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天元城格外熱鬧。到處都是煙花爆竹，仿佛從早上一直放到了晚上。

  整個天元城有將近百萬人口，堪比皇都。如此多人一起過節，必然聲勢不凡。各坊之中，都開集市，人員雜亂，滋生不少犯罪。很多人不是被偷了，就是被搶了。

  而過年這段時間，又是衙門休沐的日子。隻有那些倒黴的捕快和士兵，才會上街巡視，人手嚴重不足。各坊隻能自己組織人手，讓事情不要鬧大，不然的話，所有人都沒有好果子吃。

  小民艱難，大戶人家就好過很多。

  劉家有下人，所有的活計被下人做了，一家人隻要等著吃飯過節就好了。

  綠綺給劉沛然做了一件新衣，穿上去很好看。

  年夜飯雖然一起吃的，但是劉沛然明顯感覺出了割裂感。

  一張桌子吃出了兩家飯，劉沛然頭一次覺得，自己不像是這個家裏的人。

  父母的客氣，是因為他身懷武功，交好慧劍門。順便還想把小還丹的買賣拿過去，將所有銀子揣進自己的懷中。

  功利將劉沛然對這個家的所有感情都磨滅了。

  等到上元節之後，劉沛然就將小還丹的配製方法給了劉家，然後帶著綠綺上山。

  從此以後，和劉家再沒有任何利益往來。

  山上小鎮依然那麽寧靜，雖然還有節味還未消除，但是畢竟人少。店鋪老板都是天元城的人，書院冬考之後就都下山回家了，隻留下店鋪的夥計們看點。

  再加上原本住在小鎮的幾十口人，總數剛剛過百，不冷清才怪呢！

  劉沛然帶著綠綺走進書店，石室的紙和墨用完了，他要買一些新的。

  小三子看到劉沛然高興的不行，“過年好，劉郎君！”

  “今年怎麽是你看店嗎？”劉沛然笑著問道。

  小三子撓頭，“是我自己要求的，在店裏我能看書。回家的話，就沒有書看了。”

  “不錯，懂的用功了！”劉沛然誇讚道：“怎麽樣？這幾個月學到了什麽？”

  小三子憨笑一聲，“也沒學到什麽，就是認識了一些字。那些書太難懂了，看了兩三遍依然一知半解的。”

  “正常！想要懂的其中的意思，不下苦功是不行的。”

  小三子說道：“劉郎君，有時候我就在想，修身到底是什麽意思，僅僅隻是讀書嗎？”

  “哦？”劉沛然挑眉，“你是怎麽想的？”

  “古時君子擅長六藝，讀書隻是其中一項。古賢文武雙全，成就大事。但是現在文士隻會讀書，卻受製於武人，無法施展心中報複。所以，我想習武，走古賢之路。”

  小三子忐忑的說道。

  劉沛然讚許的看著他，“你的想法很好。”

  綠綺看到劉沛然好像很喜歡小三子，就說道：“先生既然如此看好他，不如收他為徒如何？”

  劉沛然回頭，瞪了她一眼，瞎起什麽哄？

  小三子詫異的看著綠綺，“劉郎君雖然學識淵博，但是卻不會武啊？”

  綠綺笑道：“你這孩子還真是眼神不好，先生可是先天高手，慧劍門門主都對他禮賢下士呢！”

  小三子聽到這話，雖然疑惑不解，但是還是跪在地上，“劉郎君，你收我為徒吧！”

  “胡鬧！”低聲訓斥了綠綺一聲，劉沛然頭疼的看著小三子。他對小三子好，是因為當初做的愧疚是，以小三子的心性，以後怕是要惹大麻煩，收他為徒可能是害了他。

  “劉郎君，我是真心實意的！我最佩服的人就是你了。你教會了我那麽多東西，讓我漲了那麽多見識，已經算是我的半個師傅了。所以，劉郎君，你就教我習武吧！”

  聽著小三子的話，劉沛然也感覺今天的事情是自己造成的。

  也罷！

  “你起來吧！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記名弟子。從明天開始，你早上到書院去等我，我教你習武。”

  “謝謝師父！”小三子歡喜的爬了起來，高興的不行。

  綠綺卻說，“怎麽？拜了師父，難道不拜拜我這個師娘嗎？”

  “啊？”小三子驚訝的叫出聲來，這個漂亮姐姐竟然是師娘？

  不過，他很快想到。若不是師娘的話，師父也不會帶著她到處亂走。

  他連忙又跪下，對著綠綺拜倒，“小三子拜見師娘。”

  綠綺很享受師娘這個稱呼，隻有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她有一種是劉沛然夫人的感覺。

  “很好，小三子，以後師娘罩著你，誰要是敢欺負你，看師娘我怎麽收拾他。”

  “謝謝師娘！”小三子爬了起來，雖然他不太相信綠綺能罩得住他，但是麵子還是要給的。

  劉沛然無奈搖頭，他算看出來了，綠綺讓他收小三子存粹是為了那句“師娘”。

  “把我定的比和墨拿來，我們還有事要做。”

  石室那邊久不住人，需要打掃一下。而且剩下的食材可能也發黴了，也要清理一下。就算成為了高手，這些生活瑣事也是避免不了的。如果不抓緊回去的話，就要耽擱閱讀或者抄寫了。

  小三子連忙取紙墨，然後將兩人送出門口，一直看著他們走出老遠才走回書店。

  第二天一早，小三子起了個大早，然後趕往書院。書院他經常來，給書院送紙或者給某個學生送紙，這也是為什麽他能夠潛進書院的原因。不過這一回，他終於鋼明正大的來了，因為他有師傅了。

  到了書庫，劉沛然正拿著《易經》在看。見小三子來了，立刻開始教學。

  “你既然拜我為師了，那麽我就要對你負責。我的武功全都按照易經八卦遠離而來，你要學的基礎拳法，就是八極拳。看仔細了，我先打一遍，看看你能記住多少。”

  小三子目不轉睛的看著，等劉沛然打完了，他卻蒙了，一點也沒有記住。

  看他的樣子，劉沛然不由得搖頭，這小子如此愚笨，連最初級的八極拳都記不住，更加高深的掌法肯定更不行了。

  哎……等等，好像有的教。

  “這套拳法你算是學不會了，我教你一套拳法吧！看好了，這第一招叫做亢龍有悔！”

  沒錯，劉沛然教的就是降龍十八掌，這套掌法簡單易學，非常適合小三子這樣愚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