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擊艾達的虛影率先出聲了。

  “桀桀！藍尾小丫頭，你應該是本座的後人吧？看你的表情，應該是認出本座了，你這是明知故犯，想要欺師滅祖、以下犯上嗎？”

  “桀桀，就算你想，怕是也沒那個本事咧~”

  虛影一邊怪笑，一邊狠狠敲擊了艾達的結界一下。

  艾達不知是抵禦不住攻擊，亦或是被虛影的話語刺激了下，麵色微變，卻抿緊了嘴唇，不發一言，也完全沒有放棄抵抗的意思。

  看同伴發出‘精神攻擊’，另一個跟芙婭拚的不相上下的虛影也開始用語言擾亂對手的心。

  “你是希瑞恩的後人吧，你可知本尊是誰？”

  眾人生生從那張扭曲但依舊能看出俊美的臉上，解讀出了對方‘還不快獻上你的膝蓋’的中二思想，最特麽不合理的是，他們還真有一點這個衝動——這個他們指的是海曼和索蘭。

  盛亞維的腦袋有那麽一瞬間因為驚訝變成了空白，緊接著就顧不得說話，腦海被一串大大的“我屮，我屮艸，我屮艸芔茻！”刷屏了。

  因為——

  芙婭咬牙：“死、女、人，你和厄斯那個老不死的還有什麽瞞著我？這倆個魔魂不但長的像，身上還帶著吾主和一世陛下的氣息？！”居然直接稱呼厄斯為老不死，可見芙婭真的是氣急了。

  海族中能被芙婭稱為一世陛下和吾主的，除了初代海皇和海神還能有誰？盛亞維隱約記得，希瑞恩是第一代塞壬的名。

  “你...猜的...沒錯...噗——”

  艾達說到一半就被虛影強悍的攻擊打得噴出了一口汙血，眼中劃過發狠之色，一咬舌尖。一滴鮮紅的精血飛出，匯入法術中，結界剛剛黯淡下來的光芒頓時澎湃了許多。

  做完一切以後，艾達才繼續道：“他們就是...我族...先祖和我主...真正的殘魂！”

  盛亞維其實並不太驚訝海神、初代海皇沒死透，畢竟上古出名的神族、異族死透的多，但沒死透的更多，上古異術秘術太多。等精力旺盛、富有探索精神、數量龐大的冒險者進入位麵、實力漸顯後。發現殘魂、古族複活的例子可謂是屢見不鮮。

  讓盛亞維驚訝的是，海神這個在先天神族中都負有傳奇色彩的神明，這個能狠心剝離神格、泰然自主迎接死亡的強人。怎麽就被魔化氣息侵染、墮/落成了魔化之魂呢？

  ‘多半不是自願的吧...’盛亞維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盛亞維這個外人都驚的眼睛脫框了，更別說索蘭和海曼，他倆現在的表情簡直無法用人類的語言描述了。

  ——隻是眨了下眼睛，對世界的認知怎麽就被迫變了呢？

  ——怪不得。咱看著這個魔魂會有一種頂禮膜拜的衝動！

  ——怪不得哪怕隻是殘魂，還是魔化的殘魂！他們就....

  ——海神到底是他們的神主。是點化他們靈智的上神...骨子裏的、神魂上的威懾是無法抹除的...

  ——怪不得冕下/老媽明明氣息更強，卻奈何不了一個殘魂！

  “喂！死女人，你還堅持得下去不？”

  “放...放心，暫時...死不了...”

  “說的像誰擔心你一樣...老娘是怕你死了。二打一老娘頂不住！”

  “咳咳...知道...就算是死，我會堅持到...陛下被淨化後再死...不能...不能繼續讓他...汙了我族的名...”

  “放屁，老娘還沒報仇呢。你要是敢死了，老娘就鞭你的屍。推了你家的水晶宮！說、到、做、到。”

  “你...敢！”

  “...我說，你剛剛說一世陛下汙了你們歐辛那的名，是什麽意思？”

  “……”艾達靜默不語。

  盛亞維雖然對八卦好奇，但更對這倆相愛相殺，在這種關鍵時刻一邊對‘敵’、一邊提供升級，還有心思‘打情罵俏’的女大神（經）無力，簡直就想送她倆一人一個大寫的‘服’字！

  盛亞維為自己之前，居然認為艾達是個比較偏執、三觀有點歪但還算是個正常人而懺悔——自己之前是眼瘸了，跟芙婭當過好、朋、友的女人，怎麽可能是正常人？都特麽是二缺！

  艾達和芙婭唧唧歪歪，那邊兩個虛影也沒停下過叫囂。

  “無禮小輩，見祖不拜，麵主不跪，果然是數典忘祖了！”

  “廢物，還不快快獻上你們的殘軀，好讓本座帶著子民征服世界！”

  “桀桀，放棄吧，廢物丫頭，你本來就撐不住了，何必選擇更痛苦的死法、落得個死無全屍的下場呢……”

  ……

  眾人心道，聽你們的才是真正的死無全屍呢，說不定還遺臭萬年...

  說實話，艾達現在的樣子真的很淒慘，發絲淩亂，再無從前的優雅，嘴角淤血潺潺不斷地流出，一身死氣，甚至連芙婭都不想開口譏諷她了，守護她的結界越來越薄，眼看著就要支持不住，芙婭眼底劃過焦急，不知是真擔心艾達一死她自己一個人沒法以一對二，還是不想這個說不清是敵人還是友人的女人喪命於此。

  盛亞維本心覺得，艾達死在這裏其實挺不錯的，沒有人再追究艾達殘害同族的過往，對她的名聲、索蘭的未來無礙了，而且少個野心家，海族說不定可以選擇和平演變、和平崛起的道路...艾達自己說不定也是這麽想的。

  看著艾達從容釋然的眼神，盛亞維心道。

  盛亞維不禁想，上一世艾達融合了海洋之心成為了鐵血女皇，但心底說不定並不快樂，甚至可能是悔痛的吧？

  不然，艾達也不會在行事太過狠辣，她的丈夫、精靈族的王子莫蘭上門來勸時，也避而不見，按考究黨的探索，她跟莫蘭夫妻曾經的感情在眾大陸大能的眼中是公認的不差，索蘭死亡，艾達應該算是有愧的一方，對莫蘭不該不見的，但她還是沒有見，所以說——看到親子的屍體，就算嘴上說的、事情做的再無情，心底還是有道傷疤了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