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卵和放受精卵的過程也很痛。”季子淵像是自言自語的說著。

  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軟了。

  他是個醫生，拿著手術刀給別人開腸破肚是經常做的事。

  病人在他麵前哀嚎痛的死去活來他都能無動於衷。

  如今，卻一點也不能忍受她受一點痛。

  這段時間，他吃不好睡不好。

  寧瀟瀟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那又如何，難道我針都打了那麽多天，現在不做了？”

  季子淵一時語塞，眉宇之間充滿了懊惱。

  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嘴笨了。

  薑傾心帶著點埋怨說：“就算瀟瀟今天不做了，她之前跟你在一起也早壞了身子，隻能這樣才能懷上孩子。”

  “對不起。”季子淵低垂下臉，挺拔的鼻梁和烏黑的睫毛落下一層陰影，讓這個曾經倨傲的男人透著幾分柔弱。

  “都過去很久了，別再道歉了。”寧瀟瀟皺了皺眉，這句話讓她耳朵都快膩了。

  而且看到季子淵如今這副慘樣，她也沒好意思總揪著過去的事不放。

  “我送你們。”季子淵也知道“對不起”是世界上最沒用的三個字，他隻能盡力從別的地方對她好，“外麵下雪。”

  “不用了，醫院離這裏沒多遠，幾分鍾就到了，你快回醫院去吧。”

  寧瀟瀟挽著薑傾心的手想過馬路。

  薑傾心走了兩步，卻忽然回頭，眉頭微微往上挑，“季少，瀟瀟馬上就要有孩子了，孩子還是別人的，你應該不會嫉妒吧？”

  季子淵微微一愣，他一向自詡心機深沉，但這會兒好像要被薑傾心那雙眼睛看透似的。

  大冬天的，心裏冒出一層熱氣。

  “嫉妒又如何，羨慕又如何，我這個樣子連走路都成問題，早已經失去陪在她身邊的資格了，”季子淵說著黯然垂眸。

  “那倒不用自卑。”薑傾心笑了笑，“將來如果你羨慕別人有孩子，你也可以像瀟瀟一樣，將來找個女人做個人工受孕之類的，男人做這個比女人容易多了。”

  言罷，她挽著寧瀟瀟的手轉身往馬路對麵走去了。

  季子淵緊盯著他們的背影，薄唇緊張的微微顫抖。

  唐楷納悶道：“剛才薑小姐那話是什麽意思。”

  “她懷疑我。”季子淵輕聲說。

  唐楷嚇了一跳，“那怎麽辦，您的精子都放過去了，寧小姐不會最後不在那做了吧。”

  “不知道。”季子淵麵容緊張也失落，“如果實在如此，也沒辦法了。”

  隻是不管寧瀟瀟那個孩子是她和誰生的，他都能接受。

  因為他愛她，勝過愛一切。

  快到醫院門口時。

  寧瀟瀟在手心吹了口熱氣，問道：“你剛才幹嘛對他說那些話。”

  “季子淵出車禍的時候那裏沒出問題吧。”薑傾心斜睨她眼，“所以別看他殘廢，但是精子質量應該沒問題。”

  寧瀟瀟眨了眨眼，“所以你懷疑。”

  “我老公一個經商的怎麽會跟國外開醫院的認識，多半還是季子淵介紹認識的，畢竟季子淵在國內國外都認識很多醫療界的人，他肯定也和尼森醫生認識，要是他把自己的精子弄進來，很簡單的事。”

  薑傾心意味深長的說，“你要不要換家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