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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人嬉笑間，仿佛又回到了以前。

  屋子裏掌了燈，有了女人的屋子頓時變了味道，那些粗糲的心，粗野的言論漸漸收斂起來，說話也輕柔了許多。

  用膳的時候，青雲坐在淩塵身邊。淩塵不時給她夾著她愛吃的東西。青雲卻再也不象以前那樣與他搶東西吃。

  當他給她夾了她愛吃的烤羊排的時候，她竟然對他說了聲：“謝謝。”

  淩塵的臉漸漸沉了下來。

  他的臉陰著，大家也如坐針氈。青雲不再像以前那樣口無遮攔的說東道西，以前，隻要有她在，桌上很少冷場。

  她低頭默默吃著，那滿足的樣子，倒是很象以前。

  張揚突然走了進來，他走的極快，遞給淩塵一張條子。

  淩塵拿起，展開看了，眉頭微微一皺。

  銳王仰臉看著他，他了解淩塵，肯定發生了什麽事。

  淩塵將紙條遞給銳王：“霍驚雲攻下了甘州！”

  他已經站了起來，低聲咬牙道：“而且屠城！”

  眾人大驚，銳王道：“為何我們沒有一點消息？”

  淩塵緊抿著嘴不說話，銳王道：“難道他們下午已經攻下了甘州？”

  淩塵陰沉著臉，點頭。

  下午，他們還在禹州。霍驚雲將他們引到禹州，卻趁機攻下了甘州。

  白少庭道：“即使我們都不在，也不應該。你沒得到消息，我們也沒得到消息。甘州，肯定出了內奸。我們防範那麽嚴密，怎麽會被他攻下。”

  淩塵道：“因為他是霍驚雲。對他，不能用常人的思考方式看他。他任何事情，都講究權謀。這一點，我不如他。”

  大家已經起身。

  “張揚，備馬，點上五千人！”淩塵回頭看著青雲：“楊碩，你看著青雲，我回來之前，她哪也不能去。”

  銳王道：“我們現在去甘州，肯定來不及。”

  淩塵道：“誰說我要去甘州，霍驚雲現在正在甘州等著我！我們去金城！”

  銳王道：“金城？那裏有霍驚雲在北方的主力！至少五萬人馬，你帶五千人，豈不是去送死？”

  淩塵道：“你別管了，我們去金城的事，保密。張揚，下令去甘州，半路從揚水改路金城。囑咐戰士們一律穿銀盔銀甲，多帶爆彈。韓芝濤和張揚隨我去金城，少庭你帶著鄭舵主和楊子韜到甘州，帶著青衣堂戰士們埋伏在甘州周圍，看到有人出城立刻截殺！抵擋一個時辰左右即可退兵。銳王，你守在這裏，確保浮城平安！”

  “是！”

  “是！”

  “是！”

  大家從淩塵陰沉的眼睛裏看到了戾氣。

  淩塵麵色如霜。

  青雲道：“我也要去。”

  淩塵上前抱了抱她：“青雲，聽話。我很快會回來。等著我，我有很多話要對你說。”

  淩塵說完匆匆走了。

  等到他們出了城，青雲也站了起來，她看了一眼相韜和小五，對銳王道：“王爺，青雲也要走了。”

  銳王定定看著她：“不，你不能走，皇兄真的需要你。他不需要你為他做什麽，你隻要在他身邊即可。”

  青雲道：“可我真的有事。王爺，青衣堂幾乎在每一座城都有分部。如今是亂世，自從外公去世，小舅舅受傷後引發了舊疾，至今臥床不起。外公當初將墨令交給了我，我有義務幫助他們。”

  銳王搖頭：“青雲，你最基本的身份，是我皇兄的女人。”

  青雲抬頭看著銳王：“不，不是了。我就是青雲。我和淩塵並沒有成婚。”

  大家都愣住了，沒成婚又怎樣，孩子都有了。可是大家不敢說，因為青雲的眼睛晶亮幹淨，讓人說不出一點不敬的話。

  銳王歎了口氣：“你還是怨著我和皇兄。”

  青雲搖頭：“沒有，真的沒有。我隻是不想躲在你們身後。銳王，讓我走吧。”

  於蓉道：“你真的想離開？皇上回來看不到你會很傷心。”

  青雲又搖頭：“他會傷心，可是不會很傷心。他很快就會去忙別的事情，他心中的事太多，我隻占了一點點位置。於蓉，這就是男人和女人不一樣的地方。女人的情愛，是一輩子，受傷也是一輩子，男人，是一段時間。”

  青雲轉身往外走去。

  楊碩上前攔住青雲，“公主，不能……。”

  青雲手裏對著楊碩揚了一下，楊碩倒在地上。

  青雲拿了他的腰牌，對銳王道：“這個借我一用，如今我想走，銳王你也攔不住我。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真的有事。後會有期。”

  青雲帶著相韜和小五離開了浮城。

  “公主，我們去哪裏？”

  青雲道：“金城。獨龍山後山還可以住很多人，通知我們的人，接收各地的難民。隻要難民。”

  青雲知道，霍驚雲和淩塵能力相當，他們二人爭奪這天下，沒有幾年不會有結果，隻是苦了百姓。

  她也重新詮釋了青衣堂現在的功能。除了明確投了淩塵的那四個城市的分部，其他地方不願意參加政治紛爭的，首要任務就是救治難民。青衣堂不缺的就是銀子。

  夜。金城。

  青雲他們悄悄來到金城周邊。

  他們騎得快馬，隻有三個人，走得也快。他們到了半個時辰，才看到一支大部隊蜿蜒著快速來到金城城門下。

  一色的銀盔銀甲。前麵那人，高高的個子，帶著灰色鬥篷，靠在另一個人身上，似是受了傷，可是馬跑得很快。

  青雲他們裏麵穿的都是銀盔銀甲，她聽到淩塵吩咐大家換上銀盔銀甲，她記在了心裏。

  她早早候在這裏，就是想混入霍驚雲的隊伍進城。金城有青衣堂的人，她對相韜和小五說她是來找青衣堂的人。可是她自己明白，她真的擔心淩塵。

  他們匍匐在一塊大石頭的後麵，聽到城門口有人叫門：“快開門！皇上受傷了！”

  青雲心中一驚，難道這是不是淩塵的隊伍？竟然是霍驚雲？他受傷了？

  一會，城門開了。隊伍急急跑進去。

  青雲他們脫下外麵的黑衣，混了進去。

  隊伍走的很急，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可是剛進城門，青雲就發現不對。

  前麵一聲不響，隻聽到“噗噗”刀砍在肉上的聲音，沒等守城的人回過神，已經人頭落地。

  青雲心跳起來，原來淩塵扮成了霍驚雲。他們身高體型很象，如今他戴了頭蓬的帽子，銀盔銀甲，不看模樣，真的象霍驚雲。

  五千人進了城，悄無聲息地展開了大屠 殺。

  青雲明白，霍驚雲屠了甘州，淩塵這是要屠了金城。

  她的手微微發抖。手裏的彈藥緊緊握著，怎麽也出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