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煮魚，燕赤霞從未聽說過，更不知道味道如何，但許然給他介紹的人，是真真切切把他給驚豔到了。

  聽到敲門聲的張芸兒剛打開大門，便見一個書生裝扮的青年，猴一樣從許然身後跳到麵前。

  不光盯著自己看的眼神滿是毫不掩飾的火熱，居然還要伸出鹹豬手拉自己的胳膊……

  “臭不要臉的大色狼！”

  張芸兒下意識從腰間拔出殺豬刀，刀劍直指燕赤霞的麵門，凜冽的殺氣如實質般刺向他的眉心。

  燕赤霞不怒反笑，拉過許然讚道：“這殺氣，這氣勢，嘖嘖……簡直就是天生的劍修。

  許兄我跟你說，我有些修行了五六年的師弟，全力禦劍之下，都沒有如此逼人的劍氣，天才果然是天才，燕某代劍仙一脈給許兄鞠躬了！”

  說罷，接連給許然鞠了三個躬，弄得許然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然後轉向張芸兒，誠懇地道：“你跟我一起修習劍道，好不好？”

  你腦子被豬拱壞了？果然夠賤的。

  張芸兒用懷疑的眼光打量一番燕赤霞，拉住許然的手臂，疑道：“然然哥，這人看起來衣冠楚楚，長的平頭正臉的，怎麽又色又瘋，還無禮至極？”

  許然趕緊給他介紹道：“這位是劍修一脈的嫡傳弟子燕赤霞，燕兄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給你請來的師傅。

  燕兄行俠仗義，除魔衛道，可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哦，”張芸兒應了聲，這又重新上下打量燕赤霞，不解地道：“那他看我的眼神，怎麽像老王看金元寶似的？”

  燕赤霞仍舊眼睛一眨不眨滴盯著她，你何止是金元寶啊，簡直就是一座寶藏，任何劍修見了，若不好好挖掘一番，必將抱憾終生啊。

  “臭流氓，找死！”

  張芸兒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殺豬刀又亮出來，“然然哥你躲開，我非把他當豬宰了不可！”

  “別，別，張姑娘，你別誤會，作為一個劍修，遇到一柄好劍，或修習劍道的好苗子，自然會癡一些，等以後你入門了說不定比我更甚。”

  見張芸兒終於收起了殺豬刀，燕赤霞對許然道：“有一點許兄說錯了，我可不敢做張姑娘的師傅，那簡直是暴殄天物啊，我可以代師尊老人家收徒，收張姑娘做我的師妹。”

  幾人在院中樹下坐了，燕赤霞取出一張破舊的符籙，雙指夾住符籙，微閉雙目，口中念念有詞，然後往空中輕輕一拋，符籙自行燃燒起來，轉眼化為零星的飛灰散落開去。

  這是傳音類的符籙？

  見許然以目光詢問，燕赤霞笑道：“這是一種可以遠距離傳遞消息的符籙，現在這門術法已經接近失傳，師門裏的存貨也是用一次少一張了，沒有要事我是萬萬舍不得動用的。

  先前那厲害的女狐妖打傷我，救走三尾妖狐之時，我已經向師門求助過，如今又稟明師傅張姑娘的天賦，想必師門內定會派重要的人物前來，說不定師尊他老人家親自來也說不定呢。”

  許然拱手道謝，張芸兒卻不滿地道：“我又沒答應入你們什麽劍仙一脈，看你師傅來了，你怎麽交代？”

  “誒呦，我的小師妹呀，”燕赤霞急的差點拍大腿，趕忙道：“你還不知道我們劍仙一脈的曆史傳承吧，那可是多少名門之後，甚至大乾朝皇室子弟，都夢寐以求的修煉聖地。

  你可不能再這樣啊，這番話對我說說也就算了，誰叫我是許兄的朋友，又將是你的大師兄呢，等師尊他老人家來了，你可千萬莫要再說了。”

  見燕赤霞麵紅耳赤的模樣，不像是說假話，張芸兒看向許然，“然然哥，劍仙一脈真的很厲害嗎？”

  見許然點頭，張芸兒終於有些心動，若能拜入厲害的師門，學會了本事，就能親手給哥哥報仇了。

  這幾天修行古清清給的妖修功法，雖然修為提升有限，但她的眼界早已不同了。

  忽然，她眼睛一亮，看向老王，道：“王大哥，你佛法高深，想來見識必定遠超常人，能否給我講講劍仙一脈的來曆？”

  “劍仙一脈？”老王心裏發苦，這具身體佛法確實精深，想必長清老和尚一定博聞強識，見識廣博，奈何我是個冒牌的高僧呀？

  隻好搖頭道：“實不相瞞，敝人並未聽說過劍仙一脈，故而無從告知……”

  “哦……”張芸兒看了看燕赤霞，人家高僧都沒聽說過，你們真厲害？

  故意拆台是不是？以你的修為會不知道我劍仙一脈？

  要不是打不過你，我定要向你討教幾招，要你知道什麽叫劍仙一脈……

  燕赤霞憋屈地看了老王一眼，老王兩手一攤，“燕兄見諒，老王從不打誑語，真是不知啊……要不你自己講講？”

  這話在不知老王底細的燕赤霞聽來，簡直是嘲諷，他深吸口氣，“那個許兄，你說那個菜叫什麽來著？”

  老王笑道：“如果我沒記錯，叫水煮魚吧？”

  ……

  許然搬過來殺豬用的案板，把大黑魚妖丟在上邊，對張芸兒道：“芸兒，你刀功好，給我切一些魚片下來，我們今天吃一道新菜。”

  張芸兒在玩刀方麵的確有天賦，隻聽許然簡單講解幾句，便從腰間抽出切肉刀，刀芒閃動間，魚片便如雪花般飛舞起來，又整齊地落在兩個大托盤裏。

  一盤是魚腩，另一盤是雜肉，每一片的薄厚和大小都十分接近。

  燕赤霞看得都呆了，邊看邊點頭自語，“她的眼裏此時隻有魚，而沒有手中的刀啊……此法若用於禦劍……我，好想明白了點什麽……”

  “若覺得對你有幫助，你應該留在這幾天，觀摩下芸兒如何殺豬宰牛，”許然聽見燕赤霞的低語，小聲提醒他，“順便給我幫個忙。”

  燕赤霞想都沒想，便應下來，“能幫你什麽？許兄盡管說。”

  許然低聲道：“去一趟桃花嶺，殺熊妖。”

  “上桃花嶺？”燕赤霞一愣，隨即不住搖頭，“不行不行，我下山前師尊特意叮囑過，沒有師門的命令，這段時間不可以隨便進桃花嶺，我不好違背師命呀，不如幫你做點別的？”

  許然搖搖頭，示意他附耳過來，低聲道：“你若真心實意想芸兒成為你的師妹，就跟我去一趟桃花嶺，這件事對我和芸兒都非常重要。

  ……所以，在你能不能成功代師收徒這件事上，我隻能提示這麽多了。”

  “許兄若這麽說，燕某就明白了，”燕赤霞重重點了點頭，讓張芸兒欠下人情，事情就好辦多了，“若因此違背師命，想來師尊他老人家應該不會怪罪我吧？”

  老王在一旁打了個哈欠，“燕老弟，你若能代師收得如此佳徒，他怎會怪罪於你？”

  說罷起身活動幾下筋骨，回後院找小春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