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濃重的消毒水揮灑空中，和空氣融為一體，本是陰冷的走廊變得更加奇怪。

  淩晚風的目光呆滯，兩手緊緊捏著膝蓋，坐在椅子上左晃右晃，沒有一刻靜止。

  來來往往偶爾有護士的身影，隻是一會就消失了，女孩低著頭靠在白白的牆麵上，盯著手術室上的字。

  過了半個小時，窗外的陽光已經不見，透過玻璃隻能看到灰暗的天空，但還能看到周圍的一切。

  終於，手術室的門來了，淩晚風猛的起身跑到醫生麵前，用盡全力看著醫生。

  “醫生，請問我媽媽怎麽樣啊”？一旁的淩晚雪捏著手指，很有禮貌的看向男醫生。

  男醫生脫下手套扔到一旁的垃圾桶，沒有立馬回答，神情複雜，眉毛皺的緊緊的，他就這樣看著淩晚風。

  “怎樣”？

  男生終於開了口，語氣沒了力氣，醫生隻能勉強聽到他的話。

  “中期胃癌，身體已經很虛弱了，你們平時都沒注意她嗎”？

  男醫生語氣悶悶的，說明狀況，語氣中像是在責怪他們。

  男生把頭埋到懷裏，兩眼紅紅的，喘不過氣來。

  他的心像被紮了一般，從沒這樣難受。

  “胃癌”？

  “那是什麽”……女孩捏緊手，走到醫生麵前，伸手拽著他的白大褂。

  “胃癌，是一種癌症，如果進入晚期，是會死人的”！

  醫生用一種極其認真的目光看向女孩，語氣很悶。

  “啊”？女孩鬆了手，眼裏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她的腦袋沒有力氣耷拉下來。

  “不過不用擔心，隻是中期，病人的身體狀況還是很好的，隻要手術就會好的”。

  醫生對女孩笑了笑，嚴肅的表情一掃而光，漏出一種很暖的表情。

  “真噠，太好了，那趕緊手術呀”。女孩跳了起來，雙眼睜得大大的，語氣變的那樣動聽。

  “是呀，手術要十萬塊，你們快去準備錢吧，準備好了就可以手術了”。

  聽完醫生的話，男生的眼再次眯起來，眉宇間有一種抹不掉的悲傷，他就這樣低著頭，不言不語。

  “怎麽了”？醫生瞧見男生不抬頭，很是疑問。

  “我”……男生攥緊雙手，話到嘴邊就是說不出來，他就這樣一直重複這個字。

  “錢不夠”？醫生提出了心裏的疑問，低著腦袋觀察男生的表情。

  “嗯”……男生的音很弱，不敢抬頭。

  醫生站直身子，背著手思考良久，緩緩回答：“這個病不像別的病，要是錢不夠就盡快去湊吧，別耽誤了”。

  “越快越好，再拖下去就晚期了”！

  醫生的糾結在話語中顯得淋漓盡致，即使淩晚風沒有看，也能感覺到他的焦急。

  “好的，我會盡快湊齊醫藥費”。男生的聲音很小，沒有任何溫度，他的雙手漸漸的鬆了。

  “好”。男醫生應了聲，抬步離開了。

  淩晚雪皺著眉，一步步走到男生麵前，猶豫良久，終於忍不住了。

  “哥哥，要怎麽辦”？女孩噘著嘴，一臉茫然，語氣顯然沒了剛才的暢快。

  “嗯，沒事，我會想辦法，放心吧”！淩晚風摸摸她的小腦瓜，微微一笑。

  “可是那麽多錢，哥哥要怎麽辦啊，要不去借吧”！

  男生笑容漸漸僵硬，眼裏的悲傷越來越多，他的嘴角慢慢移動，沒有說話。

  “找星璃姐借呀，她是哥哥的女朋友，沒關係的吧”？

  女孩捏住男生的手指頭，搖來搖去的，一臉的期待。

  男生想了很久，苦苦一笑，蹲下身很認真的看向妹妹：“哥哥，不想向別人借錢，所以不會去借”！

  女孩鬆開手，一臉失落，等了會反問男生：“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就這樣，快去陪媽媽吧，我去想辦法，要乖啊”！

  男生起了身，囑咐一句轉頭離開，對淩晚雪的呼喊無動於衷，一步步下了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