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第 206 章
作者:青竹葉      更新:2020-03-26 06:06      字數:7672
  進擊的生活流(快穿)最新章節

  村裏人聽說何栓子借了二十兩,終於有錢修房子的時候,他家裏連木頭和瓦片都買好了。

  二十兩啊,要不怎麽說是過命的交情,這年頭娶一個媳婦也就十幾兩,二十兩在鄉下可是個大數字,一個壯勞力幹一年的體力活,減掉口糧,也就能剩下四五兩。

  這四五兩還得買衣服、提供零碎家庭支出,最後剩下沒多少。要是生一次病,幾年積蓄搭進去。所以家家戶戶根本攢不下多少錢,也就是鎮上有工作,每個月有工錢的,能一點不猶豫地借給別人。

  另一邊,三郎何啟明終於開始了夢寐以求的求學生活。每天早上天不亮,他就要起床,吃了粥,揣上一個飯團和一個紅薯,這是中飯,然後走兩個多小時的路去鎮裏的學堂。

  回來又是兩個多小時的路,腳磨出了血泡,他自己卻還挺開心,抱著一本二手的書本,像是抱著什麽寶貝。

  他上的這個學堂不比大朗那個私塾,沒有提供住宿和三餐,而且教書的隻是童生,而不是秀才,唯一的好處是束脩要的不多。

  鎮裏的孩子,七八歲上學啟蒙,十三四歲就要準備下場考試,何啟明幼時啟蒙了兩年,十五才繼續上學,算晚的,基本沒有科舉的希望。

  幸好何老二也沒有一定要他考出什麽成績,隻希望兒子識得幾個字,會一點算學,留在鎮上給人看鋪子,工錢高,活還輕鬆。

  何啟明很是珍惜自己的讀書生涯,因為爹娘的囑咐,每日放學回家,除了自己練習和背誦,還要教導青川,小妹何小蝶也能在邊上聽一耳朵。

  不知道是教育環境還是別的什麽影響,何啟明總是默默地背誦朗讀,似乎開不了嘴。後來一問才知道,因為年紀大,官話不標準,長得又黑,跟個黑鴨子進了雞窩一樣,被別的學生嘲笑排斥,有些不敢張嘴了。

  咿,這不就成了啞巴英語了麽?

  朗讀必須帶著情感,聲音清晰,才是正確的,也是最容易記住的。

  這就沒辦法了,青川自己也不會這邊的官話。

  這個世界也不是曆史上任何一個朝代,文字雖然一樣,官話卻全不一樣。

  “哥,不然你問問爹,爹總認識那麽幾個說官話的,跟著學唄。哥那麽聰明,咱們雖然晚了幾年,努力努力,還是可以追上的。”至於臉黑,捂幾年就白了。

  他哥長得像他們娘薑貝妮,鵝蛋臉,高鼻梁,雙眼皮。薑貝妮是漁村那邊十裏八鄉出了名的大美人,要不是黑了點,又出身漁家,也輪不到何栓子娶。

  青川如今也是高鼻梁,雙眼皮的桃花眼,所以乍一眼看和三郎有些兄弟相,隻是臉型和嘴巴不像。

  何啟明看弟弟說得認真,隻覺得好笑,“行嘞。六郎往常不開口,一開口就說大人話。哥哥寫字了,你乖乖的,以後娘給你買肉吃。”

  “那敢情好,大伯家隔些日子就飄肉香,我都饞了。”

  “肉!”耳朵尖的何小蝶第一時間聽到‘肉’字,她左右看,哪兒?肉在哪兒?

  青川失笑,伸手拍拍她的腦袋,“少不了你的。”

  何老二的房子到底趕在秋收之前修好了,在南邊一塊荒地上圈的半畝地,和村裏的河道離得遠,不過離官道近,方便何啟明上學。為方便取水,何老二另外花了些錢打了一口水井,洗衣洗澡用井水,燒菜挑溪水。

  因為離官道近,村裏要是來了什麽人,這就是第一線,所以用石頭圍了一個兩米高特別厚實的圍牆,野豬都拿它沒轍。牆上還特別壞心眼的紮了許多尖銳的碎陶片,鳥雀都不敢落在上麵。

  這還不夠,外頭沿著牆角種了一圈山裏移栽的野玫瑰,就是那種紫紅色,花朵不大也不怎麽香的純種玫瑰,不知道的還當是野草。

  玫瑰可以用來製作花露,可以製作玫瑰醬和玫瑰茶。但這種野玫瑰的品種沒有改良過,製作的花露略帶澀味,玫瑰醬也偏苦,因此青川沒想過用這種玫瑰做醬做花露。

  它隻要好好發揮用尖銳的刺趕走不速之客的作用就可以了。

  屋子是村裏常見的樣式,南方農村簡陋小四合院,除了主屋那塊兒是一層半,東西廂房都是單層,本該是倒錯房的位置是石牆。粉牆黛瓦,就是石灰粉刷的白色牆壁,和黑色瓦片疊的魚鱗屋頂。

  屋頂人字形狀,脊背上兩頭微微翹起,乃是典型的富貴元寶形的屋頂。南方多雨水,不能像北方一樣直接用泥磚,所以土磚晾幹之後要高溫燒過,表麵陶化呈現出青灰色,才拿來製作牆壁。

  地基是用了本地的石頭,用石灰砂漿做調和劑,地麵壓得十分平整,屋子都有一個至少十公分的門檻,本地人認為高門檻可以防止邪祟進來。屋子骨架乃是本地三十年的老鬆木。窗戶也都是鬆木,糊上上好的窗戶紙。

  這些鬆木都是從木匠那裏買來的陰幹的木頭,陰幹的木料不易變形,一般還要上一層桐油防蟲蛀,看起來也美觀。

  南方這邊的屋子,家家戶戶都帶著寬大的屋簷,屋簷用木柱頂著,就形成了一條寬寬的走廊。其實這也是為了防水,否則大暴雨一來,水飛到屋子裏,地麵上泥土的部分就容易泡爛了。

  同樣是為了防水,屋簷下都有地溝,水流進地溝,就順著暗處的石砌管道流到地下去了。

  青川第一次看到還頗驚奇了一番,原來古代早就弄出地下水管道了,還是用的環保的陶和石頭。

  為防止暴雨積水,這邊屋子和走廊的地麵至少比院子高了三四十公分,從院子到走廊,有三階台階。這都是在這裏生存了千年的前人累積下來的經驗,因為這邊多水澇,抬高屋子可以防止雨水倒灌,泡爛了家裏的東西。

  屋子是凹字形狀,中間有一個不大的天井。正房坐北朝南,有三間,左右兩邊是廂房,各帶一間耳房,加起來一共七間,在村裏算是大房子了,勉強可以住三代人的。

  兩邊的廂房給家裏哥兩住,兩間耳房現在空著,以後哥兩有了孩子,這就給孩子住。中間三間屋子,左邊那間是何老二的屋子,中間是堂屋,吃飯待客都在這裏,右邊是廚房。

  廚房打了灶台,有煙囪。灶台上有兩大一小三個圓,大的放鐵鍋,燒飯炒菜,小的放水壺,借著灶火的熱氣煮水。在廚房和廂房的夾角處,還有兩個大石槽,裏麵裝滿了水,邊上有洗衣的石板,院子裏就有水井。

  正房上頭還有一個二層小閣樓,閣樓最高處才一米六,他們爹娘房間一側有個小梯子可以上去,上麵是小妹的屋子,還有一個隔出來的小房間,可以放些糧食和不常用的工具。

  正房後麵有個小小的後院,後院有一個茅草屋,那是廁所,對麵是豬圈,還有一個挺大的牲畜棚子,現在裏麵隻有孤零零幾隻雞。何老二野心勃勃,想著未來還要買一頭牛,兩隻羊,一頭驢,所以提前修了那麽大一個牲畜棚。

  除了牆角許多野玫瑰,後院還種了石榴,本地品種,個頭不大,也不是特別甜,但是能用來釀石榴酒,酸甜酸甜的。

  天井比後院還要小,就是一個四四方方小天地,裏麵有一口六角井。角落有一棵桃樹,是本來就有的,保留下來,每年能長出不少脆甜的青桃。

  就這麽小的地方,還很仔細地開墾出兩塊小菜園,種了些蔥薑蒜、茄子、絲瓜之類的常用蔬菜和調味品。

  何老二看著新屋子,笑得一張臉皺成一團。

  祖屋遲早是何老大的,住在裏麵一直有種緊迫感。但這個屋子不一樣,誰也不能從他那裏搶走,就是爹媽都不行,何老二感覺自己飄忽的心一下就定下來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踏實的感覺,說不出的自豪。

  他媳婦比他還滿意,可算能做個主了,農奴翻身了。老屋裏她說了不算,這裏卻是她說了算,多年媳婦熬成婆,期待的不就是那麽一刻麽,當家作主!

  何啟明也很滿意,廂房很大,他爹另外給了隔出一個小書房,對著兩扇朝南的窗戶,擺著桌椅,還有不大的書架。床、衣櫃、箱子、桌椅……這些家具都是碎木料拚湊而成的,看起來是不倫不類,也不齊整,用著卻很方便,還省錢。

  青川簡直感動哭,沒有誰比他更期待新屋的,孩子也要權。

  隻有何小蝶沒有什麽太大概念,甚至還有點小遺憾,以後不能天天找堂姐玩了。

  除了特意買的大鐵鍋、水壺之類的廚房用具,家裏隻有幾件必備的家具,空蕩蕩的,何家人依舊高興。今天的灶火要燒一天,暖屋子,趕走新屋子的濕氣和躲在角落的蟲鼠。

  第二日就要擺酒請村裏交好的人家吃飯,也稱暖屋酒。

  因為饑荒後才兩年,暖屋酒的排場不大,就是一些家常菜,來的都是交情好的人家,於是沒有另外請廚師。

  何老大的媳婦和何老四的媳婦會來幫忙,表示三家的感情依舊很好,不會散。過幾日何老四的屋子修好了,何老二媳婦薑貝妮同樣要去幫忙。

  暖屋酒的前一日晚上。

  “明兒買些魚,養在缸裏,下午吃新鮮的。”

  “欸。記得嘞。”

  “家裏糯米還有麽,好做八寶糯米飯。”

  “成。”

  “炊糕別忘記了。西柳村那家做的最地道,又甜又香又糯。”

  “記著呢。”

  “明兒早點去鎮裏,打些好肉,家裏不下蛋的雞宰兩隻吧。”

  何老二睡不著,翻來覆去的,一會兒想起來就說兩聲。

  他媳婦也激動得睡不著,一直應和著。

  西廂房的青川瞪大雙眼,晚上聽不到隔壁他爹的呼嚕聲,他居然失眠了?

  “小光,小光,今天你們家裏吃酒啊?”

  “是啊,家裏分炒豆子呢,看見小孩兒就給抓一把,你怎麽不去?”青川伸手拖著他打豬草的那個大竹筐,沒辦法,他還小呢,要長身體,壓矮了怎麽辦?

  這個頂著西瓜頭的小孩就嘿嘿的笑了,“去了去了,抓了一兜呢,有炒黃豆、炒瓜子(南瓜子)和蘭花豆。慢慢吃可以吃好久,最近咱們村子都沒人娶媳婦,我都好些日子沒吃到小零嘴了。”

  說著說著他吸溜了一下口水,“你家吃酒你怎麽還出來打豬草呢?”

  “人吃酒,豬不也得跟著好吃好喝一頓麽?再怎麽說那也是從老屋裏跟出來的豬,和別的豬不一樣。”青川一本正經的胡扯。

  “哦,也是。……咦?小光,早上也沒下雨,你戴一個草帽做什麽?你手裏套的什麽呀?”

  青川看自己的手,用碎布頭做的簡陋的手套,關鍵部位多縫了幾層,“手套啊,套上手套就不會被草葉劃傷了,也不會被勒得太狠。”

  這是他自己拿碎布頭縫的,請他娘縫,被一巴掌拍回來,‘農家娃娃忒得嬌貴,我竟生了個小娘呢?’然後嗬嗬嗬的走了。青川無奈,撿起當年縫紉的底子給自己做了一雙手套。

  “咿,好麻煩。”西瓜頭說話了,他伸出自己一雙手,“我就一點沒事。”

  青川一看,小小年紀,手上已經有一層薄繭,一雙手糙得不行。

  “要不你找些布料出來,我給你做一雙。”

  “才不要,那是小丫頭才戴的,男子漢,還怕這點痛。小光,你羞羞臉,還怕痛。”

  青川像是年老的老漢看著不懂事的娃娃,“到底年紀小,姑娘家都愛漂亮的後生,你本來就糙,再這麽磨搓自己,往後就隻有老娘客能看得中你了。”

  不是他愛俏,你看上下五千年,哪個朝代不看臉?長得不好老婆都難找。他倒是不愁這個,可是感情想要長久,外在魅力也是很重要的一個點,他不得為以後考慮考慮?

  小娃子嚇了一跳,“啊!你胡說!……”回頭又是一臉懵,“剛剛那是什麽意思?”

  瓜娃兒……青川覺得自己也實在無聊至極,居然逗孩子,“不知道什麽意思你就說我胡說?”

  “看你表情就覺得不是好話。”

  “……”小娃子說得誠懇,青川就安靜閉嘴了,碰上一個強化係的了,無法交流。

  “小光,你說話呀,剛剛那是什麽意思呀?”見青川要走,西瓜頭就追著他跑。

  青川越走越快,“乖,你大了就知道了。”

  “可是你比我小。”

  “……是哦。我忘記了。”

  “咿,他們都說你長得乖巧懂事,一說話就臉紅。那我也把臉憋紅了,怎麽我娘一掌就扇過來了?”

  青川沉默了一會兒,回頭看看對方,“大概,是因為臉吧?……”

  “……”小娃子也站住了,“為什麽我還是覺得你在罵我?難道我長得不好嗎?我娘他們都說我是村裏長得最好的孩子,壯實。”

  青川笑了笑,不與他爭辯,“嗯,你娘說的沒錯,你長得好。”

  青川如今的模樣,除了黑了點瘦了點,別的沒有一處不好,臉小腿長五官精致,一看就很有美人胚子的潛質,眉間還有一顆朱砂痣,更添魅力。

  可惜村裏不欣賞瘦巴巴的孩子,如今對孩子的審美標準都是‘白白胖胖’,所以在很多人看來,青川長得有點‘福薄’。

  打回來的豬草要剁碎,混著別的一些豆渣之類的煮熟給豬吃。不過這些是他娘的工作,青川回來之後就沒別的什麽事要做了,畢竟六歲的娃娃,周歲五歲,能指望做多少活呢?

  他就背著手,老太爺巡視莊稼的模樣在屋前屋後轉悠,小妹何小蝶追著家裏的雞給喂不知道從哪裏抓來的菜青蟲,大哥何啟明早早就去了鎮上,晚上才能看見他。

  後院的石榴熟透了,裂開一道道血紅的大嘴,石榴子散落一地,被草雞啄食。

  這會兒廚房裏飄來濃鬱的肉香,常年缺肉的人嗅到,每一個細胞都躁動起來。

  何小蝶趕了一陣草雞,累了,就把手裏的小蟲子都抖落在豁了口的雞盆裏,拍拍手,順著味兒穿過堂屋往廚房跑,一邊跑一邊喊著,“香嘞,香香等妞妞。”

  小姑娘那兩條小短腿邁得起勁,高高的門檻一步就跨過去了。

  一會兒,廚房裏他娘領著啃著雞腳的小蝶出來,伸手把一個雞翅膀塞在青川懷裏,“你吃,今兒娘忙,領著妹妹去後院玩,乖啊。”轉頭對著小蝶道,“跟著你六哥,看,有雞翅。可不許來這裏討嫌了,晚上給你燉豬蹄吃。”

  何小蝶嘴巴裏啃著,高高興興應道:“好嘞。”

  青川有些嫌棄地看著何小蝶鼻子下的兩管鼻涕水,和髒兮兮的手,油膩膩的嘴,滴滴答答的哈喇子。

  他抽出袖子裏一張四四方方的帕子,往小妹臉上一蒙,一揉,擦去鼻涕和嘴邊的油水,另一隻手拉著她,拖著往後院走,“髒死了,誰家女孩子那麽髒?剛玩了蟲子就往嘴裏塞吃的,忘了上回肚子怎麽痛了麽?走,去洗洗。”

  小姑娘隻要有肉吃,怎麽樣都好,一點不反抗就被拖走了。

  家裏的女主人愣愣看著兒子一套動作,一臉的懵,兒子這愛潔愛漂亮的毛病怎麽越來越嚴重了?以前最多就是皺皺鼻子喊人清理,如今自己開始行動了。

  而且那帕子,怎麽看著像是閨女當年的尿布?

  村裏吃酒,一般都在黃昏時候,為了不耽誤白天的農活。

  何家擺了四桌酒,四四方方的桌子,一桌可以坐八個人,孩子不算在內。除了何家三戶和何爺爺、後奶奶,還有薑貝妮的娘家,最後剩下兩桌才是給村裏交好的人家備的。

  本地人辦席講究四大八小,說白了四碗硬菜八碗普通菜,燒菜也不講究多精細美味,就是愛個大魚大肉。

  於是大家夥兒上桌一看,四碗硬菜,半個白切雞,醬燒的豬蹄,一條兩斤重的紅燒鯉魚,一盤河蝦。謔,有雞有肉,有魚有蝦,不含糊!

  賓客們立刻就滿意了,哪怕接下來的八盤菜沒一個葷的。

  來吃酒,大家也不空著手,有些帶了篩子、簸箕之類的用品,有些帶了雞蛋、魚之類的食物。薑貝妮的娘家也不富裕,乃是海邊打漁的人家,就送了許多曬幹的魚蝦和海帶紫菜。

  不過她娘家不是漁戶。

  漁戶在這年代是賤籍,吃住都在船上,打漁和運載客人為生,不能參加科舉,或許以後能等來一個明君大赦,把他們從賤籍裏脫出來。但是現在,漁戶還是賤籍,家裏的姑娘很少能嫁到農民家去,有階級在那裏。

  薑家人對著何家人都很客氣。

  他家雖然不是漁戶,可是主業還是打漁,來往也有很多漁戶。長年累月的思想禁錮,讓大家覺得他們還是低人一等。

  薑家不住船屋,在陸地上有屋有田,是漁村裏的殷實人家,所以薑貝妮才能嫁給正經莊戶人的何家。從兩家的資產來看,其實是門當戶對的,加上薑貝妮長得漂亮,何栓子能娶到是他運氣好。

  薑家老太太已經有六十多歲,嘴裏的牙齒也掉了幾顆,下頭除了薑貝妮這個最小的閨女,還有一個遠嫁到海島的大女兒,和兩個打漁的兒子。這兩個舅舅今天都來了,瘦巴巴的,皮肉曬得黝黑,走近了有一股海洋的鹹味。

  兩個舅母一個也是漁家出身,一個聽說是北方逃難來的,別的沒看出來,臉上的笑容都很和藹,也都曬得黑黑的,雙手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粗粗的繭子。

  舅舅家有三個表兄,兩個表姐,青川自然不會和表姐一塊兒玩,女生和男生一般玩不到一塊兒去。三個表兄都很大了,最大的那個孩子都生了一個,因此青川就和最小的那個湊一塊兒說話。

  雖是最小的,也有十三歲,半大的小夥子,和父輩一樣黝黑發亮的皮膚,一開口露出白牙。

  “你不知道,每日退潮之後趕小海才好玩。”這個小表哥興致勃勃地給表弟講述著自己各種有趣的經曆。

  “我們騎著海馬車,一隻腳一蹬,海馬車就在灘塗上劃開。然後就可以用長鉤子勾蟶子,用釣竿釣跳跳魚,用魚簍抓青蟹和海蝦,還有很多的泥螺和海螺。在海邊的礁石上,還能鑿下許多的海蠣子(牡蠣),海蠣子可以生吃,味道美著哩。收成好的時候,半日就能賺回來十幾個銅板。”

  青川聽得出神,趕小海,抓海鮮,聽聽都覺得美。哎,這才是正經過日子的態度嘛,明明漁家的生活更加困苦,這個小表哥說起生活中快樂的事情,卻顯得那麽鮮活。

  要讓青川過,他一時還行,久了肯定不幹,誰受得了天天吃魚,天天和海鮮味打交道?再愛吃海鮮也不能把海鮮當飯吃不是?

  “真了不起,要是我也可以去抓海鮮就好了。”青川想到剛撈上來的海鮮的美味,有點饞。

  海魚富含蛋白質,還有幫助增長智力的dha,是非常好的補充食物和營養的食材來源。看野外生存專家貝爺每次看到魚都那麽高興,就知道魚是好東西。還有牡蠣,也叫生蠔,號稱海牛奶,還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還有富有嚼勁的貝類、鮮甜的蝦蟹、有膠質的海參……

  “這還不容易?”卻見何栓子,也就是青川他爹,側身鑽出半個腦袋,“等秋收了,你們也沒別的事,就去你外祖母那裏住幾日。”

  何栓子和薑貝妮的感情不錯,連帶和外家的感情也不錯,何家幾個兄妹以前常去外祖家,一住就是十天半個月,他們夫妻還省了心呢。

  “啊?真的呀”青川人變小了,節操也跟著縮了水,這會兒正像個真正六七歲的孩子一樣的賣乖,“爹真好,爹太好了。”

  何栓子本來就高興,被兒子那麽真摯的一吹捧,加上酒氣一衝,拍著胸脯就應下了,“放心,回頭爹就借輛牛車送你們兄妹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一寫到修房子就激動,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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