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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靈無意識地衝了上去，揚起秋水劍刺死了那個舉著長刀砍向王虎的土匪。

  她的出手立刻引來了幾個土匪的圍攻。王虎跳過來與她背靠背拚殺著。

  溫衡早就看到了藍靈，她一直在尋找藍靈。

  和她同時看到藍靈的還有淩塵和霍驚雲，他們看到她從城樓下來，毫不猶豫地殺死了大興的人。

  “皇上，藍靈竟然幫著寧王殺我們的人！”溫衡的聲音驚訝極了。

  淩塵卻一直盯著藍靈守護的那人，舉著蒼龍劍衝了上去。

  他的眼底透著紅色，鳳眸微挑，長眉入鬢，麵容冷冽。

  霍驚雲跟在淩塵後麵。

  淩塵的劍無聲無息地纏住了王虎的大刀，藍靈看也沒看，反手刺向淩塵！

  淩塵並未躲避。

  霍驚雲撥開了藍靈的劍，“靈兒！”他叫了藍靈一聲。

  藍靈抬頭，方才看清楚剛才的人竟然是淩塵！

  “淩塵，別殺他，他是我父親的人！他會帶著藍家軍離開寧王的！”藍靈欣喜地看著淩塵，一瞬間忘記了他們之間那些不能說的痛。

  淩塵冷冷看著她：“皇後，你剛才為了他竟然要殺了朕嗎？”

  藍靈臉色一滯，“我不知道是你，我…….”

  “即使不是我也是大興的人，你是要和他們一起抵抗大興的軍隊？”

  淩塵一邊說著一邊揮劍，殺死了三四個藍家軍。

  越來越多攻城者湧了進來。

  藍靈看著王虎：“是寧王讓你們下來抵抗的嗎？”

  “是。用我們的家人威脅我們。”

  “投降吧，”藍靈看著王虎。

  “淩塵，他們投降就饒他們一命吧，他們是藍家軍，我本來也要帶他們離開的。”

  “你過來！”淩塵並未說同意或者不同意，隻是看著藍靈。

  “放了他們好不好？”藍靈祈求的眼神看著淩塵。

  “你先過來！”藍靈剛想過去，身後一條長鞭卷了她，將她卷向了淩風的懷抱。

  陰霾一片片被撕開，正當午時，太陽毫無征兆地跳了出來，刺的簫雁歸不禁眯上了眼睛。

  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看到太陽了，她不禁想到。

  淩風緊緊握住藍靈的腰肢，右手執劍撥打著亂箭，如此混亂。淩塵和霍驚雲同時撲向淩風。

  右側又上來幾個身穿黑衣的土匪，一個手裏拎著板斧，遇見守軍當頭砍下，根本不留活口。

  淩風被淩塵和霍驚雲逼的後退了兩步，霍驚雲纏上淩風，淩塵趁機將藍靈救了出來。

  藍靈被淩塵抱在懷裏，她眼看著那些已經放下兵器的藍家軍被那拿板斧的土匪削掉了腦袋。

  “淩塵，不要讓他們殺藍家軍的人，他們已經歸順大興了，都放下武器了！隻是他們的妻小在淩風手裏，要想辦法將她們救出來。”藍靈抬頭央求淩塵。

  “你如今自身難保，還要為他們求情！”淩塵怒極。

  扔下兵器的藍家軍又被砍翻了幾個，王虎大怒，舉起兵器到：“弟兄們，不要扔下武器，隨我衝出去！”

  藍靈在淩塵懷裏掙紮：“他們已經準備投降，為什麽還要殺他們！”

  大興的聯軍悉數衝了進來，守軍被衝散了。

  淩塵將藍靈捉了交給田明：“看好她！”

  他騎馬走到高處高聲道：“將士們，殺進去，不必留活口！”

  得到命令的攻城者，更加如虎狼般衝了進去。

  簫雁歸站在城頭，揮舞著手中的長劍，站在滿身傷痕的士兵麵前：“戰士們，今日是我們的最後一戰！敵人入侵，國土淪陷，所有人都在後退，隻有你們還在守護著自己的家園！今日，也許我們會戰敗，可南夏的父老鄉親們，不會忘記你們！”

  她知道大勢已去，寧王並沒有盡全力來保雪城。他有他自己的算盤。可是雪城是她的家！

  如今沒有援兵，也不會再有轉機。

  她嘴角緊抿，帶著圍在她身邊的戰士，左手揚鞭，右手執劍，踏進這灰蒙蒙的隊伍裏，揚起了一陣陣血紅的血花。

  藍靈一隻手緊緊捂著嘴，一陣陣血腥味讓她一直想嘔吐。她現在並不想讓淩塵知道自己懷孕的事，所以隻能緊要牙關，忍受著這刺鼻的味道。

  藍家軍的將士再沒有放下手中的武器，混戰中，死傷無數。

  “不要再打了！”藍靈不停地叫喊著。這段時間，她經常和他們一起，那是她父親留下的唯一的人馬了。

  她以為她能救他們。曆盡千帆，仍舊不長記性。

  沒有人聽她的，藍靈看著身邊的田明：“田明你去說一說好不好？不要殺死藍家軍的人！”

  田明低聲道：“皇後娘娘，這是戰場，不能有一絲遲疑，這關乎到大家的性命。皇上有令，不留活口，速戰速決，恕末將不能從命。”

  藍靈抓住田明的手：“藍家軍我也帶過的，他們是被逼的。他們在寧王的隊伍裏受盡欺淩，他們早就想離開的！你和他們說，不要殺死藍家軍。”

  田明歎氣：“娘娘，皇上在雪城吃了大虧，主要，你是他的皇後，竟然被擄到雪城這麽久，皇上打算屠城的，一個俘虜也不想要！而且，藍家軍心裏到底怎麽想的，皇後真的知道嗎？他們和我們作戰了很多年，能真心願意投降嗎？娘娘，作為一名真正的軍人，是不會輕易投降的。”

  藍靈很絕望，道理她都懂，可讓她這樣看著，她看不下去。她轉身朝王虎身邊跑去。

  田明攔住她：“娘娘，得罪了！”他點了藍靈的穴位。

  藍靈看到了王虎，她想叫他停手，卻看著他被亂箭射死在人群裏……

  藍靈呆呆地站在那裏。

  淩塵過來，將藍靈抱在自己的馬上隨著大軍向裏麵衝去。

  “放開我，你放開我！我好難受！”藍靈被點了穴位，目前隻能動動嘴。

  “你別動，藍家軍真心願意歸順的可能會留下，你要再跑，朕會將他們都殺了！”

  藍靈不再掙紮，淩塵給她解開穴位。

  她看到了範星，他和淩風一起，圍繞著霍驚雲。

  範星看到淩塵在馬上抱著藍靈慢慢過來，他立刻調轉劍頭紮向淩塵和藍靈。

  淩塵將藍靈按在懷裏，舉劍和範星戰在一起。

  溫衡迎了上來，劍指範星，毫不留情。

  範星苦笑，對溫衡的劍隻是抵擋並不進攻。

  藍靈被淩塵按在馬上，感覺更加難受，她剛要直起身子，範星的劍到了，淩塵擋住，範星反手刺向淩塵。

  淩塵並不著急，也沒有躲閃。揚手將蒼龍劍刺了過去。

  藍靈慌亂之中，看到範星的劍軟軟倒下了。

  她抬頭一看，是溫衡，她從背後紮了範星一劍，劍從後麵紮進去，從前胸漏了出來。

  這一劍，又狠又準。

  範星回頭看了看溫衡，伸手，似乎是要摸一摸她的臉。

  “我終於還是死在你的手裏。”他嘴角漾出大口的血，可仍舊麵帶笑容。

  “從此我不能再護著你了，你要，你要好好的……”

  他倒在了馬下。

  這一次，範星真的死了。死在了溫衡的手裏。

  “阿塵，你沒事吧？”溫衡問淩塵。

  淩塵麵色凝重，深深看了溫衡一眼，點頭。

  藍靈睜著大眼睛看著地上的範星，他的屍體被後麵的馬匹和戰士踏過，漸漸看不清顏色。

  她偷眼看著麵色平靜的溫衡，腦中隻想起幾個詞：幹淨利落，手起刀落，毫不留情！

  藍靈不由得打了個寒噤，怪不得我會被溫衡握在手裏受她擺布，我果真不如她！

  對一個一直守護她的人，她是萬萬動不了手的。

  溫衡是能做大將的人，如果她不這麽無恥。藍靈暗想。

  大興和大夏、大月國的聯軍全部攻了進來。餘下一小部分抵抗的守軍也徹底崩潰了。

  淩風眼看雪城失守，打了個呼哨，他的人立刻撤向雪宮。

  淩風對淩塵道：“這雪城給你了！不過，你也會付出代價！”

  霍驚雲的鈍劍正好克著他的銀霜劍，淩風深深看了藍靈一眼，大叫了一聲：“靈兒，保重身體，我會回來接你的！”他虛晃一招，跳了出去，轉眼不見了。

  淩塵怒目而視，“追！”

  淩塵抱著藍靈騎在馬上，大軍從他們麵前衝過去，左側的溫衡突然手按住心口，“啊啊”吐了幾口。

  她臉色蒼白，似是無法支撐。

  淩塵吩咐了顧凡一聲，顧凡牽著溫衡馬，護在她的身邊。

  簫雁歸背靠城牆，一直戰鬥到身邊的人全部死去。

  她剛要跳樓自殺，被箭射中了雙腿，蹣跚著倒在城牆上，她被活捉了。

  淩風還是從暗道逃跑了。

  過了不到一個時辰，大興的隊伍攻破了雪宮。

  藍靈仍舊被淩塵抱在懷裏，和他共騎一匹馬。

  她在他的身前，聽他低聲下令：“有反抗者，格殺勿論，雪城內，十歲以上男子全部殺死，十歲以下全部閹割！”

  藍靈渾身緊繃，回身看著淩塵。

  “為什麽？你已經占領了雪城！”

  “這些人，留著都是禍患！”

  那些土匪，淩塵曾經承諾他們，攻進雪城當天搶到的所有東西，都歸他們個人所有。

  雪城很快變成了修羅場，到處是屍體和破損的殘肢，燒毀的房屋，大量裸體的女人。

  美麗富庶的雪城不複存在。

  進了雪宮，戰士們打掃戰場，清理了能造成威脅的一切障礙。

  進了大殿，淩塵將藍靈放下，溫衡坐在旁邊的凳子上，禦醫給她把脈。

  霍驚雲和白少庭走了進來。

  白少庭道：“皇上，按照溫小姐提供的地圖，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搜了一遍，沒有找到蕭振軒。”

  藍靈心中一動。是呀，怎麽沒見到蕭振軒。他是必須要死的。

  藍靈的臉色暗淡下來，雖然她一直告誡自己，不要再有任何同情心，敵人就是敵人，可她的心仍舊揪在一起。

  “你的臉色也很難看，禦醫一會給皇後也看看。”淩塵看著藍靈道。

  “不用了，我很好。”她說著聽到外麵殺人的聲音，一陣反胃，差點吐出來

  “不，你不好，你的臉色像一張白紙。”淩塵握住了她的手。

  兩名隨軍禦醫把完脈，兩人對視了一下，又重新把了一邊脈，隨後兩人跪下對淩塵道：“皇上，溫，溫小姐身體並無大礙，她是喜脈。溫小姐有喜了。”

  禦醫一句話，在坐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淩塵記得那一次，他很憤怒，竟然忘記了讓她喝避子湯！

  他臉上並無笑意，淡淡地問：“沒有診錯？”

  “千真萬確，剛剛一個月。”禦醫趕緊說。

  藍靈的淚水刷地流了出來，她手指著淩塵淚眼模糊：“你，你們，你和她睡了？你果真和她睡了？”

  淩塵想將她攬到懷裏，“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說……”

  藍靈掙紮著跑了出去。

  淩塵想追出去。

  “唉吆！”溫衡似乎想站起來，又跌落到地上。

  淩塵扶起了溫衡，溫衡趁機抱住了淩塵，淩塵掙了兩下沒有掙開。

  “阿塵，不要扔下我……”

  霍驚雲跟著藍靈跑了出去。

  藍靈跑進了蘭苑。

  她真的好幼稚，竟然真的以為淩塵的心裏隻有自己。藍靈哭著。

  霍驚雲看著趴在那裏嚎啕大哭的藍靈，低聲道：“靈兒，他是皇上！”

  藍靈更加憤怒。

  “你也走，你們都出去！”藍靈將霍驚雲也趕出了蘭苑。

  她哭的上不來氣，胃裏更加翻騰的厲害。趴在那裏幹嘔。

  淩塵踢開了蘭苑的門，抱起了臉色蒼白的藍靈，“靈兒，朕當時，將她看成了你！”他在她耳邊低聲道。

  他從未用這種聲音和別的女人說過的話。看到藍靈哭成如此，他禁不住心疼的一縮一縮的。

  “來人，叫禦醫！”淩塵喊道。

  “不用，我真的沒事，就是聞不了血腥氣。”藍靈不知道該說什麽，那時候，是她離開的他。

  可她就是傷心，哭的上不接下氣。

  溫衡站在蘭苑門口聽了良久。

  聽到淩塵吩咐叫禦醫，她轉身藏在柱子後麵。

  女人的敏感和她作為醫者的判斷，藍靈很有可能懷孕了。

  她在柱子後麵，看到年輕的禦醫急匆匆進了蘭苑。

  溫衡站在門外。

  禦醫給藍靈把脈，溫衡推門走了進去。

  “你不好好養身體，怎麽過來了？”淩塵淡淡地問。

  “我聽說皇後不舒服，過來看看。”溫衡道。

  “皇上，皇後娘娘隻是身體勞累，無礙！”禦醫道。

  藍靈鬆了一口氣，她自己服了藥，一般大夫把不出她的喜脈。

  溫衡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腕子，“娘娘，溫衡看娘娘臉色太差，是不是有別的症狀？”

  藍靈想打開她的手。溫衡已經拭出，的確是喜脈。

  溫衡立刻跪下。

  “皇上，皇後娘娘是有喜了。”溫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