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進入1月底，臨近春節。

  西城冬天的夜晚格外寧靜，那繁華的街道兩旁、幹枯的梧桐樹上、還有筆挺的路燈上，都掛滿了紅燈籠，到處一派喜慶的氛圍。

  淩晨4點。

  一個橙色的身影忙碌在正義街上，清掃幹枯的樹葉和昨夜留下的垃圾。

  他們是這座城市默默無聞的勞動者，在大多數人都還沉睡在夢鄉時，他們已經忙碌在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讓每個角落都煥然一新。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清掃，這條路已經被清潔工陳阿姨打掃得非常幹淨了。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找了個花台邊準備坐下休息一會兒。可才坐下幾分鍾，她就被一股刺鼻的氣味嗆得捂住了鼻子。

  莫非是什麽小動物的屍體藏在某個角落？這可不行，一定要找出來清理幹淨，否則被發現了可是要扣工資的！陳阿姨默默地想，邊想邊循著那股氣味往前走去。

  冬風淩冽，寒意刺骨。陳阿姨緊了緊衣領，慢慢朝著前麵不遠處一個沒有井蓋的下水道走去。直覺告訴她，怪異的氣味正是從那個下水道裏傳出來的。

  她來到下水道前，往裏麵看了看，因為天還未亮，沒有任何光線，裏麵漆黑一片，但那刺鼻的腐爛的氣味愈加讓她堅信，這裏麵一定有什麽小動物屍體。

  當前正是城市創衛的關鍵時期，敬業的她決定將東西清理幹淨，不能讓檢查組的領導們聞到這樣惡心的氣味。

  她掏出隨身攜帶的小電筒，打開一看——

  下水道裏，竟然有一隻手！

  那隻手的表麵已經腐爛，上麵爬滿了蛆蟲，隻是那肉眼可辨的五指還清楚地能讓人知道那是一隻手！陳阿姨嚇連連退後，然後癱坐在地，又恐懼、又惡心，她哆嗦著撥打了110報警電話。

  “報警人在正義路下水道內發現疑似人體組織，請西城派出所立即前往現場處警！”正在值班的趙暮城接到了指揮中心的處警指令。

  下水道？人體組織？難道，這傳說中的“殺人分屍案”，真被自己給遇到了？開工第一天，就讓自己遇上這麽個大案子，都不知道自己得罪了哪路神仙！

  容不得半分猶豫，趙暮城立即帶著錢宇和劉啟南趕往現場。

  “暮城，我怎麽聽著有點瘮人啊？”錢宇犯起了嘀咕。

  “就是，人體組織？會是什麽呢？會不會是一顆頭啊？”劉啟南也在一旁肆意猜測著，那口吻，愈加顯得氣氛有些陰森。

  趙暮城強裝鎮定。怕嗎？肯定怕，距離現場越近，他心跳就越厲害，可是作為警組長，他不能表現出內心的慌張，他深呼吸，平複了一下情緒，說到：

  “你們別瞎猜，現場究竟是什麽情況還不知道，你們這不是自己嚇唬自己嗎？”

  “也是啊，不過我這第一次接觸這麽刺激的案子，你們知道嗎，我現在真的，心裏慌得一批！”錢宇一改往日嬉皮笑臉的模樣，麵色有些凝重。

  三人陷入了沉默，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一般，誰也沒有再說話，隻聽到警車輪胎壓在馬路上的聲音。

  到達現場，已經是清晨7點。冬天的清晨天色亮得有些晚，此時到處還是漆黑一片，隻有昏黃的路燈照射著街道。

  報警人陳阿姨手腳哆嗦著站在距離下水道五十米開外的花台邊，她叫來的一個同伴不停地安慰著她。

  “阿姨，是您報的警吧？別怕，您跟我講講當時的情況！”趙暮城來到陳阿姨跟前問到。

  “警……警察同誌……我……我當時就在這條街上掃地……我聞到一股惡臭，好像是從那個下水道裏傳出來的……我以為是什麽小貓小狗什麽的……就……就來到了那個下水道跟前……然後看到……”陳阿姨不敢再去回憶那個畫麵。

  “阿姨，別怕，看到什麽？”趙暮城鼓勵到。

  “看到一隻腐爛的手！”陳阿姨的聲音有些顫抖。

  一隻手？聽到這個字眼，趙暮城的心似乎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在陳阿姨的指認下，趙暮城他們三人來到了那個下水道。

  “暮城，你先過去看看！”錢宇說到，“當然我不是害怕啊，主要是你比較有偵查經驗，相信你的第一直覺和第一判斷！”

  “去就去，膽小鬼！”

  就這樣，趙暮城拿著強光手電筒，向下水道邊緣走去。他往下一照，雖然他之前想象過裏麵的場景，但眼前的一幕卻還是讓他心裏有些發毛。

  固定好證據後，他戴上手套，小心地將那隻疑似人體手的東西用密封袋裝好。看那形態，的確是一隻手無疑了，趙暮城初步斷定，這隻手的背後，是一起殺人碎屍案。

  “不是吧暮城，真是一隻手啊？我以後再也不敢吃雞爪了！”錢宇一臉嫌棄。

  “別廢話了，拿著！我得立刻向所長匯報，這樣重大的案件，得及時向上級刑偵部門報告才行！”錢宇小心翼翼地接過那一隻手，趙暮城撥通了所長的電話，向所在報告了這起案件。

  此時天已微微亮起，劉啟南將放置在一邊的井蓋蓋上，街道上恢複了寧靜，不一會兒，來來往往的行人和車流便再次經過這裏，誰也不會想到，那塊斑駁發舊的井蓋下，掩藏著一個什麽樣驚天的秘密。

  張駐所長聽聞此事，瞬間覺察到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轄區內發生如此嚴重的惡性刑事案件，他深感自己肩上責任重大。

  經向上級領導報告，案件由刑偵大隊牽頭成立專案組，全麵負責該案的偵查工作。趙暮城和錢宇作為專案組成員，他們一邊走訪轄區商戶、群眾，一邊想辦法尋找其他的屍塊，一邊確認死者身身份，整個專案組為了此案的偵破開啟了“連軸轉”的模式。

  “暮城，這個春節能回來過年嗎？”臨近春節，趙暮城的媽媽打來電話。

  “媽，實在對不住，我今年……”

  “沒事兒，爸爸媽媽都理解！”還沒等趙暮城說完，電話那頭，媽媽便安慰到，“隻是，工作上一定要注意保護好自己，平平安安的！記住了嗎？”

  “記住了，謝謝媽，總是讓你們擔心……”趙暮城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當前正是案件偵破的關鍵時期，這起案子雖然保密工作做得較好，但還是幾乎在西城百姓中傳開了！案子一日不破，西城的老百姓就一日不得安寧，所以，迅速偵破案件，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