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小姐隨我來吧。”

  杜嬤嬤朝沈洛音投去一個方心的表情便帶著沈明珠離開了，芸兒輕輕給沈洛音捏著肩膀，小嘴覺得老高。

  “小姐，我看她就是不安好心，要說二夫人也當真好算計，這不是明擺著循序漸進的將沈明珠送上王爺的床嗎？”

  芸兒都看出來了，難道她會看不出來了。

  “你當王爺的床那麽好上嗎？”沈洛音神秘一笑，在芸兒耳邊低語，隨即芸兒便從房間拿出文房四寶，擺放在桌子上。

  沈洛音專注的畫著畫，人無完人，沈洛音的畫雖然能夠讓人看出畫了什麽，但當真一言難盡。

  沈明珠在院子裏洗著衣服，初冬時節，雖然有飛絮給她從水井裏打水，但她習慣了被人伺候，哪裏伺候過別人，纖細的仿佛柔弱無骨的小手剛剛碰觸到涼水，不由得瑟縮回來。

  “沈小姐，即便沒見過丫鬟做事，但也該明白丫鬟應該作什麽吧，如此拖拖拉拉，即便到了王府也是被拉出去砍頭的料子。”

  杜嬤嬤說話好不掩飾，冷冷提醒，沈明珠忍著刺骨的寒冷洗著衣裳，她心底怨恨，她沒想到沈洛音當真將她當做下人使喚，她爹爹雖然官職不高，但卻很疼愛她，平日裏過著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生活，哪裏吃過這樣的苦。

  丫鬟冬梅實在看不下去，要代替沈明珠洗衣裳，卻被杜嬤嬤製止。

  “既然你家小姐有心到我家小姐身邊伺候著，自然要從最基本的開始學起，我們小姐顧念著親情才收留你們小姐，若是吃不了苦，何必毛遂自薦的給我們小姐做丫鬟。”

  杜嬤嬤兩句話冬梅即便有怨言也不好說，畢竟是沈明珠自己主動送上門的。

  她就站在一邊看著，將沈明珠凍的通紅的雙手，心疼卻也沒有辦法，她不能壞了沈明珠和劉倩倩的計劃。

  就在昨晚，沈明珠還說著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的話，但著代價未免也太大了。

  沈明珠廢了好大力氣才洗好了衣裳，已經臨近中午，杜嬤嬤做好飯後，示意沈明珠端過去。

  顧辭淵處理完事情回來，看到院子裏突然多了兩個人，不解的看向沈洛音。

  “你何時又買了下人？”

  沈洛音還未說話，沈明珠微微服身，率先開口。

  “王爺，臣女沈明珠拜見王爺。”

  她自稱臣女又姓沈，以顧辭淵的睿智自然能夠猜到她是沈洛音的親戚。

  本以為顧辭淵會看她一眼，哪怕一樣她也會很開心，但顧辭淵自始至終都為看向她，反而眉頭緊蹙看向杜嬤嬤。

  “此女廢人，主子說話，竟然也敢插嘴，出去好生教訓教訓。”

  顧辭淵怎麽會沒看出沈明珠的心思，但他最厭惡看不清自己身份之人，既然做下人，就該守下人的規矩。

  出了門，杜嬤嬤直接甩了沈明珠兩記耳光。

  “主子說話莫要插嘴，這次隻是教訓，若是下次惹怒了王爺，你能不能看到晚飯的月亮都不知道。”

  杜嬤嬤說完轉身離開，沈明珠捂著紅腫的臉頰，眸底驟然生氣一默狠意。

  “他日我定要十倍百倍還你。”

  她惡狠狠丟下一句話，隨即拿出拍著擦掉眼淚，冬梅來到她身邊，輕輕的給她吹著臉頰，沈明珠將所有的屈辱記在心裏，日後落將沈洛音踩在腳下，必然將她挫骨揚灰。

  就在這時，杜嬤嬤回來了，冷冷看著冬梅。

  “既然是要伺候我們小姐，你且回你們府吧，不然，你們小姐沒伺候好主子，反而身邊還得跟這個伺候她的，說出去豈不是笑話。”

  杜嬤嬤下著逐客令，本以為這一上午足可以讓沈明珠這個嬌滴滴的大小姐打退堂鼓，沒想到她都被打了，還能堅持，既然如此，就不能怪她不客氣了，直接將沈明珠的後路斬斷。

  冬梅怎麽敢留沈明珠獨自在這，萬一受了委屈，都沒人知道。

  “嬤嬤，你就讓奴婢留下吧，也可以幫襯著你做些事情。”冬梅畢竟是做下人的，和去千金小姐自然不同。

  為了生存，她們時刻放低自己的姿態，討得他人歡心，才能更好地生活，不被欺負。

  但顯然這一套在杜嬤嬤著根本不管用。

  “不需要，多了你們小姐打雜剛剛好。”

  冬梅普通跪在地上，杜嬤嬤麵露為難之色，隨即將問題丟給顧辭淵。

  “不若你去問問王爺，你可知為何王爺在這落雪軒，但卻隻有我們幾人伺候著？”

  杜嬤嬤淡然開口，冷冷詢問著冬梅，冬梅搖搖頭，她當真不知道。

  “之前也不是沒有人過來伺候過，但所謂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得罪了王爺，輕則掌嘴，重了就……”杜嬤嬤暗示著。

  冬梅頓時麵色蒼白，想到剛剛沈明珠不過是說了句話就被脫出來掌嘴，她當真伺候不來。

  杜嬤嬤見嚇唬住了她，緊接著開口。

  “你要留下也可以，但你也看出來了，我們院子房間就那麽幾間，你家小姐還能勉強擠出個地方給她睡，你住在哪裏？”

  冬梅麵上有些為難看著沈明珠。“小姐，奴婢也想在這陪著你，但既然住不下，奴婢便先回去了。”

  冬梅說完，顧不得和沈洛音和顧辭淵告辭便灰溜溜的離開了。

  杜嬤嬤又丟給沈明珠一堆衣裳，便去吃飯了。

  沈明珠看著地上的衣服，根本就還沒髒，就拿來洗，分明就是故意刁難自己，那衣服全是沈洛音的。

  每一件衣服都是上好的錦緞做成的，而她逢年過節才能做這麽一件，沈明珠妒忌著，心裏越發的不平衡。

  但她隻能安慰自己，等日後得到顧辭淵的寵愛後，一定讓沈洛音將她今日吃得苦受得罪百倍千倍的還回來。

  沈洛音看著沈明珠那泄憤一般洗衣服的樣子，唇角勾起嘲諷笑意。

  “我倒要看看她對王爺的愛能堅持幾日。”

  顧辭淵蹙眉，轉頭看向她。

  “與本王何幹？”

  沈洛音並未回答，隻讓杜嬤嬤和芸兒給沈洛音安排活，別讓她閑著。

  沈明珠中午飯都沒吃，一直在幹活，她壓抑著心底的憤怒，給自己洗腦。

  “好歹留下能夠見到王爺了，即便是吃些苦受些罪也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