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少時
作者:南昌北盛      更新:2021-03-12 17:02      字數:3678
  “大哥——”白子瑜不由輕輕喚了一聲。

  白子炎的眼睛亮晶晶的,他繼續講他的故事。

  榮誌恒是未來的福島島主,身份地位都比他們高一階。

  他們更像是太子陪讀。

  項家,雖有祥島,但項靖陽家這一支,卻是特使,項靖陽本身就是在島外長大的,五人之中,他更加的長袖善舞,再加上家中長輩的叮囑,項靖陽當然要與榮誌恒搞好關係,讓榮誌恒滿意,這一點,對於項靖陽來說,一點都不難。

  意家,擅毒,對榮家忠貞不二,族中子弟的教養也是如此,意鑫年紀雖小,卻已是用毒高手,對白子炎和項靖陽,他都下過毒,讓他們領教過他的厲害。除了榮誌恒,其他人對他都是敬而遠之的。

  白子炎與如明遠的關係較好,因為兩個的性格比較相似,比較談得來。

  若論讀書,白子炎和如明遠就當仁不讓了,他們讀書的天份都極高,因此在成績極好。

  項靖陽和意鑫跟著榮誌恒感受著外麵的花花世界,甚至兩個人陪著榮誌恒為所欲為時,白子炎和如明遠,就在認認真真的讀書。

  讀書這種事,講天份,也講用心,他們是五島的繼承人,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富家子弟,更沒有資格做一名紈絝子弟。

  所以,當五人的成績單送回島上時,等待其他三人的是什麽,就可想而知了。

  但是,成績最好的白子炎和如明遠,也並不好過。

  他們一樣會被罰去跪祠堂。

  原因無他——沒有學會藏拙。

  吉島和如島當家人的思想,如出一轍。

  他們唯福島命是從,自己的孩子,怎麽可以超過榮少爺?

  那一年,白子炎和如明遠在跪祠堂中被迫長大。

  或者說,是被迫屈服於命運。

  他們有再多的知識,見過了外麵的世界,卻也無力反抗家族長輩。

  再見麵時的五人,榮誌恒、項靖陽和意鑫得意揚揚,意氣風發,而白子炎和如明遠,反而愈加沉默。

  他們屈從於榮誌恒三人。

  但也沒有關係,兩個人一回到學業中,就迅速的振作起來,因為“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

  隻不過,這一次,他們學乖了。

  他們幫助三人寫作業,甚至幫他們考試,而自己在考試時則故意放水。

  畢竟對於他們各自的家族來說,學到真本領重要,與榮誌恒的關係要好,也更重要。

  於是,五個人開始和諧起來。

  白子炎和如明遠默默跟在了三人的身後,為他們做著學業上的善後工作。

  人,是有思想的生物,這是人與動物最大的不同。

  時代的進步,所學知識,與所見識的世麵,偏偏與他們從小受到的家訓嚴重抵觸,而他們又無力反抗。

  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們不隻是未來的島主,還關係著自己身後島上所有人的命,他們牢記於心的,有比知識學識更重要的東西,那就是那些族規,那些他們自成一體的法律。

  死人,在島上並不是一件多難的事,他們的法律與外麵的法律不是一個體係的。

  株連、處死,都是太正常的事。

  這也是項靖陽和意鑫絕對服從於榮誌恒的根本原因。

  而白子炎和如明遠,也在實踐經驗中體會到了無上權限的壓力。

  他們無能為力。

  他們隻有妥協。

  在白子炎和如明遠的幫助下,其他三人也搖搖晃晃的上了大學。

  學什麽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的經曆。

  他們就是來人間曆劫的神。

  所有的劫裏,有一劫,是所有的神都不能避免的,那就是情劫。

  最先戀愛的,是如明遠。

  他愛上了他的女同學林含煙。

  一個像如明遠一樣,多情善感的美麗女子。

  如明遠對林含煙如癡如狂。

  林含煙隻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兒,但生得姿容絕美,偏又聰明靈秀,書讀得很好。

  父母極是寵愛她,傾盡所有供她讀書,以其將來能嫁得好人家,跳出現在的生活圈子,更上一層樓。

  帶著父母的期許,林含煙一邊讀書,一邊把自己修煉得更加完美,她堅信,以她的姿容,以她的才氣,一定能吸引到最優質的男人。

  她從過了十歲開始,身邊就從來沒有斷過男人。

  可是林含煙自視甚高,她要找到最好的男人,不僅僅是有錢,有經濟能力,還要與她精神上也在同一個高度,她向往的,是琴瑟和鳴的愛情。

  如明遠的出現,滿足了她對於愛情,對於未來的一切期許。

  如明遠是如島未來的島主,這個身份不能對外透露,但他對外的身份,也是富家子,是足以讓林含煙滿意的富家子。

  林含煙清高冷傲,在做了多年的“釣魚”準備以後,對於像如明遠這樣的男人,又怎麽會放過?

  她深懂男人心,對如明遠並不過分熱情,要如明遠感受到苦苦追求美人的曆程,才會對她倍加珍惜。

  那一段時間裏,白子炎是如明遠的樹洞和軍師。

  如明遠的戀愛談得可謂是轟轟烈烈,兩個人幾乎把所有能找到書,所描述的愛情故事都演繹了一遍,真的是為了愛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看得旁觀者白子炎心驚膽戰,跌宕起伏。

  而如明遠能這樣肆無忌憚,又平安順遂的談一場戀愛的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因為榮誌恒、項靖陽和意鑫並沒有與他們在一起。

  那一年,他們三人去了另外一個國家遊學,而如明遠和白子炎卻因為考試幫他們作弊受了處份,差一點就被開除,自然沒有申請的資格。

  這樣的事,他們當然不會用家族權利來解決,況且那三位少爺是極其樂於見到他們的“被處分”的。

  兩個人已經學會藏拙,學會不去爭這種無謂的“臉麵”

  相比之下,讓他們在麵子,和與三個人分開一年中,選擇一樣的話,他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與三個人分開,丟麵子這種代價,實在是太小也太值得了。

  如明遠與林含煙的愛情談得如火如荼,定下了生生世世在一起,上天入地都不會分離的誓約。

  看得白子炎搖頭歎息。

  白子炎雖為如明遠高興,高興他找到真愛,但對於他們愛得這樣的死去活來,也深感無法接受。

  在他的觀念中,太過極致的東西,都容易崩掉。

  可惜,戀愛中的男女,都是沒有智商的。

  做為兄弟,白子炎能做的,也隻有默默祝福如明遠,祝他能有一生一世的幸福。

  不過,對於林含煙這樣的女子,他卻是敬謝不敏的。

  林含煙,用如明遠的話說,她是個水做的女子。

  淚水做的女子。

  天氣晴朗歎歎氣,陰天落雨哭一哭,花開葉落流流淚,白子炎隻覺得日子被這種女子過得七零八落,要多強健的心髒,才能跟這樣的女人一起生活?

  偏偏如明遠就吃這一套。

  甚至也變得和她一樣。

  她哭,他陪著,她笑,他看著。

  如明遠的魂都交給了林含煙。

  他們讓白子炎見證了一下愛情的樣子。

  他們五人在校園住在一幢公寓中,每人有自己獨立的一套。

  林含煙經常被如明遠帶到公寓中來玩,林含煙很快就到如明遠的公寓按自己的喜好布置起來,如明遠甘之如飴,並且幸福無比,直至後來,林含煙甚至要留下來過夜,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

  正當白子炎以為他的兄弟終於要水到渠成,收獲幸福時,如明遠卻是來到了他的公寓。

  理由很簡單,林含煙說:要把最好的自己留到新婚之夜。

  如明遠當然百依百順,不但百依百順,還非常的激動以及興奮。

  隻要是林含煙說的,如明遠就沒有覺得不對的,何況這話說得如此動聽,讓他不由自主的開始憧憬他們的美好未來。

  白子炎對於這兩個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樣純潔的姑娘,白子炎也為兄弟如明遠高興。

  而他自己,也正在悄悄的陷入情網之中。

  沒有榮誌恒三人在身旁的日子,他們都是輕鬆的。

  如明遠陷入情網,自然也就不能時刻與白子炎在一起做一隻鋥亮的電燈泡了,而且林含煙對如明遠的占有欲特別強,兄弟之情也不能超越他們的愛情。

  對此,如明遠常常覺得有些歉意,但是白子炎很快就釋然了。

  他們本就是不同的個體,又是兩個大男人,哪能總是膩在一起。

  而兄弟談戀愛,可喜可賀的事,白子炎也為他們高興,所以就慢慢淡出了他們的二人世界。

  但對於如明遠的時常借宿,他也無所謂。

  隻不過他有一次開玩笑地問如明遠:“林小姐這樣做,你確定不是在欲拒還迎嗎?聽說女人通常都擅用這一招。你可要搞清楚了,要是林小姐的意思實際上是歡迎你留在家裏,留在床上,兄弟你可就吃大虧了。”

  如明遠臉漲得通紅,氣憤的衝白子炎嚷:“你的思想怎麽這麽齷蹉?這麽肮髒?含煙是個最純情不過的女孩子,怎麽被你想得這樣的不堪?”

  見到好朋友真的惱了,白子炎連忙道歉,哄勸,割地賠款,好不容易才把如明遠的純真情結給挽救回來。

  至此再也不敢評價林含煙的任何行為,以免惹老友不開心。

  在他的認知裏,明遠是他的兄弟,娶妻總歸是他的個人問題,隻要明遠自己喜歡就好,他與自己是一輩子的兄弟,自己隻要為他的高興而高興就行了。

  林含煙對他一向客氣,他也把所有的禮數都維持在客氣的範圍之內。

  所以,即便林含煙搬來如明遠的公寓裏住,把如明遠的公寓據為己有,而無家可歸的如明遠就被好心的白子炎收留了。

  當然,白子炎還必須履行聽如明遠和林含煙的戀愛經過的義務。

  因為他是兄弟啊!

  不過白子炎可不敢再給如明遠提供任何建議或者意見,這個家夥一見到美色就會忘了兄弟,隨時把自己給賣了,告訴林含煙是他出的主意。

  然後,林含煙就會用幽怨的眼神看得白子炎全身起雞皮疙瘩。

  為自身的“安全”起見,白子炎漸漸躲開如明遠,不再參與他們的“戀愛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