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a。”

  寬敞的綠幕房中，隨著擁有威亞王美譽的程小東的一聲呐喊，甘韜從地麵瞬間升到幾十米高空。

  “下”程小東又一次呐喊之後，空中盤旋了好幾圈的甘韜又順勢直撲地上的阿Sa。

  “好，接著拍。韜仔，你摟住阿Sa的腰，阿Sa，你雙臂環住韜仔的脖子，但眼睛一定要盯著下麵的綠幕。一定要相信，下麵全是水，由於這場災難是你和白蛇造成的，所以眼睛裏要有驚恐、憐憫！”

  程小東給演員講文戲的場麵雖不多見，但也偶爾有之，因此，甘韜不太在乎，甘韜目前最好奇的是這個綠幕房間，和不遠處空地上正在搗鼓幾台破電腦的年輕人。

  從影這些年，甘韜參與的影視項目用到特效的時候是少之又少，記憶最深的是拍《水月洞天》時，一旦他飾演的童博一角施展“龍神功”時，周易公司就會象征性的花點經費添加一點特效。

  另外就是客串電視劇《仙劍一》時，角色薑明的指劍特效。

  但居甘韜的觀察，《仙劍》、《水月洞天》中的特效，與《白蛇傳說》中即將涉及的特效比起來應該會是小巫見大巫。

  因為甘韜從沒見過所有演員不出外景，隻蹲在綠幕裏意淫拍攝，還有導演程小東一直讓他們演員幻想這裏全是水，那邊是個金山寺，現在水已經淹到了金山寺的半山腰。

  “確實牛。”雖然沒拍過真正的特效大片，但看過很多特效大片的甘韜不得不驚歎突飛猛進的電影技術，和導演腦子裏那些令人匪夷所思的想象力。

  “唉！”

  “你幹嘛唉聲歎氣？你不會又吃了那麽多韭菜吧！”阿Sa驚恐的望著突兀唉聲歎氣了起來的甘韜。

  甘韜與阿Sa在《白蛇傳說》中的唯一一場吻戲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周，可僅憑借這短短的七天，阿Sa實在沒法忘記甘韜曾帶給她的韭菜夢魘。

  本來嘛，甘韜人長的挺帥，劍眉星目，雖然因為拍戲剃了光頭，但底子畢竟在那，何況又是圈內出名的好演技，所以阿Sa完全接受了程小東的不用替身、不用借位的建議，抱著吻戲也要提升的心態親了下去，也就是那一嘴下去，直接將阿Sa整懵了。

  “說好的素質了！”

  被韭菜味熏得頭昏腦漲的阿Sa在那一刻瘋狂吐槽著甘韜，可謾罵解決不了心理問題，而且這個心理問題已經嚴重到阿Sa對韭菜味完全過敏。

  “大早上吃啥韭菜啊。”甘韜翻了個白眼。

  與阿Sa拍吻戲前，他多吃了點韭菜不假，但由於不清楚拍戲通告，也算情有可原吧，而且正式開拍前又漱了好幾遍嘴，拍完後也親自道了歉，結果還是被劇組眾人調侃了整一周，好好的一場吻戲也被稱為“韭菜吻”，可今天又被阿Sa提起，他怎麽發覺這事還沒問沒了了！

  “那你好好的歎什麽氣，嚇得我以為你早上又吃了韭菜！”

  “嗨，我是歎氣根植於文藝電影太多，以至於快跟社會脫節了，那些搞特效嘴裏念叨的三維、模型啥的整的我迷糊。”

  “你倆聊好沒，聊好準備開拍了。”發現早已係好威亞的甘韜和阿Sa聊個沒完，程小東聆聽了會，發現全是些沒營養的話後，衝兩人沒好氣道。

  “我ok啦！”甘韜無所謂的聳聳肩，阿Sa緊跟著點頭：“導演，我也ok了。”

  “速度很快，保持好姿勢。”威亞王程小東很自信，在不提醒演員注意安全的情況下直接叫了“a。”

  “啊……啊……”

  “我去，停，停！”抱著阿Sa刹那間上到三四十米高度的甘韜在停止升高後，立馬向下麵的程小東叫喚著。

  早已克服恐高症的甘韜不是被高度嚇怕的，是被阿Sa的尖叫聲給嚇到了，尤其害怕再被聲音來一次耳膜穿孔。

  “恐高你事先講一下啊，給我有個心裏準備啊！”

  “晤也不知啊。”眼角淚光閃爍的阿Sa驚恐的冒出了粵語，看樣子是被嚇的夠嗆，“你吃那麽多韭菜不也沒事先提醒我一下！”

  “得，這是回神了。”甘韜吐槽了句給他來了拳重擊的阿Sa，“還能拍不？”

  “我也不知道耶。”

  “這叫啥話？”甘韜撓了撓頭，一邊等威亞慢慢下降，一邊眼巴巴瞅著眉頭深皺瞧著兩人的程小東。

  “阿Sa，要不要再嚐試一下，威亞其實很安全，而且能幫演員做出很多平時想做而又做不了的東西，你隻是還沒適應，多來兩次就習慣了。”

  “導演，能不能先給我休息一段時間。”

  阿Sa臉色發白的向程小東請求休息，甘韜無奈的咂了咂嘴，不無埋怨到：“你說你也是，就不能讓他們整慢點，那速度跟坐火箭似得，咻一下上去了。”

  “他媽的，救人還有慢慢騰騰的？金山寺被淹了，你這個已經變成了蝙蝠的和尚除了要救青蛇，還要救水裏的其他和尚，能慢嗎？”

  “得，你嗓門大，你去跟阿Sa講吧。”

  發現程小東兩眼冒火，甘韜便不再去觸其黴頭，反正不是他的問題，而且最近三個劇組來回跑，累的慌的他，說不定還能利用這個機會補上一覺。“哎，給我威亞拿掉啊。”

  “再等等！”程小東揮手驅散了武行。

  甘韜莫名：“你想咋的？繼續拍，不給阿Sa鏡頭？那也不成啊，要死不活的白蛇還在水裏泡著呢，妹妹臨走時怎麽也得看一眼姐姐吧，那個傷心欲絕的眼神你得給特寫！”

  “你這個撲街仔能不能少講兩句，到底你是導演還是我是導演？”

  “得，不說了，那你到底拍不拍了，不拍趕緊給我解開，我有事呢。”甘韜無語道。

  “你能有什麽事？不管什麽事，這一周不允許請假。”程小東招來武行給甘韜解威亞的同時，抽出根煙遞了過去。

  “不請假，不請假，我去跟那幾個人學學電腦去。”甘韜笑嘻嘻的回道。

  “你會韓語？”

  “韓語？不會！怎麽那幾個是韓國人？”甘韜好奇道。

  “廢話，國內有公司能做嗎？《白蛇》的大部分特效都是交給韓國人做的，剩下的一些去美利堅做，國內的一家特效公司隻負責做一些邊邊角角的。”

  “娘的，特效給美利堅做也就算了，現在連韓國人都能給我們做特效。”甘韜非常不滿的抱怨著，但其實，韓國特效技術比國內先進的事實他早些年就知道，隻是親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阿尼阿薩喲！”

  綠幕房裏，程小東給恐高的阿Sa瘋狂灌輸威亞無比安全的迷信時，甘韜已經用僅會的一句韓語招呼上了來自於韓國的特效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