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我在群俠當配角

  2.11頭人換屆、白馬西風

  “你為什麽不喜歡蘇魯克？”清晨，鄧楓摟著懷裏的妖嬈，有些奇怪的詢問。

  “我們草原女人雖然不像你們漢人女子一樣一生不接受第二個男人，但除了個別不要臉的婊砸，也沒有哪個女人會喜歡動不動就換男人，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會怎麽樣。而且，年輕的時候他也追求過我，但我選擇了車爾庫。當年我看不上他，現在也不會，相反，他比當年更不會動腦子了。”雅麗仙沒有掩蓋的意思，很直接的回答。

  “年輕的時候？”心裏想著這些，鄧楓表情古怪。

  倒不是說他在乎當年的那點破事，而是說雅麗仙的年齡——她隻有33歲，還是虛歲，卻已經有一個虛歲16的女兒，這是昨晚交流的成果。要是按照現實社會的習俗，33歲正是女性完全盛開的年齡，現實中的“雅麗仙們”是不是結婚了都難說，但在古代，33歲的她已經可以劃入“老婦”的範疇了，甚至如果是女兒再出嫁早點，說不定已經當上了外祖母。

  “你的意思是，你很不看好蘇魯克，認為部落如果由她帶領，很快就會滅亡？”心裏想的是一回事，鄧楓還是沒忘記重點，他非常驚訝雅麗仙的言辭，雖然他很看不起這種剛剛脫離原始水平的部落，但也不至於這麽快就完蛋吧？

  “草原上的情況太複雜，有最強大的準格爾部，次一等的回部，與他們勢力不相上下的你們漢人的明教，還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部落。哈薩克部也不止我們這一支，我們的王室同樣也是十萬人以上的大部落，但不代表我們怎麽樣。草原上的征戰每天都有，昨天的馬匪如果不是你殺了陳達海和霍元龍，說不定我們已經完蛋了。蘇魯克完全不知道什麽是謀略，不可能帶著我們壯大，事實上，車爾庫也隻是好一點，隻不過他很清楚部落的情況，懂得適當的讓步，也知道必須和外界交易才能發展壯大，因為在草原，不能壯大就意味著滅亡，而且很快，最多也就是兩三年的事情。”雅麗仙平靜的敘述著，仿佛說的是別人的情況。

  “這些，你怎麽知道？”

  “我的父親也是這個部落的上一任頭人，他年輕時在你們漢人的學堂讀過書，大約有大半年的樣子，後來還是因為部落遷徙，離開了那裏，他是整個部落僅有的兩個能夠認識漢字的人之一，一輩子都沒離開自己的書。”雅麗仙表情平靜，看樣子她就是另一個識字的人。

  “所以，你選擇了我，不怕看錯了？”鄧楓笑容古怪的看著懷裏的女人，故意嚇唬人。

  “本來我也隻是賭一把，反正也不會比蘇魯克更壞了。就算是最壞的情況，無非一輩子短一點。不過，”雅麗仙突然翻身跨坐在鄧楓身上，“當昨晚你願意讓我在上麵，願意照顧我的感覺，還願意叫我姐姐，甚至想要釋放的時候還問我願不願意接受的時候，我知道這輩子不用再換男人了。”

  “那你還願意繼續做我的騎士嗎，好姐姐？”鄧楓知道兩人已經互相認可，自然不介意加深一下感情。

  雅麗仙的回應是嫵媚的笑容，順便略微調整姿勢，繼續服侍自己一生的男人。

  很久以後，鄧楓才帶著雅麗仙走出帳篷。看到兩人一起出現，周圍看到的牧民都有些驚訝，但很快恢複正常，還不忘向鄧楓行禮問好。鄧楓仍然有些掛不住，表情也有些僵硬，以至於回禮的時候動作有些走形，但雅麗仙毫不介意的直接挎著鄧楓，笑容滿麵的回複著問好的牧民。

  結果就是，不到10米的路程，鄧楓卻覺得走了10公裏，他的世界觀還無法接受這麽快的轉變，但很明顯，牧民們對這一事件的表現非常正常，似乎已經認可。

  走進頭人帳篷，鄧楓才發現裏麵已經擠了好幾個人。床上自然是車爾庫；床邊坐著的老巴特爾正在仔細檢查，旁邊站著的蘇魯克臉色依然蒼白，他的身邊還站著一個形象頗佳的年輕牧民；阿曼站在年輕牧民身邊，表情緊張的看著老巴特爾；門口還有另一個女子，看長相應該是漢人，隻不過穿著是哈薩克式的皮袍。

  “老巴特爾，情況怎麽樣了？”看到檢查完畢，蘇魯克迫不及待的詢問。

  說是檢查，其實就是簡單的翻翻眼瞼、看看瞳孔、摸摸額頭、看看舌苔，末了在掀開繃帶查看傷口，如果按照中醫的理論，就是“望聞問切”中的“望”，還是入門水平那種。就這樣，老巴特爾已經勝任了部落的大夫，而且幹了很多年了。

  老巴特爾沒說話，隻是無奈的搖搖頭。

  阿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這時他才看到進來不久的雅麗仙，就哭著撲到了她懷裏。

  鄧楓對老巴特爾的檢查很不滿意，幹脆自己上去，摸了摸額頭，發現已經滾燙；又掀開繃帶檢查，結果聞到了隱隱約約的臭味兒，很明顯是傷口已經感染化膿，人也發了高燒，而且已經處於昏迷狀態。如果是現實社會，肯定是立刻清洗傷口、注射抗生素，但在這個年代，這種情況隻能依靠硬抗。很明顯，車爾庫已經沒可能扛過去了。

  鄧楓手裏倒是有抗生素，注射用的青黴素、傷口包紮用的磺胺粉以及清理傷口用的醫用酒精，他的手鐲裏有的是。但回頭看看正小聲安慰女兒的雅麗仙，他毫不猶豫的放棄了。

  “頭人已經快要回歸長生天的懷抱，與其讓他繼續痛苦，不如送他一程。”老巴特爾冷酷的向周圍的人訴說。

  阿曼的哭聲更大了，但包括雅麗仙在內，其他人都沒說話。倒是門口的漢人少女張了張嘴，但最後還是放棄了——以部落目前的條件，確實已經沒有意義。

  見周圍無人說話，老巴特爾從自己的藥包裏拿出一個紅磚大小的布包，用力壓在了車爾庫臉上。原本呼吸已經微弱的車爾庫很快就沒了呼吸。

  鄧楓很驚訝，他走到雅麗仙旁邊低頭問道，“雅麗仙，老巴特爾手裏的布包是什麽？”

  “毒草和曼陀羅花粉的混合物，當勇士們抗不過去的時候，就為他們解除痛苦。”雅麗仙語氣平靜，但僅僅抓著女兒衣物、骨節已經發白的雙手說明了她心中的激蕩。

  “原來是毒劑與麻醉劑的混合物。”鄧楓嘀咕了一句，發現所有人都已經開始走出帳篷，他也拉著雅麗仙母女跟在後麵，很快，眾人來到了頭人帳篷前麵的一大片空地，那裏已經站了最少20個人，看架勢應該是部落的中層頭目們。

  “頭人已經回歸了長生天的懷抱，我們需要一個新的頭人，現在，你們覺得誰比較合適？”老巴特爾站出來，以主持人的身份詢問所有在場人員。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鄧楓，不遠處的蘇魯克臉色似乎更加蒼白了。

  車爾庫和鄧楓談話時，雖然把雅麗仙母女攆了出去，但帳篷的隔音也就那麽回事，周圍聽到的人不少，又是這種敏感話題，所以早已傳遍了整個部落，蘇魯克當然也知道。不過，他毫無辦法，因為自己的實力比鄧楓差的有點多。

  牧民當然沒意見，有個強力頭人，他們以後的日子會更好過點。至於說鄧楓是漢人，那更無所謂，等他成了頭人，自然會被認可為哈薩克人，外界也會接受。

  鄧楓當然沒興趣，他很幹脆的拉著雅麗仙母女退到一邊，看著老巴特爾說道，“這是你們哈薩克部落的事情，我覺得自己不太方便參與，是不是應該回避一下？”

  蘇魯克鬆了一口氣，目光複雜的看了看雅麗仙母女，不再說話。周圍牧民則是一片遺憾的歎氣聲。“既然大家都不說話，那我就第一個提議了，我們部落最勇敢的戰士，蘇魯克！”

  坦白說，如果不是鄧楓的出現，那麽蘇魯克就是毫無爭議的下一任頭人，不會有什麽問題。現在的問題是，車爾庫死前提議過鄧楓擔任頭人，並且鄧楓的實力已經在昨晚的戰鬥中得到了一致認可，既然有了更好的選擇，蘇魯克的地位就非常尷尬了。

  周圍的牧民頭目直接開始了討論，雖然每個人的聲音都不大，但一群人一起討論的時候，“嗡嗡”的噪音立刻充滿了整個場地，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蘇魯克的臉色更加蒼白了。

  “安靜！”老巴特爾不得不站出來維持秩序，“同意的請站在左邊，不同意的請站在右邊，如果有其他人選，請馬上提出來。”

  一陣忙亂之後，人員很快站好，八成以上選擇了同意，剩下的人也不是反對，而是選擇站在原地表示沉默。其中一人突然衝著鄧楓喊了一句話，鄧楓茫然的看了看喊話的人，旁邊的雅麗仙急忙翻譯，“是巴圖，他也是一位勇士，他問你，‘來自漢人的勇士，你為什麽不願意帶領我們？’”

  鄧楓不得不又一次重複了一遍自己的理由，雅麗仙全程翻譯。說完之後，地下的牧民又是一陣歎息，剩下的人也全部選擇了支持蘇魯克。

  “阿曼，你願意嫁給蘇普嗎？”雅麗仙突然開口，詢問還在自己身邊的女兒。

  “啊？”完全沒有準備的阿曼瞬間臉色通紅，她羞澀的低下頭，但草原姑娘的直率讓她並沒有選擇逃跑，而是傾斜目光看向蘇魯克旁邊應該是蘇普的壯實青年，語氣沒有任何猶豫，“嗯！”

  蘇普狂喜，幹脆的跑過來，抱著阿曼轉了好幾圈，嚇得姑娘大聲尖叫，不停的捶打青年。

  周圍的牧民一片哄笑，再次混亂起來，但很快又平靜下來，大部分麵帶笑容的看著兩個小年輕，看樣子是樂見其成。

  但鄧楓在掃視周圍時，卻發現那個哈薩克裝扮的漢人女子臉色突然慘白，雙手也猛地捂在了自己嘴上。

  憑良心說，鄧楓並不讚同把阿曼這麽早嫁出去，還是嫁給這個部落的人，他剛才已經認同了雅麗仙對部落的預測，很奇怪為什麽雅麗仙會把女兒留在注定沒啥前途、還有巨大危險的地方。

  最終，在總體歡慶的氛圍下，鄧楓選擇了保留意見，有問題回去再問就是。

  然後，老巴特爾以主持人的身份完成了車爾庫的安葬，以及蘇魯克頭人的登基，等到一切安排完，已經距離晚飯不久了。雅麗仙很幹脆的帶著阿曼和自己的私人物品離開了頭人帳篷，這裏以後就是蘇魯克的地盤了，當然，作為交換，蘇魯克以前的帳篷自然歸了雅麗仙母女。

  理論上，這一“交換”其實是不存在的，因為按照慣例，雅麗仙母女也作為財產，由蘇魯克掌握，但現在因為鄧楓的原因，蘇魯克很顯然已經失去了這一資格，也就無人再提。

  “雅麗仙，為什麽讓阿曼嫁給蘇普，你不是說這裏已經很不安全嗎？阿曼雖然不是我的女兒，但看在你的麵子上，我也會照顧好她，將來為她選一個合適的夫婿，並且願意給她一份豐厚的嫁妝。”原本蘇魯克的帳篷中，鄧楓奇怪的詢問。

  “阿曼不會願意離開的。而且，我雖然看不上蘇魯克，但蘇普是個不錯的小夥子，他和阿曼以及那個漢人女孩從小一起長大，也受了很多你們漢人的教育，就是來自部落裏的另一個漢人計老人，甚至還學了一些漢人的武學，他將來肯定是蘇魯克下一任的頭人，部落肯定會經曆一場大難，但不會消失，蘇普會繼續讓部落發展起來。至於危險，”雅麗仙略一停頓，歎了口氣，“草原上哪一天沒有危險？”

  “我明白了。對了，你說一個漢人女孩，是今天站在那裏的那個哈薩克打扮的漢人女孩嗎？”

  “就是她，她叫李文秀.....”

  “等等，你說她叫什麽？”鄧楓突然打斷了雅麗仙，對這個熟悉的名字非常驚訝。

  “李文秀，怎麽了？”雅麗仙有些奇怪鄧楓的反應。

  “沒，沒有，隻是覺得很巧合，我正好也知道一個叫李文秀的姑娘，可能是這個名字在我們漢人中很常見吧。”

  “哦。”雅麗仙也沒再多問。

  鄧楓此刻表麵上很平靜，心中卻已經刮起了風暴。他也終於意識到自己究竟在哪。

  《白馬嘯西風》，雖然也是金大俠的作品，但非常冷門、受眾很小，故事情節也比其他作品差的有點多。這些情況綜合起來的結果，就是鄧楓僅僅知道這本書女主的名字，以及大致的故事梗概，至於其中的其他角色，鄧楓腦子裏完全沒印象。

  也就是說，蘇普就是原著理論上的男一號，阿曼就是女二號，三人在原著中發生了一係列糾葛，也經曆了很多事情，隻不過現在全被打斷了，而且......

  “雅麗仙，我昨天殺死的那兩個頭目很有名嗎？你們對這群馬匪似乎很熟悉？”假裝不知道情況，鄧楓繼續詢問。

  “他們在整個草原不算什麽，但在這一代很有名，好像是叫什麽三傑，原本三個人，死了一個。這兩個一個叫陳達海，一個叫霍元龍。”雅麗仙有些不確定的回答。

  這下徹底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