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女子
作者:南昌北盛      更新:2021-03-12 17:01      字數:3920
  韓慕灃一口麵包噎在喉嚨裏,韓慕沛趕緊遞給他一瓶水,順手拍拍他的後背。

  這誇張的動作把阿Moon都氣樂了:“你們倆,能不能不搞怪?”

  韓慕灃翻白眼:“誰搞怪?姐姐,你怎麽不說韓澤哥哥呢?他也太氣人了吧?”

  “他怎麽氣你了?他說錯了嗎?我們現在被關在這裏,著急又有什麽用呢?”阿Moon對弟弟說。

  “那要想辦法出去啊!”韓慕灃道。

  “你們倆也不能就顧著談戀愛秀恩愛啊,咱們不能總待在這兒啊,這算什麽事?”韓慕灃抱怨。

  韓澤看著韓慕灃,隨手揮了揮,淡淡道:“這裏誰建的?”

  韓慕灃不明所以:“應該,差不多,大概,有點像蘇叔叔。”

  韓澤點頭:“知道是蘇叔叔建的,你還急什麽?出是出不去的,等著就是了。”

  “等?等什麽?”

  阿Moon一巴掌拍在他頭上:“真笨!蘇叔叔如果和這裏有關係,那他們遲早要見我們的。這個建築不是島上用來訓練咱們的,是用來關人的,自然不會留下破綻。這些人一定與蘇叔叔有淵源,無非是朋友和敵人這兩種而已,如果是朋友,他們遲早會來找我們,如果是敵人,那也總會找過來的,除了等,我們沒什麽別的可以做的,以其浪費體力,不如以逸待勞,懂了嗎?”

  韓慕灃與韓慕沛不由點頭。

  狗腿地說:“還是姐姐聰明。”

  “嗯,姐姐最聰明。”

  阿Moon也懶得理他們了。

  她看向沉默地蘇醒:“蘇醒,別想那麽多,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們也許離真相不遠了呢。”

  蘇醒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阿Moon伸手揉了揉他的頭。

  幾個人正聊著,門忽然打開了。

  眾人回過頭去。

  隻見那個弓箭小隊長站在門口看著他們。

  “那位小姐,我們主人有請您上來說話。”他用有些生硬的中文說道。

  小姐當然指是阿Moon了。

  韓澤站起身,把阿Moon拉到了自己的身邊。

  他不會讓阿Moon一個人上去的。

  阿Moon側頭看看,對那個小隊長說:“我們可以一起去嗎?如果不能,那我就不去了。”

  小隊長的目光看著蘇醒,半晌才道:“那兩位跟我來吧。”

  三小隻眼巴巴的看著他們倆上去了。

  韓澤回頭對他們三人道:“老老實實待著,不許生事。”

  韓慕灃揚起兩指,做了個保證的動作。

  韓澤和阿Moon被帶到上麵,走過長長的走廊,走廊的牆壁上是淡色的壁紙,腳下是波斯地毯柔軟的質感。

  兩人對視一眼,這裏,處處都是蘇曼然的喜好。

  就像這裏的主人是蘇曼然一般。

  打開門的房間,更是一種熟悉感覺撲麵而來。

  這裏像極了蘇曼然在英國的家。

  一個滿牆壁的書架,上麵擺滿了書。

  書架前是寬大的紅木書桌,如果閉上眼睛,可以想像,坐在書桌後麵的人就應該是蘇曼然。

  他常常就坐在那裏,手中拿一把書。

  那個令黑白兩道聞風喪膽的大佬,最愛做的事,就是一本書,一杯清茶,靜靜的坐在那裏,非常文藝的一個人。

  而現在,坐在這個一式一樣的辦公桌後麵的人,不是蘇曼然。

  是一個女人,蒙著麵紗的女人。

  她的臉上隻露出一雙眼睛,一雙極美極美的眼睛。

  阿Moon覺得,如果她是男人,僅憑這一雙眼睛,就可以讓她愛上她了。

  他們與那個美麗的女子就這樣靜靜地對視。

  良久,阿Moon覺得有淚光在女子的眼中閃過。

  “請坐。”神秘女子開口說道,一口流利的中文。

  阿Moon和韓澤微微吃驚,他們在她的對麵做了下來。

  女子的目光落在了阿Moon的臉上:“你是小阿Moon?”

  小阿Moon,這個稱呼,是家中長輩,在阿Moon小時侯對她的昵稱。

  自從長大了,獨立出門學習的這些年,極少再聽到這樣的稱呼。

  驚疑間,阿Moon還是點頭:“我是阿Moon,您,是誰?”

  阿Moon小心地問道。

  女子卻不回答:“沒想到,你已經長這麽大了。”語氣頗為感慨。

  “我小時候見過您嗎?”阿Moon不由問道。

  女子的眼睛彎了彎,她應該是笑了。

  她搖了搖頭:“我們沒有見過,可是我聽過你的許多有趣的事,知道有你這樣一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他說,你長大了會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女孩子,我還以為他不會是吹牛罷了,如今見了,我倒覺得他這句話還是真的沒有誇大其辭。”

  “是——誰?”阿Moon聽得有些心驚。

  “您說的是誰?”阿Moon和韓澤都有些心驚。

  這樣說阿Moon的人,如果是外人,隻可能有一個,那就是榮信。

  難道,這是榮信的人?

  “你到底是誰?”韓澤沉聲道。

  無論是誰,都絕不能傷害他的阿Moon。

  女子看著韓澤:“你是韓澤?還是Leo?”

  阿Moon和韓澤又愣住。

  她知道他們,卻並不熟悉他們,可是肯定,她不是榮信的人。

  韓澤握著阿Moon的手緊了緊。

  女子的眼睛落在了他們的手上:“你是韓澤。”

  好敏銳的觀察力。

  阿Moon點頭:“是,他是韓澤,是我的未婚夫。”

  女子又笑了:“未婚夫?你們倆還沒有結婚?”

  阿Moon搖了搖頭,微微一笑。

  她已經感覺到,女子對他們沒有惡意。

  她就像在一個另外的平行空間裏,在某一個時段裏,對他們特別熟悉。

  隻有一個可能,有一個人,曾經把關於他們的一切,都告訴了她。

  “那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孩子,是你的弟弟?”女子又問道。

  阿Moon點頭:“是,他們是雙胞胎,哥哥叫韓慕灃,弟弟叫韓慕沛。”

  女子微笑:“你的父母好福氣,有這樣的多,又這樣好的孩子。”

  阿Moon看著她,目光坦然而真誠。

  語氣平靜安然:“是啊,人人都這樣說,但他們隻看到我們一家六口的幸福樣子,沒想過我爹地媽咪為我們操了多少心,尤其是媽咪,總是放心不下我們。”

  阿Moon的眼睛目光澄澈。

  女子果然垂下了目光,喃喃道:“能為孩子操心也是媽媽的福氣啊。”

  阿Moon靜靜看著她:“是啊,下麵除了我的兩個雙胞胎弟弟,還有一個弟弟,就很可憐了,他叫蘇醒,我們的父親是表兄弟,蘇醒沒有媽媽!”

  女子猛地抬起頭,看著阿Moon,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情緒,想說什麽,但最終卻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就是那個長得很漂亮的男孩子,他長得過於好看了些,所以最忌諱人家說他長得漂亮,誰說他就會跟誰生氣。”

  阿Moon提起蘇醒,語氣裏是滿滿的寵溺。

  “他,長得是很好看。”女子的聲音裏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是吧,您也這樣覺得吧?”阿Moon的聲音裏帶著與有榮焉的歡喜。

  女子的目光閃了閃。

  “他從小就是個懂事的好孩子,有禮貌,懂分寸,時時處處都能為別人著想,特別暖的一個男孩子。”阿Moon介紹著蘇醒。

  女子聽得聚精會神。

  阿Moon看得分明,卻話鋒忽然一轉:“可是蘇醒的心裏,一直有一件心事。蘇叔叔說,蘇醒的媽媽已經去世了,蘇醒小時候,由奶奶帶著,後來就是蘇叔叔一手帶大的,蘇醒從小就羨慕我們這些有媽咪的孩子。小時候,有一次,他病了,發燒,燒得昏迷不醒,我媽咪一直照顧著他,在病中,他迷迷模模的叫我媽咪‘媽媽’,他心裏一直渴望得到媽媽的愛,可是我媽咪就算是再愛他,也彌補不了心中對於沒有享受過母愛的缺憾。我們在他麵前從來都不敢提各自的媽媽,就是怕蘇醒會受不了。”

  女子“騰”地站起來:“別說了!”

  阿Moon住了口。

  她注意到女子的眼圈已經紅了。

  女子急急往外走,冷聲吩咐道:“拉桑,送他們出去吧。”

  喚作拉桑的那個弓箭小隊長躬身應是。

  女子已經急急向門外走去。

  阿Moon提升了聲音道:“蘇醒想找到她媽媽,就問她一句話,他到底有哪裏不好,為什麽他的媽媽不要他?”

  女子攸地停下腳步,身體明顯的一顫。

  拉桑的臉色一變:“小姐,請您不要再說了。”

  阿Moon目送著女子出了門,才轉過目光,溫和地對拉桑道:“隊長,我說的句句都是真心話,我的那個小弟弟,那麽好的一個人,怎麽他的親生媽媽就是不要他呢?他被這個問題折磨了許久了。他根本不相信他爸爸說的什麽媽媽去世了的話。他就是覺得他的媽媽一定還活著,唉!拉桑隊長,你說,我這個弟弟是不是很可憐。

  拉桑不語,低下了頭去。

  良久,還道:“韓澤先生,阿Moon小姐,你們請回吧。”

  “回哪?剛剛那個有監視器的地方嗎?”阿Moon故意問。

  拉桑保持著一個恭敬的姿勢:“不是,三位小少爺稍後會被帶出來,您請回吧。”

  阿Moon聽懂了,一笑:“拉桑隊長,我們暫時還不能回家,我們要到一個地方去取點東西,你們,不會反對吧?”

  拉桑沒有抬頭,隻應了一聲:“好。”

  拉桑的人果然都撤了。

  他們五個人自由了。

  這莫名其妙的被捕,這莫名其妙的被釋放。

  韓慕灃和韓慕沛非常之不爽:“這都是什麽神經病啊!”

  阿Moon白他一眼:“除了你們,別人都是神經病是吧?”

  兩人悻悻的住了嘴。

  “蘇醒,我們現在去地下宮。”阿Moon對蘇醒道。

  韓澤歎了口氣:“現在,隻怕那些東西都不在了。

  “總要去看看吧。”阿Moon堅持。

  這一次,他們順利的下到了地宮中。

  韓澤和阿Moon睡覺的那塊石板上,多了一個盒子,上麵的字條上寫著“阿Moon小姐,這件東西,想來你一定想留下來,替你收好了,請笑納。”

  阿Moon打開盒子,臉一紅,趕緊合上,抱在了懷裏。

  韓澤納悶,是什麽?

  阿Moon不離他,隻抱著盒子不撒手。

  盒子裏裝著的,是那副降落傘,那一晚她和韓澤就是在這副降落傘上完成了他們的人生第一次。

  離開這裏時,阿Moon還曾遺憾過沒有把那副降落傘帶出來。

  如今,有人鄭重的用一個盒子把她在意的東西裝了起來,讓她既感激又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