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兒點了點頭：“沒錯！他有時候是有那麽一點幼稚吧，不過，不影響他的能力！”

  這一點林婉兒是能為韓慕灃擔保的。

  於小魚嗤之以鼻：“幼稚還有什麽能力？”

  林婉兒歎道：“好了，好了，你慢慢自己去體會吧，反正呢，這工作你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而且四萬的月薪，這下阿姨那邊的費用你也不用擔心了吧？”

  這倒是。

  於小魚不作聲了。

  林婉兒看一眼妹妹，又道：“這些年，你也夠辛苦的了，無論你做什麽，想怎麽做，我和我媽都站在你這一邊，隻是不希望你太辛苦，如今錢對我們來說，也不是一件多困難的事了，你就不要再給自己壓力了。”

  於小魚笑笑：“好！我知道了，你現在還有了金龜婿，放心吧，我一定會賴定你們夫妻的！”

  “好，說定了！你要是肯賴著我們，我保證肖鵬一百個願意的，他呀，就怕我太獨立，沒有求著他的事兒！”

  “哎喲喂，平白無故被你喂一嘴狗糧！”

  姐妹倆笑成一團。

  關於韓慕灃換了個首席秘書的事，並沒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畢竟，韓慕灃身邊的事都很順暢，他的兄弟姐妹們也就不以為意了。

  隻不過，盛安國際的內部卻是不小的轟動。

  本來，林婉兒要辭職的消息剛剛放出去的時候，全公司都沸騰了，太多的女職員想成為秘書室的首席秘書了。

  一時之間大家不由都躍躍欲試。

  可是，還沒等到林婉兒具體什麽時間離職的消息，就先等到首席秘書人選定了的消息。

  真是上人大跌眼鏡。

  盛安國際滿地都是碎了的芳心。

  所有人都對這位新任首席秘書大感好奇。

  直到，找盡各種借口，經過各種圍追堵截之後，這位首席秘書大白於天下了。

  盛安國際簡直是滿地的玻璃渣子。

  灃少的首席秘書竟是個不男不女的怪物！

  韓慕灃本就是個愛八卦的人，閑來無事，他當然能從各種渠道收集來這些小道消息了。

  他翻著掌上電腦，頭也不抬地對於小魚說：“我感覺，你上任比我上任的時候轟動。”

  於小魚沒理他。

  於小魚用三天的時間就完全適應了韓慕灃的節奏，做事風格，以及他為人的幼稚。

  當然，她也看到了他的能力。

  隻不過，這個人的缺點太多，優點就這一個，完全掩蓋了。

  於小魚覺得，他和巴斯的“變態”是有一拚的。

  隻不過，變態的方麵不同罷了。

  巴斯是好色，各色女友一打一打的，他給她們編號，再把她們比喻成不同的花。

  那個“油膩”的——青年男人，說起情話和謊話來，眼睛都不眨。

  而這個韓慕灃，是幼稚得變態。

  他身邊倒沒各色女友，基本上，他身邊出現的女人，除了秘書，就是他姐姐和他堂姐了。

  他的幼稚表現在方方麵麵，措不及防。

  對於他這種毫無營養的話，於小魚都難得理他。

  韓慕灃從電腦上抬起眼睛：“哎，於小魚，我在跟你說話哎。”

  於小魚還是沒理他。

  韓慕灃不以為意：“我現在才知道，原來好多人都想做首席秘書的，對於你這個空降部隊，她們很不服氣！”

  於小魚挑眉：“那又怎樣？”

  韓慕灃噎住，對呀，那又怎樣？

  “她們都很好奇你是男還是女。”

  於小魚再挑眉：“那又怎樣？”

  韓慕灃這一次認真的抬眸看她：“你為什麽打扮得這麽中性？”

  於小魚不說話了。

  她在對比麵前的兩份文件。

  韓慕灃摸著自己的下巴打量她：“巴斯的女朋友眾多，可聽說，她們跟你關係都不錯，你能記住他那麽多女朋友每一個人喜好，連巴斯都得在約會前先詢問你，太厲害了！”

  於小魚挑眉，這是在誇她，照單收下。

  “在你之前，巴斯的曆任秘書最後都成了他的女友，隻有你是個例外，為他工作三年，無論是他還是他的眾多女友，居然都被你收得服服帖帖的——”

  韓慕灃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於小魚：“能不能告訴我，你有什麽秘訣？”

  於小魚睨他一眼，眼神傲嬌：“這就是本事！”

  韓慕灃摸摸鼻子，一鼻子灰的感覺。

  於小魚“啪”把手中的兩份文件往韓慕灃麵前一放：“灃少！這兩份文件明顯有問題！”

  韓慕灃瞄了一眼：“我知道。”

  他繼續問於小魚：“你這樣的中性打扮，是為了保護你自己，既讓巴斯的女人對你沒戒心，又讓巴斯對你沒興趣吧？”

  於小魚一震。

  韓慕灃馬上一副“你看，我就知道”的表情。

  於小魚點一點手中的文件：“灃少，這裏麵是個圈套！”

  韓慕灃卻理也不理，道：“我還真沒看出來，原來你這麽聰明，巴斯這些年都快建成一座後花園了，沒想到，你在這樣的環境下還這麽的清醒，難得！難得！佩服！佩服！”

  於小魚深吸一口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怎麽我覺得灃少好像挺向往巴斯先生的生活呢？”

  韓慕灃一噎：“我羨慕他幹嘛？我就是好奇而已，再說了，我要是敢建一座後花園，我們家那些，一定能把我拆了做花肥。”

  他的家人，個個都是奇葩好不好？借他個膽子他也不敢，再說了，天天身邊圍一群女人，不煩嗎？他兩個姐姐都能要他的命了，還加上別的？算了，想想都受不了，真不知道巴斯的腦回路是怎麽個結構。

  “那你怎麽不好奇這兩份合同背後的人在搞什麽鬼？”於小魚的手指在桌麵上又敲了兩下，收回韓慕灃的思緒。

  韓慕灃的目光終於回到合同上，掃了一眼：“哦，這個呀，我知道，這是那個叫丁什麽的銷售總監搞的鬼，他在外麵養了另外一個女人，那個女人的弟弟開了間小工廠，這個銷售總監為了幫這個見不得光的小舅子的生意，就假公濟私了一把，簽訂了這份合同。”

  於小魚吃驚：“你知道？”

  韓慕灃點頭：“知道。”

  “那你還不處理？”於小魚想敲他一下。

  “不著急，等魚上鉤了再說。”韓慕灃漫不經心地說。

  “魚？上鉤？”於小魚沒懂。

  韓慕灃連心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你就是魚了。”

  於小魚瞪他。

  韓慕灃連忙收了笑容：“那個，呃，丁總監的小舅子的那間工廠我去看過了，雖然規模不大，但裏麵有幾個設計師還挺不錯的。我把合同的內容給改了，現在是陰陽合同，簽了也不作數的，到時候他們沒的可賠，就拿那個小廠來頂吧。”

  於小魚目瞪口呆：“你這是，巧取豪奪？”

  韓慕灃攤攤手，一臉無辜：“沒有啊！我隻是取，沒奪。”

  於小魚忍住翻白眼的衝動。

  韓慕灃卻笑道：“你果然利害，那麽一點點的不同，那個見利忘義的丁總監都沒看出來，你居然一眼就看出來了，佩服！”

  於小魚有一種強烈的無力感。

  “灃少，你這樣，有點太，太——”

  “太缺德是嗎？”韓慕灃那人畜無害的笑容又來了。

  “以權謀私總要付出代價嘛，至於那位小舅子，就要看事情出了之後，他是無辜的還是知情的，知情的，那就是人品問題，給我哪涼快哪爬著去，無辜的，那就收歸我用，才華他還是有一點的。”韓慕灃說得簡潔利落。

  於小魚看他的目光不由多了兩分慎重。

  這個家夥的幼稚怕不是裝的吧？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韓慕灃那張俊臉已經湊了過來：“巴斯那邊的女人都說你是同性戀，是真的嗎？”

  於小魚被突然湊近的大臉嚇一大跳，想也不想的閃了開去。

  再加上他的這一句突如其來的話，臉上立時有些發熱：“有病吧！”

  “咦？你臉紅了！”韓慕灃好像發現新大陸一樣。

  於小魚一把搶過桌上的文件：“神經病！”

  轉身就往外走。

  “哈哈哈哈哈！”身後傳來韓慕灃暴笑的聲音。

  韓慕灃忽然覺得這個新來的小秘書很好玩兒，太好玩兒了。

  他這枯燥的辦公室生活終於有了點樂趣了。

  於小魚狠狠關上門，坐在座位上，兀自在生氣。

  林婉兒的電話適時打進來：“小魚，最近這幾天怎麽樣？灃少沒難為你吧？”

  於小魚一口惡氣堵在胸口，不由惡聲惡氣道：“灃少？哈！他就是個神經病！幼稚鬼！我都懶得和他生氣！”

  她一抬頭，卻愣住了。

  眼著站著兩位笑意盈盈的美麗女子，正是灃少的姐姐韓慕若和堂姐唐婭婭。

  於小魚忙按了電話，站起來，饒上她經驗豐富，臉上的表情一時也調整不過來。

  “宋，韓小姐，唐小姐——”她有些結巴。

  唐婭婭“撲哧”笑出聲來。

  韓慕若也微笑著。

  顯然，剛剛她對韓慕灃的評價，這兩位姐姐是聽到了的。

  她有些難堪。

  “韓慕灃在裏麵？”韓慕若問。

  於小魚連忙點頭。

  韓慕若往裏走，唐婭婭忙跟上。

  走到門口，剛要伸手推門。

  韓慕若忽然回頭，笑著對於小魚說：“你對他的評價，好精準。”

  於小魚大窘，如果有個地縫，她一定會鑽進去，就算有個沙堆也是好的，可以讓她把臉埋進去啊！

  想她於小魚，在變態巴斯麵前混了那麽多年，左右逢源，一向是刀切豆腐兩麵光，無論男女，客戶還是同事，巴斯的情人還是巴斯自己，沒有人能挑出她一個不是來。

  她要離職，巴斯想盡了辦法挽留，不惜拉著她的袖子裝哭求同情。

  她自畢業後工作到現在，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樣窘過。

  她怎麽能這麽大意，也不看看這敞開式的辦公環境，也不看看這周圍有沒有人，怎麽就能脫口而出這樣的話呢？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剛剛韓小姐和唐小姐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生她的氣了。

  倒好像，真的是，在誇自己評價得精準。

  於小魚對著自己的腦門就拍了一下：“傻瓜！你想得也太美了，那是她們的弟弟啊！怎麽可能不生氣？”

  “撲哧”身後又傳來一聲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