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第 216 章
作者:青竹葉      更新:2020-03-31 06:09      字數:7149
  進擊的生活流(快穿)最新章節

  做了一次芥菜飯之後,青川仿佛愛上了這種自己動手的感覺,經常在廚房鼓搗吃的喝的。何小蝶吃過芥菜飯之後驚為天人,來得更加勤快了,為了蹭吃的來的。

  可是奇怪的是,她這麽沒節製的胡吃海塞,人反而慢慢瘦下來。且不是那種沒有營養的幹瘦,該有肉的還是有肉,皮膚依舊瑩潤有光澤。

  薑貝妮不知道其中的實情,她被女兒給糊弄了,真以為小蝶過來是讓孫姑姑教導禮儀的,於是把一切歸功於孫姑姑,“到底是娘娘身邊的女官,就是有法子,一下把咱們家那個拿不出手的胖閨女給調理成鮮花一朵了。”

  小蝶都已經十六歲了,按著鄉下的情況,這就該相親了。

  何二家裏條件好,何小蝶是家裏唯一的閨女,嫁妝肯定也不會少,兩個哥哥還有出息。她本身呢,至少讀過兩年書,長得也不差,大眼睛小嘴巴,還是老人家喜歡的圓臉蛋。

  所以,何小蝶的行情其實很好。附近好些地主家、讀書人都有這個意向。薑貝妮選了七個各方麵條件都不差的,看看這個也好,看看那個也行,沒有主意。

  青川順便查了查這幾個人,然後他對他娘說,“這個,有個心上人,是他表妹,兩個人還沒斷幹淨。”丟掉一張紙。

  “這個,和我一樣,喜歡男人。但是不像我是個有責任的,一邊喜歡男人一邊還想找個女人生孩子。”再丟掉一張紙。

  “這個,喜歡賭,私底下欠下不少債務,就想著娶個有錢老婆還錢。而且他還喜歡逛花樓,香的臭的都往身邊摟,五毒俱全。誰介紹的?可以斷絕來往了。”丟掉第三張紙張。

  “還有這個,沒有主見,什麽都是自己娘說了算,他娘也是怪人,緊把著自己兒子不放手,誰家姑娘嫁進去算是倒了血黴。”丟掉第四張紙。

  薑貝妮看著剩下三張紙,氣得都哆嗦,這要再剔掉一個,她真就懷疑世界上的好男人要麽結婚了,要麽喜歡男人,要麽就是還沒出生。

  幸好青川不再動手了,皺著眉頭,“這三個倒還勉勉強強吧。”雖然都有些小毛病,但是無傷大雅,大麵上沒什麽錯,家裏也清淨。何小蝶也有些小毛病呢,比如貪吃,比如不擅長人情世故。

  這之後的事青川便沒有再管,他準備開新文了。

  上一次用雙向暗戀鯊了一群傷心人,這次他要講一個等待的故事。

  是一個很普通的漁夫的故事。

  妻子死後不肯再續娶,好好養大了女兒,很普通一個男人。要說有什麽不普通,隻是新婚時他和妻子約定相守一百年,誰若提前三年死,奈何橋上等三年。

  他不肯再婚,不是因為沒錢,他隻是怕愛哭的妻子,在那邊看到他娶了新人,便要難過了。

  全篇文都沒有特別濃烈的感情描寫,更多是淡淡的思念,勞作之餘忽然想起,這是妻子喜歡的東西。又或者看到院子裏的樹,想到當年和妻子一起種下。思念像是一隻翩翩飛舞的蝴蝶,在花瓣尖點一下,再點一下。

  “我從未想過,會有一日,因一個漁夫的故事而難眠。”看了一晚上這個新故事的孫姑姑眼角微微泛紅,“以往隻覺得陛下情深意重,如今想想,未必有一個漁夫的情感真切。”人活著的時候不珍惜,死了寫詩文說情深,也不耽誤納新人生孩子,哪門子的情深?

  這話委實不客氣,若是別人聽到,拿來做把柄都足夠了。但青川日常對聖上就不太客氣,孫姑姑在他麵前也放肆了一點。按青川的話說,天高皇帝遠,他又不長順風耳,私底下說幾句怎麽了?

  孫姑姑擦擦眼角,平複了一下心情,看著已經是個半大青年的青川,“我老了,不懂你們年輕人的心思。若是認真的,以後好好在一起。‘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娘娘往常看戲也愛看有情人終成眷屬,所以,我便不說什麽了。”

  青川挺直身板,“謝謝姑姑。”

  這本新書《雁歌》很快就上市,並且再一次小範圍火爆。

  大雁一生隻有一個伴侶,喪偶後也不再找新的,加上一個‘歸去’的隱藏主題,所以取名‘雁歌’。最後漁夫在微笑中離世,朦朦朧朧看到了妻子朝他招手,是某種程度上的回歸。

  不管自己能否做到,大部分人對於這種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愛情還是很向往的。

  無論貧富生死,都不能將我們隔離,多麽美麗?

  市麵上很多才子佳人的小說都是底層文人拿來騙錢(誤)的,不像是青川,他是拿來騙眼淚的,所以市麵上的多數話本寫得沒有‘海棠花開’和‘雁歌’這樣觸動人心,一點不能打。

  而且如今市麵上他這種帶著淡淡明媚憂傷的小清新話本不多,一下就把這個作者給凸顯出來了。

  不少人已經開始期待同作者的第三本、第四本故事了。

  青川死死捂住了自己的馬甲,除了身邊三位知識女性,沒人知道他還寫話本,連教他讀書的兩個老師都不清楚。

  之後他又連續寫了兩本,一本是青梅竹馬的小甜文,一本是先婚後愛婚戀文。

  第一本叫《紅豆》,全程無虐,又甜又嬌,讓人看著看著就姨母笑。

  從兩小無猜,到暗生情愫,到訂婚結婚,故事到此結束,充滿了青春年少的浪漫,帶著一種童話一樣的水到渠成。像是被歲月打磨得越發溫柔的舊照片,能想起來的都是溫柔和愛。

  第二本叫《九十封信》,開局就是婚禮,但新郎另有所愛,新婚第一夜就讓新娘獨守空房。之後雖然被父母親壓著睡在一張床上,這個新郎還是理都不理新娘,更不碰一下。

  這要擱一般姑娘,早就崩潰了。但這位新娘呢,她采取了一個辦法——給新郎寫信。每日一封信,放在枕頭邊上。信裏什麽內容都有,像是新娘的一本日記。

  信裏那個嬌俏可愛的女子,那個有著各種少女情懷和可愛的小煩惱的姑娘,就像是水溫柔無聲地入侵了男人的世界。從第一封信開始,一點一點,蠶食著他的心。

  直到第九十天,信沒有了。

  男人已經把每天收到一封信當成自己的習慣,但是這一天卻沒有了。本來有個鮮花一樣的女孩,有著夜鶯一樣動人的嗓音,像是唱歌一樣講述著生活中許多美好的事情,連窗欞上停了一隻孔雀綠的蝴蝶都會寫出來。

  那姑娘的筆觸如此動人,她的眼睛能看到世間一切美好。

  每天的一封信,一個故事,成了他一天最期待的一件事,今天卻戛然而止。男人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遠嫁的初戀,他的心裏裝滿了另一個身影。

  之後不必說,傲嬌男人開始給新婚妻子寫信了。

  兩本話本各有特色,但是銷量的話,《九十封信》遠遠高過《紅豆》,甚至高過一直在賣的前兩本《海棠花開》和《雁歌》,成了出圈的爆文。

  悵然若失和小甜文不香嗎?為什麽都喜歡追妻火葬場?女孩子喜歡也就罷了,為什麽男性也那麽喜歡?青川發現自己那悶騷大哥何啟明也在偷偷給媳婦寫信的時候,那個心情……

  行吧,你們喜歡就好。

  今年,小蝶定親了,她自己選的人。因為兩人有個共同愛好,那就是,吃。

  小蝶未婚夫是隔壁一個大地主家的幼子,兄弟三個,母親前幾年過世的,已經分家。雖然隻繼承了家裏一部分田產,但是經濟情況比一般人都好很多,有漂亮宅子,在縣裏還有一個商鋪。

  那人本身也是讀過書的,隻是沒什麽天分,沒有學出什麽來,如今就是個小地主。

  對方的父親知道兒子沒有大本事,就想找個差不多的人家,相互也能幫襯一下,何家就是很不錯的對象。

  何家對這戶人家也滿意,已經分家出來,沒那麽多糟心事。沒有婆婆和姑子,就兩個妯娌,還不住在一起,對小蝶這種人際關係苦手的少女十分友好。

  嫁過去就小兩口,有田有鋪,隻要別亂折騰,衣食無憂。

  就在隔壁村子,離得近,萬一有個什麽,娘家人過去也方便。

  最後,這是小蝶自個兒選的,日子還是得自己過,她滿意了,這婚事才長久。

  九月,村裏第一批稻子已經打下來,金黃色的稻穗吹響了豐收的號角。

  這天天氣晴好,日曆一翻,寫著‘宜嫁娶’三個大字。

  今天是何小蝶大喜的日子,也是何家大喜的日子,何家三個妯娌,天不亮就聚到一起,你煮湯圓,我拉麵條,一個個臉上帶笑,摒棄了之前所有的不合。

  何小蝶穿上大紅色的嫁衣,安安靜靜在房間裏坐著,低頭數著紅色繡花鞋上麵的花朵,幾個同村姐妹陪著她說話。

  姑娘的嫁妝都收拾好了,一季兩套八身新衣,新的繡花被麵,新棉絮和新褥子,架子床、梳妝台、大衣櫃、米缸、臉盆、腳桶、茶盤等等一應俱全。還有一套銅鏡和梳妝用具,上好胭脂一套,銀的頭麵首飾兩套……

  整整十抬,每一抬都滿滿當當,在村裏算是極體麵的了。

  隨後兩個嬸子又送上了添妝。何大最近日子不錯,添妝也舍得,兩百文錢的壓箱紅包,一塊碎花布。何四家也差不多,就少了一點點壓箱錢。

  兩個哥哥也送了東西。三郎這邊送了一組雕花屏風,還有五百文壓箱紅包。青川從來出手大方,五百文錢的紅包,三塊緞子,三支時新珠花,還有一組嵌彩寶的黑漆首飾盒。這首飾盒還是宮裏頭出來的,是不是宮廷造的不清楚,反正做工是真好。這點,嫁妝單上也仔細寫出來了。

  同樣來自宮廷的還有一對鯉魚玉佩,是孫姑姑的添妝,原是宮裏某個娘娘的賞賜。鄉下姑娘的嫁妝裏能有兩件出自宮廷的東西,說起來都是很長臉的事。

  隨後薑家兩位舅媽也來了,帶來了各自的添妝,銅製湯婆子還有壓箱的紅包。

  廚房裏煮的麵條熟了,撈出來一碗碗的放了整整一個灶台。這邊的湯也熬好了,大骨頭熬了一個晚上,肉都快化了。但湯不是這個時候澆上去的。雪白的麵條要加上一點蘑菇燉雞肉、榨菜、蔥花,放在那並不動。

  直到門口傳來一聲‘迎嫁妝的到了——’,她們立刻往有些冷掉的麵上澆上了熱滾滾的骨頭湯。

  何大媳婦在前院忙,廚房就交給了何四媳婦。何四媳婦悄悄探出腦袋,低聲問,“來了幾個?”

  何老娘便數清楚了跑過來,手指比出一個八字,“八個。”

  於是廚房裏便端出了熱氣騰騰的八碗麵條。

  院子裏長凳子排開,坐了八個漢子,有老有少,都是男方那邊的親戚,多是叔伯、舅舅、堂兄弟。端麵條的人也有講究,得是新嫁娘的親兄弟親姐妹,所以端麵條的人就是三郎。

  三郎舉著大茶盤,盤上放著八碗麵,他一個個的遞過去。

  一個年紀稍長的漢子把一封紅包放在了空的茶盤上,這是‘端茶錢’。

  三郎一回廚房,廚房裏的女人立刻圍住了他,“怎麽樣?紅包多少?”

  “五十二文。”三郎哭笑不得的打開紅包,讓她們自己數。女人們仔細數了,點點頭,“還不錯。”

  端茶錢有多有少,少的三十二文,所以大家才說還不錯。

  男方來的八個漢子有些拘謹的坐在長凳上吃麵條,麵條料足,味美,但這會兒在別人的視線裏吃起來,卻如豬八戒嘴裏的人參果一樣沒了滋味。

  青川的身份最拿得出手,眾人便讓他過去和男方的人套近乎。青川要是自己願意,幾分鍾就能和人推心置腹起來,所以他很快就和這幾個人聊了起來。

  一直到麵條吃完了,幾個年輕的還拉著青川,表達著自己的相見恨晚,“你們晚上可得早些來吃酒。”男方那邊專門留著三個‘親友桌’,是招待新娘的娘家人的。

  麵條吃完了,他們就該抬著嫁妝回去了。

  薑貝妮又將女兒嫁妝從頭到尾數過三遍,覺得這樣的嫁妝抬出去足夠讓別人對新娘的家私敬畏了,才笑眯眯招呼著男方來抬嫁妝的幾個叔伯和舅舅把東西都抬到婆家去。

  娘家這邊還要派一個人隨行,這個人一般是新娘的姑姑或者嬸嬸,得是鎮得住場麵的人。思來想去,還是讓何大媳婦過去了。

  嫁妝抬過去,到了對方的院子,做婆婆的還需要當著親朋好友的麵‘唱嫁妝’,按著嫁妝單子把嫁妝報一遍。因為那邊沒有婆婆,所以是男方的大姑代勞。

  何大媳婦要聽完了報嫁妝,然後守在新婚的院子裏看著嫁妝,直到傍晚把新娘迎接回來。這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還需要被男方那邊的目光洗禮,臉皮稍微薄一點都幹不了這個活。

  何大媳婦幾天前就知道人選是自己,她今天把自己最好的行頭都拿出來了,不能墮了娘家人的麵子。

  何家人目送男方親友抬著嫁妝離開,鄰居都出來看熱鬧,這個說‘喲,這嫁妝都快抬不動了,扁擔彎得多厲害啊。’那個說‘每一抬都快滿出來了,鬆鬆開能湊十五六台嫁妝了,沒個二十兩銀子都辦不下來。’

  孩子們則知道自己難得能吃上糖了,一個個拍手歡叫。

  婚,昏,村裏結婚一般都在午後,新郎官坐著牛,或者驢,身後跟著大花轎,一路吹吹打打的過來,然後接了新娘再一路吹吹打打的回去。女兒便成了別人家的媳婦,為別的家庭生兒育女,再也享受不到做女兒時候的福利,要快速的成長起來。

  媳婦熬成婆,一個‘熬’字道盡了年輕媳婦的艱辛。

  現代那會兒大部分家庭結婚之後就會分出去,就這樣也常有婆媳矛盾,更不必說古代,新媳婦和婆家人之間朝夕相對、磕磕碰碰,偏偏做長輩的有絕對的生殺大權,可想而知新媳婦一開始有多艱難。

  然而日子一直就是這麽過的,姑娘們很早就知道自己麵對的命運,卻沒有人因此後退。害怕或者恐懼有什麽用呢?笑著或者哭著,都是要麵對的。

  誰也不需要青川這種超越了時代的憐憫,無論是即將成為新媳婦的何小蝶,還是別的遲早有這麽一天的其他女孩。

  嫁妝抬走了,大著肚子的三郎媳婦給來幫忙的叔伯和舅舅端上了麵條和湯圓,湯圓是甜湯圓,裏麵有紅棗和花生,青川端著湯圓坐到門口的椅子上,衛戈陪著他,那邊三郎正笑嗬嗬的帶著閨女給鄰居孩子分糖。

  幾個女孩還在屋裏陪著新娘說說笑笑打趣著。

  新娘這一天都不能吃多少東西,隻能餓著,水也不敢多喝,怕出恭。這會兒小蝶還沒梳妝,圓圓的蘋果臉素麵朝天。

  接新人是在黃昏時候,這時候化了妝那會兒就花了不好看了。下午的時候何家的一個叔婆就會過來給小蝶絞臉,這個叔婆上頭四個老人健在,中間老伴安好,下頭兒女雙全,是四福人,薑貝妮已經和對方打過招呼了。

  “小蝶,恭喜你啊,今天你就嫁人了。你見過那人麽?”一個同村小姐妹有些羨慕的說著。

  她比小蝶還大幾個月,卻沒有一點消息。雖然她能幹活,可是長得黑,家裏又沒什麽錢,一直到現在也沒定下來。但是今年錯過了明年就十七了,更難嫁出去了。

  小蝶羞紅了臉蛋,搖搖頭,“就偷偷見過一次。”對方也是家裏的老小,和她以前差不多胖,臉上肉肉的,小蝶自己倒是喜歡,跟湯圓一樣多可愛?

  聽說上麵的公公很好說話,兩個嫂子也沒傳出什麽不好的事。最重要的是,那人也沒什麽不良嗜好,也沒有別的喜歡的姑娘。她相信自己爹娘和兩個哥哥打聽來的這些。

  “你放心,肯定好好的。”

  “恩。”

  到了下午太陽快落山的時候,遠遠的,院子裏的何家人聽到了嗩呐的聲音,嘹亮清晰,曲調活潑帶著喜氣。

  “快快快。”明明都準備好了,薑貝妮卻緊張起來了。三郎媳婦托著肚子快步走到小蝶的屋子,一邊低聲喊著‘到了到了’。小蝶早就絞了臉化好妝在房間裏坐著,手指交在一起,手裏還拿著一把折扇,頭上蓋著紅蓋頭,那一套銀首飾都戴在身上,明晃晃的。

  嗩呐聲,喇叭聲,腳步聲,由遠至近,到門口停下來。然後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帶著喜氣響了起來,“我們來接新娘子嘞,這裏備著糖,備著錢,出門就能拿嘞。新娘子的兄弟姐妹們,還不快快的開門?”這就是叫門。

  何家幾個男丁在門口堵著,搖著腦袋,“我們不要糖,我們不要錢。娶我們的妹妹沒那麽簡單,我們要考考你,你要過了我們這關才行。”

  這時便從門縫裏塞進一個紅包,那頭傳來男子可憐的聲音,“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各位舅子行行好,放我進來吧。”

  外麵的聲音說得可憐,院子裏的人都笑了起來,四房大牛把那紅包拿起來一瞧,十文錢,“不行嘞,兄弟好幾個,誠意不夠不開門。”

  門縫裏又塞進來一個紅包,裏麵卻依舊不願意,直到塞了第三個,門終於開了。何家人就看到了一個滿臉局促,臉像是麵團的少年郎,因為緊張,進門的時候還差點絆倒了。

  他走到何二夫婦麵前,“嶽父嶽母,請,請把姑娘交給我吧,我一定一輩子對她好,不讓她餓著凍著。”說話磕磕絆絆的,但跪得幹淨利落,膝蓋磕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薑貝妮方才還笑著,這會兒卻是淚濕了眼眶,“你要對我閨女好,我就這一個閨女,從小就懂事,就聽話,自打生下來我就沒打過沒罵過,如寶如珠的養活大……你一定要對我閨女好。”

  何二的眼睛也有些紅,“我女兒給我們寵壞了,沒下過地,也少幹活,如果以後她沒做好,你好好和她說。她雖然不懂,卻勤快,知道學習,是個好姑娘。她若不好,你回來和我們說,我們罵她。”

  “嶽父,嶽母,我一定好好待她,不讓她受委屈。”

  何二一抹眼睛,擦掉那一點濕意,“你記著你的話,記在心裏頭。啟明,把你妹妹背出來。別耽誤了時辰。”

  三郎把小蝶背進了花轎,小蝶把折扇從轎子裏丟出來,掉在地上。何家人站在門口,眼睜睜看著他們接走了新娘再次吹吹打打的出發,在孩子們的起哄聲裏走向婚姻。

  青川忽然聽到低低的哽咽聲音,以為是他們娘,沒想到是他們爹,還不好意思的避開人,不讓看。

  已經有些懂事的大姐兒扯了扯三郎的袖子,“爹,我以後還能再看到小姑姑麽?”小蝶常給這小姑娘帶吃的,所以她們姑侄感情不錯。

  三郎摸摸閨女的頭,“能啊……”

  三天之後的回門,還有年節的時候,或者有什麽重大事件的時候,總還是能見上麵的。隻是這樣的機會能有多少呢?出了門,養大她的家就成了娘家了,從此之後回家就成了回婆家。

  “爹,我以後可以不嫁人麽?我不想離開爹娘。”小姑娘又問。

  “傻姑娘,人總是要長大的。小燕子總是要離開,自己築巢,爹娘不可能陪你一輩子。別怕,分開了也沒關係,不住一塊兒也沒關係,感情是斷不了的,阿爺阿婆永遠都是你小姑姑的爹娘,就像我和你娘永遠都是你爹娘,不管你是不是嫁人了。”

  大姐兒似乎明白了,又似乎不明白,她緊緊拉著父親的衣袖,一直看著那消失在視線盡頭的花轎。

  “我們要不要也辦一次?”青川忽然問。

  “什麽?”衛戈第一時間卻沒有反應過來。

  “婚禮。我們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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