴滴,這裏發生了什麽事?你怎麽會被人綁起來?”小滴滴這三個字,乃是“小弟弟”正宗的港台腔,這樣講顯得親切感十足。

  小和尚兩點黑漆似的眼睛看著我,忽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我手足無措,拍拍小和尚的後背,說道:“小弟弟,不要哭不要哭,你這是怎麽了?”情急之下港台腔拋到了九霄雲外,慈祥表情也忘了裝。

  小和尚止住哭聲,哽咽道:“方丈,方丈大師被他們殺了”我奇怪道:“誰是方丈大師,方丈大師被誰殺了?”

  這時屋外忽然霹靂一聲,電光大亮,亮光過後黑色籠罩,看起來一場大雨正在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