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的不是小胡的女朋友嗎？之前經常見她來這兒！”

  女朋友？趙暮城心裏一驚。

  為了保險起見，他再次問到：“大媽，您確定是嗎？我們一直還擔心他找不到女朋友呢，如果真的是，那就太好了！”

  “當然確定了，整天出雙入對的，這還能看錯啊？”大媽非常篤定。

  告別大媽，趙暮城和蘇米、劉啟南駕車離開了天寧小區。

  路上，趙暮城陷入思索——張翠、常青、胡建明，非常明顯的三角關係，偽造常青在外地打工的假象、重新粉刷牆麵、搬家……這一係列情形聯係在一起，難道是情殺？

  這時，趙暮城電話響起，是錢宇打來的。

  “暮城，我有新發現！我剛剛看到，張翠和胡建明一起回到了安居小區！”

  看來，這兩個人果然有貓膩！可是，要如何找到他們的破綻呢？趙暮城陷入了思索。

  不一會兒，一個完美的計劃在趙暮城腦子裏誕生了，他將錢宇、蘇米、劉啟南叫到一起，鄭重地說出了自己的計劃，而自己則回到專案組，向大隊長宋忠誠如實匯報了最近的發現。

  “暮城，辛苦你了！先是確定了死者身份，現在連案件偵破也有了眉目，幹得不錯！隻是有點對不住你！明天就是除夕了，卻還是讓你奔走在案偵一線！”宋大隊長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宋大隊，沒事，隻要能早日破案，除夕每年都能過，對吧！”趙暮城故作輕鬆地說到。說實話，連日來的“連軸轉”，他的身體也已經發出了“抗議”的信號，他一直都是在憑著一股強大的意誌力在支撐著。

  當晚，趙暮城安排了兩個大媽來到樂居小區，在趙暮城的指揮下，等候從裏麵出來的張翠和胡建明。

  之所以斷定他們會出來，是因為明天就過年了，張翠肯定要回去常素珍家陪自己放假在家的兒子。畢竟找情夫這事，不能擺到明麵上來。

  “他們出來了，快過去！”蘇米安排兩個大媽上前去，兩人走到胡建明和張翠身後，壓低聲音說到：

  “聽說了嗎，前久在下水道找到的那隻手，死者就是以前我們一起跳廣場舞那個常素珍的兒子！”

  “哪能不知道呢，這在我們西城公園廣場舞隊裏早就傳得沸沸揚揚了！也是造孽啊，她兒子死得太慘了！”大媽的語氣裏滿是惋惜。

  “可不是嗎，白發人送黑發人啊！對了，我聽說，常素珍家裏還鬧鬼呢！常青出現在了家裏窗戶外麵，還告訴了常素珍凶手的名字！”

  “不是吧，那麽瘮人！那凶手可不得害怕得睡不著覺嗎？”

  “趕緊進屋去吧，別說這些了，大晚上的，害怕！”

  兩位大媽轉身不見了蹤影，趙暮城在暗處仔細觀察著胡建明和張翠的神態。警校時候學過犯罪心理學，都說“實踐出真知”，他這次就是想好好實踐一下，看看有沒有效果。

  趙暮城注意到，胡建明和張翠在聽的過程中故意放慢了腳步，想要聽到更多關於常青的事兒，張翠的手不由地抓緊了胡建明的胳膊，聽到後麵，她直接不敢接著聽下去了，拉著胡建明就小跑著出了小區。

  到了小區門口，張翠一個人上了出租車，胡建明則回到了家裏，一路上鬼鬼祟祟，甚至戴上了衣服上的帽子。

  說來也很湊巧，當天，常素珍家裏停電。夜裏，張翠噩夢連連，因為怕黑，她點上了蠟燭，卻一次次被窗戶透進來的風給吹滅了。

  房間裏，充滿了陰森詭異的氣息，張翠看著床頭上兩人的合照、牆麵上掛著的結婚照，常青的笑容變得詭異而猙獰，她在夢魘中大聲喊到——

  “不是我，不是！”

  醒來卻發現，原來一切都隻是一場夢，她忍不住抱著被子失聲痛哭起來。

  兒子走進房間，安慰著媽媽，說：“媽媽，別難過了，你放心，從此以後，我會保護你跟奶奶的！”

  聽了這話，張翠哭得愈加傷心了。

  除夕夜。

  整個城市都籠罩在喜慶的氛圍內。

  郊外煙花四起，一片星光璀璨，安靜獨自一人站在窗前，望著遠處那若隱若現的煙火，聽著此起彼伏的鞭炮聲，心裏感到無比寧靜。

  這好像是工作以來，第一個在家裏度過的除夕夜吧？此時此刻，不知道那個一心隻知道工作的“加班狂”在幹什麽呢？應該還撲在工作崗位上吧？

  為什麽會突然想起他呢？

  趙暮城和劉啟南蹲守在常素珍家小區樓下，錢宇和蘇米則蹲守在胡建明家小區樓下。

  經過昨晚上的“驚嚇”，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裏，兩人又會有什麽樣的舉動呢？一切都是趙暮城的猜測，他拿不準，心裏沒底，據說西城這個地方的百姓，最信奉“神明鬼怪”之說，雖然在趙暮城看來，那些簡直是無稽之談，但他還是決定試一試。

  果不其然，晚上10點，張翠鬼鬼祟祟出了門，與此同時，胡建明也出了小區。胡建明手裏提著一袋東西，開著自己的麵包車出了小區，錢宇和蘇米駕車緊跟其後。

  他們來到郊外一個偏僻的角落，除夕夜，家家戶戶都在家裏團圓，郊外小路上鮮有人往來。為了避免打草驚蛇，趙暮城在遠遠處下了車，獨自跟隨他們來到叢林中，在一堆雜草前蹲下，仔細觀察著兩人的舉動。

  “常青啊常青，過年了，來給你燒點紙錢，別再來打擾我們了！”胡建明嘴裏念叨著，趙暮城打開早已準備好的錄音設備，將兩人所說的話都錄了起來，並且拍攝了現場照片。

  “是啊，要是你早點成全我們，你也就不用走到這一步了！事已至此，以後咱們就互不相欠了！”張翠聲淚俱下地說到。

  聽到這裏，趙暮城隻感覺脊背發涼，他們所說的話，一一印證了自己的推斷。到底是內心有多陰暗的人，才做得出這樣禽獸不如的事？他心裏的疑慮瞬間解開了，看來，自己的猜測沒錯，這就是一起情殺案。

  但隻有猜測和推斷還沒用，一切講求的是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