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長生撐著傘站在太陽底下打著哈欠，今天是殷樂高考，還有不少和他一樣的家長也在等著。

  他本來不想來的，就打算在家裏頭宅的，但架不住殷樂軟磨硬泡，最後還是提了一壺涼茶在考場外等著。

  一共就考一天，高考隻考文化課，武道檢測一個月前就已經測好了，殷樂得了個F，算是普通人吧。

  大部分人的武道檢測一般都隻是F級的，F級不代表最差，而是代表一般。

  再往上E級則是代表有一定的天賦，D級則是在這方麵是特長，C級是可以擇優錄取，B級已經是拔尖的了，再往上的A級則是要重點培養。

  一共就這麽六級，一般來說一年都不一定能有一個A級的武道資質，B級有時候才一兩個，按照這種方式分散下去，五成其實都是F級，三成E級，D級隻有一成半，剩下的半成則是CBA的武道資質了。

  天才隻是一小部分，怎麽可能真的隨隨便便拉出一個人就是天才，這根本就不現實。

  平庸才是大多數人的一輩子。

  當然，並不代表說天才就能夠代表一切了，平庸或許隻是人家在武道資質方麵，在其他方麵可不一定會平庸。

  “老哥，你家娃也在裏頭考試啊。”一個看起來頗有些發福的中年人蹭了進來，似乎是想要跟殷長生蹭一下傘擋擋太陽。

  殷長生也沒說什麽，點點頭回了一句：“對啊，看我家閨女考試，比我考試還緊張。”

  “嗐，誰說不是呢，想當初我高考的時候都沒這麽緊張過。”這中年人聽到殷長生這話，就好像是遇見了知音，趕忙附和了一句。

  “是啊，不知不覺就十來年了。”殷長生搖了搖頭。

  那發福的中年人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麽，歎了口氣：“是啊，十來年了。”

  殷長生並不知道這中年人是誰，隻不過是萍水相逢，對方厚著臉皮蹭一下傘，也就開始隨意的閑聊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轉眼就到了下午，那炙熱的溫度也被壓製了下去，使得清涼了不少。

  那中年人買了兩瓶水，遞給了殷長生一瓶，算是報答殷長生給他一起遮陽的舉動。

  隨著一聲鈴響，學校的大門打開了，一眾考生魚貫而出，殷長生朝著路邊站了過去，等著殷樂的出來。

  殷樂也是擠著人出來，看見殷長生站在路邊等她，一路朝著殷長生擠了過去。

  “爸，你怎麽來了。”殷樂這語氣有些驚訝。

  殷長生把一壺涼茶遞給了她：“嗯，難得你高考，不得過來看一下。”

  殷樂接過涼茶咕嘟咕嘟的就豪飲了幾口，擦了一下額頭的細汗這才開口：“這可算是難得的事情了，我還以為爸你除了進貨都不會出門了呢。”

  “貧嘛貧，走吧，回家吧，這次考的怎麽樣？”殷長生在前頭走著，殷樂在後頭跟著。

  “還行，重點大學可能考不上，但本地的劃片大學分數應該夠。”殷樂預估了一下自己的分數之後說道。

  殷樂的文化課成績也隻能算是一般，在班級裏也隻是中遊的那一種，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那一種。

  這倒不是殷長生不願意教，主要是殷樂本身就隻是一個普通人，無論是殷白還是薑懷，哪一個都比不過。

  殷長生對此也隻能降低要求了，他總不能要求一個普通人去比那些個天之驕子吧。

  殷白是誰，天仙地仙之子，太始界的應劫之人。

  薑懷更是龍章鳳姿，哪怕這命格不增幅天資，但卻也變向拉升了自身。

  殷樂和這兩人一對比，自然是普通人開局，想要追上這他們，除非殷長生的外掛到賬，這難度可是不小。

  “那就好，要不然的話想去武科結果因為成績不夠，我可沒地兒給你走關係。”殷長生表示你自己得努力。

  雖然說想修煉氣血武道不一定要進大學武科，但這科班出身，總比外頭野路子自己修煉的要好。

  隻要考進了大學並且選擇了武科，學校可是會學生們提供一修煉資源。

  正式開始修煉氣血武道凝練氣血之時，每一個人的胃口可是會大漲起來，個人家庭基本上都是無法支撐。

  想要凝練氣血，需要的是大量的營養，各種瓜果蔬菜、肉食米麵可是海了去了，一般家庭肯定是無法提供，想一想一頓吃了十天的量走，這一般家庭誰能扛得住。

  所以一般家庭想要出一個武者，基本上都得靠考進武科，至少在凝練氣血，踏入一品武者的營養供給這個問題就能夠解決。

  大學裏的武科可全都是由國家扶持的，所以每年都會批下大量的資源，這些資源管控極其嚴格，對於國家來說，熱武器等一係列科技失效之後，武者就是保家衛國的根本之一了，因此絕對不會允許有人在這一方麵裏動手腳。

  “切，就你那個小雜貨鋪老板，哪來的關係，我要分不夠我也沒臉練武了，老老實實的繼承你的雜貨鋪，就當做是提前退休。”殷樂這話說的是自信滿滿，似乎是在對殷長生炫耀自己的實力。

  “你那不叫提前退休，你那叫啃老。”殷長生指出了殷樂話裏的意思。

  這讓殷樂不由得有些悻悻一笑，好像還真是這樣子。

  “這成績什麽時候能夠出來？”殷長生問了一句。

  “大概得十天半個月左右吧，閱卷也是需要時間的。”殷樂也不清楚，這些事具體還得等通知。

  殷長生點點頭，而後繼續說道：“最近因為複習連口哨的練習次數都少了，正好這段時間你一起補回來吧，要不然上了大學沒有我監督，誰知道你會不會練習。”

  “爸，我還想玩兩天呢，你不能這樣子。”殷樂聽到這話整張臉都塌下來了，她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玩玩玩，整天就知道玩，你不好好練習吹口哨，以後我這偌大的家業誰來繼承。”殷長生臉色一板。

  “...”這話聽得殷樂頗有些無語，還偌大的家業，咱家不就一個小雜貨鋪嘛，還能有什麽，不全是些零食玩具，各式的雜貨亂七八糟的。

  不過殷樂沒敢反駁，雖然說她覺得殷長生有些古古怪怪的，不過怎麽說也是她爸，靠著這一間雜貨鋪把她拉扯了這麽大。

  雖然她不知道吹口哨和繼承家業有什麽關係，但反正她不會就這麽難簡單的繼承這小雜貨鋪的，她可要成為一個武者的，口哨可以練習，但要雜貨鋪老板的話起碼得等到退休以後。

  “是是是，我知道了，真是的。”殷樂雖然感覺很不爽，但一想到每次吹《龍之歌》的那難聽勁，吵的是殷長生，她就尋思互相傷害唄。

  她其實私底下嚐試過了，並不是她吹口哨吹的難聽，而是這《龍之歌》難聽，難聽程度可以說是反人類，她都懷疑正常人怎麽可能發出這種難聽的聲音來。

  當然，隻是懷疑，畢竟她吹出來了，總不能說她自己不是正常人吧，這怎麽可能呢。

  “你知道就好，不要什麽事都讓我來操心，你也十八了，成年了。”殷長生語重心長的說道。

  殷白十八的時候在鬥天戰地了，薑懷十八的時候統禦大虞。

  而殷樂十八的時候還在混日子。

  “爸，你今天怎麽有點奇怪，老是絮絮叨叨的，是不是又準備坑我一筆零花錢。”殷樂有些狐疑的看著殷長生。

  今天居然這麽正常，這讓殷樂覺得殷長生不正常。

  殷長生一頭黑線，他隻是感慨了一下人和人之間的差距為什麽會這麽大而已，在殷樂眼裏居然成了想要坑她零花錢。

  難道自己是那種人嗎？

  他怎麽可能會坑自己閨女的零花錢。

  “這你都能猜著，不錯，最近智商見長了。”殷長生違心的誇了殷樂一句。

  “嗬，別以為你誇了我一句就能坑著我的零花錢，告訴你，我這個月的零花錢早就已經花完了，就剩下五毛錢，連瓶水都買不起。”殷樂冷笑一聲。

  隻是剛說完這話，總感覺哪裏不對勁，等她反應過來之後，就好像是炸毛了的貓一樣：“爸，你剛才是不是拐彎抹角的罵我笨來著的？”

  “不，你能聽出我罵你笨，這說明你還不算是太笨。”殷長生回了一句。

  這讓殷樂更加的炸毛了，她覺得她爸這張嘴實在是太毒了。

  父女二人就這麽你來我往打打鬧鬧的回了家，殷長生是沒什麽感覺，但殷樂卻是鬱悶的不行，這一次居然鬥嘴給輸了。

  “爸，晚上想吃什麽。”回到雜貨鋪後，殷樂問道。

  “這話應該問你自己，你晚上想吃什麽，這十天半個月裏你可得跟我吃一樣的夥食。”殷長生在收銀台裏翹起二郎腿，拿起報紙。

  殷樂臉色一變，她之前上學的時候都是在外麵吃的，雖然每天都給殷長生做飯，但她是真的不吃自己做的東西。

  但現在不一樣了，等分數出來、報考大學等等一段時間裏，都得在家吃飯。

  因此她麵臨兩種選擇，一自己做，二吃外頭的。

  隻是無論哪一個選擇她都得帶上殷長生。

  “給錢，我點外賣吧。”殷樂冷汗都下來了，她當然知道自己做的東西是什麽味道了。

  至於說她吃好的，然後給殷長生吃自己做的，下場不用說就知道了，很大的可能是自己會被殷長生吊起來打。

  “不準備嚐一下自己那日益見長的廚藝嗎？”殷長生覺得吧，做了這麽多年的飯，依然能夠不忘初心的讓飯菜呈現出碳化、怪味等等的變異模樣，不得自己嚐嚐。

  “我覺得吧，我自己的廚藝可能還不夠成熟，等我以後...”

  “嗤，不敢吃就直說，找什麽借口。”殷長生直接就用上了激將法。

  對此，殷樂表示根本不帶搭理的：“爸你說的對，我點外賣了。”

  這要是吃下去，估計自己這十天半個月都得在床上躺著了，她對殷長生的內部結構很感興趣，畢竟這麽多年來她爸是唯一一個能夠麵不改色吃她煮的東西並且還沒有任何後遺症的人。

  殷樂跟殷長生生活了這麽多年，對付殷長生還是很有一手的，隻要無視殷長生的話，甚至順著他的話往下說，這能讓想要抬杠的殷長生十分的憋屈。

  要是你一直跟殷長生對著幹，他能跟你越聊越開心，在殷樂眼裏，殷長生嘴毒還喜歡跟人抬杠，更重要的是殷長生有時候還說不過人家。

  但這要想真正反製殷長生，隻要順著他的話往下說，完全能夠打亂他的後續思路，讓他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該出什麽招。

  接下裏隻需要無視他，自己該幹什麽就去幹什麽，那就算贏了。

  不過這招好像自己用有效，換一個人估計就沒什麽效果了。

  看著忙活的殷樂，殷長生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麽。

  他知道殷樂為什麽做出來的飯會那麽難吃，這種情況得等到她踏入一品武者之後才會有所改善。

  “天賦不夠外掛來湊，沒有什麽是開掛解決不了的，真要有，那就多開兩個掛。”

  殷長生小聲的嘀咕著，而後看著報紙上的新聞，如今了解外頭的資訊，隻能靠著報紙了，智能手機早已經失靈了，如今的手機也算是重新改良過的，打電話還行，其他功能基本上也就剩下個看時間了。

  電腦電視之類的就不用想了，根本就是一堆廢鐵，連殷樂點外賣其實都是打電話過去，讓對方送過來。

  而非使用手機APP進行下單，十八年前的手機還要這功能，現在壓根想都別想，連發短信都發不了，隻能打電話了。

  而且還有不少的限製，比如說荒郊野外這手機根本就沒有信號，而跨市撥打信號也會弱上不少。

  科技失靈了大半，導致民生也退步了許多，雖然國家在恢複科技這一方麵投入了不少，但收效甚微。

  殷長生知道，這是規則被更改了，那一顆彗星不僅帶來了地窟位麵的時候順手把這個世界的意誌砸成了腦死亡，這過程之中還改變了整個世界的規則。

  恢複肯定是不可能恢複的，隻能重新摸索規則前進了。

  比如氣血武道，就是國家摸索出來的新科技。

  不過這種怪異的情況對於殷長生來說還是很有利的，他瞧瞧的入侵了這個世界的意誌，掌握了不少的規則能力，雖然說離開了這個世界就沒有什麽用，但好歹也是了解這個世界的一種手段。

  “世界雖然腦死亡了，但進食的本能還在，也不知道日後把地窟位麵消化之後，會不會恢複過來。”殷長生對此還是有些好奇的。

  恢複可能會恢複，但這需要的時間太長，殷長生簡單的推算了一下，地窟位麵消化之後起碼還得要個千年左右的時間才能夠恢複。

  當然，這個世界所謂的世界意誌並非是如同命生界一樣，而是一種自我修複機製和防禦機製。

  就現在而言，這個世界的機製被彗星砸的七零八落，很多都失靈了，要不然殷長生能這麽瀟灑，估計能苟的更深去。

  ...

  殷樂在後屋裏頭吹完了一遍《龍之歌》，她總覺得這首曲子好像有那麽一點怪異。

  以前沒什麽感覺，但今天回來之後，她就感覺到了不對勁，比如說聲音似乎更加的難聽了，好像是某種獸吼聲。

  “應該隻是錯覺吧，肯定是我最近練習少了，才會出現這種錯覺。”

  “不過爸也真是奇怪，想讓我成為音樂大師還讓我吹口哨，吹口哨也就算了，還限定曲譜，這麽難聽的曲譜估計也就他能做出來。”

  “還真是難為他了，我們老殷家是不是都有點缺陷，我爸他音樂不行所以讓我學音樂，我做飯不行那是不是以後讓我孩子學做飯。”

  殷樂的思維開始發散，她突然反應過來，那她孩子以後會幹什麽不行？

  “咳咳，想這些事情還太早了。”殷樂臉色一紅，而後繼續開始吹口哨練習《龍之歌》。

  她不知道殷長生為什麽要給這麽難聽的曲子取名為《龍之歌》，總不會是內容不行名字來湊吧。

  吹了這麽些年，殷樂是沒看出這曲子哪裏和龍有關。

  總不能說龍的叫聲就是這麽難聽吧。

  更何況這個世界上也沒有龍，雖然說有一些長得和龍差不多的變異獸，但那也隻是由蛇、蜥蜴等變異而成的變異獸，和神話傳說之中的龍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不過殷樂雖然覺得這《龍之歌》難聽，但這曲子卻不傷嗓子，要知道這種難聽的發音正常人吹個幾天保證能把嗓子給吹啞了。

  她這吹了十幾年卻完全沒有任何的問題，甚至連聲音也隻是在變聲期變了一次，後續也沒有任何的改變。

  殷樂她並不知道到底是這一首《龍之歌》比較神奇還是自己天賦異稟所以才沒有問題。

  這件事一度讓殷樂以為自己在吹口哨方麵很可能有著極高的才情，但問題是吹口哨好像沒什麽用吧，這吹口哨又不能當飯吃，也不能提高武道氣血，隻能用來放鬆心情。

  隻是自己吹的這麽難聽，真的有放鬆心情的效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