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殺人滅口
作者:萬裏以外      更新:2021-03-14 18:37      字數:2933
  生花執行力非常之強,“背她”二字剛一出口,他已經竄出兩丈開外,黑衣人在這罵街也不知道他聽到沒有。這生花,毛毛躁躁顧頭不顧腚的,竟然把我這“少爺”也扔在一旁不管了。

  我見勢不好,撒腿就跑。那黑衣人呆了一呆,料不到我二人連話不答,竟然都不戰而逃。他一愣神間,我已跑出丈餘。要說我這逃跑的本事,也不用謙虛,那也是我在現代社會中傍身成名的絕技之一。打的過就打,打不過就跑,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那黑衣人緊步追來,長刀揮動,霍霍生風。我驀然立定轉身,遙劈一掌。黑衣人嚇了一跳,縱開相避。緊隨其後的二人也竄高伏低躲避。

  我心中大是得意,想不到我虛劈一掌竟有這麽大的威力,叫這些武林高手倉皇避讓。看著他們狼狽的樣子,我禁不住雙手交替揮動,連出三掌。

  哪知再次出掌這幾人竟不約而同不再懼怕,不躲不避,直直衝向前來。我“哎呦”一聲,欲待轉身而逃,卻已經看到一柄長刀已經砍到了我的麵前,倉促間已來不及逃走。

  我從沒經曆過這種迫在眉睫的殺機,這瞬間已經想不到太多,連害怕的念頭都來不及升起。我手臂一抬,下意識的往臉上護去,隻聽“砰”的一聲,這刀似乎斬中了什麽,我這條手臂卻完整無缺。

  我驚喜交加,想不到無字天書威力這麽大,我隻是熟讀,並未練習,體內竟然能自然而然生出這種防護之力。生花此時已經背著紅衣女子奔了過來,我得意的叫道:“生花,你看本少爺已經練成了獨門絕技鐵布衫!”

  生花驚道:“少爺小心!”蹲身曲臂猛然一擊。我抬頭一看,原來是對麵黑衣人第二刀又對我當頭砍下。我笑道:“你且看本少爺的手段!”舉起左臂在身前一擋。

  隻聽“呲啦”一聲,跟著“呼通”一聲。我定睛一看,這“呼通”一聲是那黑衣人似乎受了什麽撞擊身子直飛出去,但這“呲啦”一聲從何而來?忽覺左臂發涼,這才發現一截衣袖已經離我而去,原來這“呲啦”一聲是這截衣袖對我的訣別和留戀。

  我還原了一下剛才的場麵:黑衣人長刀這麽一砍,我左臂這麽一擋,然後黑衣人被我修煉的強悍真氣震飛出去。我仰天一陣長笑,想不到這麽快我就神功大成。笑到一半戛然而止,我突然想到兩個漏洞:一是生花剛才蹲身曲臂那一擊,落到哪裏去了?二是對我戀戀不舍的那半截衣袖,因何離我而去?

  我這一陣長笑,別說那幾個黑衣人,就連生花也被我笑的發毛。生花急道:“少爺,你笑什麽?”我喜道:“生花你看,少爺我已經練成了神功鐵布衫,刀槍不入,剛才更是把敵人震飛出去,生花你可曾看到?”話雖如此,但看著自己這半截衣袖,究竟有沒有練成神功鐵布衫還是有些不大確定。

  生花單臂背著紅衣少女,一把扯住我就跑:“快跑吧少爺!什麽神功鐵布衫,剛才若不是我連施兩記風雨擋,別說衣袖,胳膊也被人砍下來啦!”啊?竟然是這種情況?這豈不是說我還是神功未成,空歡喜一場嗎?一時間我既懊喪又氣惱,不由惱怒成羞遷怒於人,屈指一彈,在生花腦袋上爆了一個腦瓜崩:“你不是說他們傷不了我一根頭發嗎?我袖子呢?我袖子呢?你賠我袖子來!”

  生花“哎呦”一聲,連聲道歉:“少爺別急,以後我定然賠你一條衣袖……”我呸道:“我要一條破袖子幹嘛!”生花道:“少爺說的是,一條袖子沒有用處,我給你把袖子縫上……”眼見我臉色不善,慌忙補充:“另外再賠你一套新的衣衫……”

  我心中雖暗自應允,卻假意道:“生花,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糾結於一套衣衫,我們抓緊逃走才是正事!”生花小聲嘟囔了一句,說的什麽沒聽清楚,據我猜測應該是“也不是我要糾結的”一類。

  生花一手拉著我,一手背負那女子,足尖一點就是一大步。我隻覺勁風撲麵,兩側景物一晃而過,身不由己跟著生花騰空而起,已經足不沾地。我想不到生花奔行起來速度如此之快,真是疾逾寶馬,快勝奔馳,不由大是讚歎,情不自禁的吟詩一句:“兩岸猿聲啼不住,青州已過萬重山!”生花也顧不得拍我馬屁,邁開大步隻管向前奔行而去。

  也不知道跑了多長時間,雖有生花拉著我,我也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了。好歹挨到生花停住腳步,隻聽他道:“好啦少爺,已經甩掉他們啦!”我四下一看,四周樹木青翠,一條小道通向遠方,後麵果然沒有追兵。

  我喘了兩口粗氣,對生花道:“生花,雖然本少爺說過色即是空空空即是色,但現在已經擺脫了敵人,你似乎不必再把她背在身後吧?”生花垂首道:“少爺說的是!”將紅衣女子放下,輕輕依在一棵老樹之側。紅衣女子輕輕嗯了一聲,微微睜開眼睛,聲音低微的說道:“殺殺了他們”

  這真是用最溫柔的語氣,說最狠的話。我又不是你什麽人,憑什麽聽你調遣?那是一條條鮮活的人命,你說殺就殺啊?也不問問我這個經紀人,生大師這位頂級殺手接一單多少錢。我還未開口,生大師已經說話:“這位姑娘,出家人慈悲為懷,不可多造殺孽,傷人性命之事,小僧絕不可為”這生花一定深諳欲擒故縱的經商之道,說這話那說不定是要坐地起價了。

  那紅衣女子道:“殺一定要殺了他們,不然不然”說到此處似乎氣力不濟,後麵的話續不上來。我好奇心起,湊到她跟前,問道:“不然怎樣?”

  “不然我就殺了你!”話音中她化掌成爪,一把捏住我的咽喉。我萬萬料不到她竟突然對我下手,我這好歹也算是她的半個救命恩人,竟然說翻臉就翻臉。欲待施展我“一竄錘”之類的絕技,要害被製又施展不出來,一時間彷徨無計。難道我一語成讖,竟然真的一出穀就被人捏死?

  卻聽生花道:“這位施主莫開玩笑,快快放開我家少爺,有什麽事衝小僧來。”那女子冷笑道:“我要你殺了那幾隻喪門犬,免留後患。你殺是不殺?”我張嘴便要喊“生花快答應她!”,但咽喉被扼難以發聲。隻聽生花不緊不慢的道:“這位施主,小僧掃地恐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如今你要小僧為救一人而殺五人,這個小僧恐怕難以辦到。”

  生花一說完,我腹中已經暗罵了他八百來遍。這隻豬頭,我是你家少爺,不,是你家少主,那幾隻“喪門犬”怎麽能和我老人家相提並論呢!讓你殺你就殺,怎麽那麽囉嗦!再說了,你就不會先應承下來,等我老人家脫離她的魔爪,你再翻臉不就是了嘛!什麽“掃地恐傷螻蟻命”,剛才你把人家轟的口吐鮮血倒地不起的時候也不見你“愛惜飛蛾紗罩燈”?

  卻聽紅衣女子歎了口氣,我隻覺喉頭一鬆,那隻冰涼的手爪竟鬆開了去。那女子道:“今日你負我脫險,雖說事急從權,但畢竟男女授受不親,我的名節,今日是被你壞啦。”我把臉轉向生花,卻見那女子剛才那番話是全是對我說的。我轉回目光與她對視,將她的視線慢慢帶到生花臉上,左手輕輕向生花一指,小聲說道:“背你的是他”

  紅衣女子卻又將目光收了回來,看著我道:“都是一樣!今天那幾隻喪門犬殺了我倒是其次,若是回到師門,他們定會將此事添油加醋胡說八道一番,我名節可不就壞了嗎?”我忙道:“這位大師乃是出家人,出家人四大皆空,在他們眼裏眾生平等,佛陀狗屎都是一樣,你在他眼中亦無區別,請姑娘不必介懷”紅衣女子瞪眼道:“他是出家人,他四大皆空,但我不是,我介懷!”

  我瞪眼無言。這事她說的倒在情理之中,千百年來男女禮教大防之念深入人心,在這個朝代也不例外。現代人們受各種演繹曆史的劇情所荼毒,竟然真以為古代也戀愛自由、風氣開化了。這事如何是好?嗯,最好還是殺人滅口!

  我不由惡向膽邊生,大喝一聲:“生花,去取了他們的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