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

  “砰！”

  破空之聲和落地之音響起，盛亞維被一道陰風狠狠掃落遠處，她雙眸冰冷地看著在她攻擊下僅剩的一隻史詩邪惡精魂，瞧都不瞧她一眼，徑直往海曼和索蘭撲去。

  沒法等瑪金、瑪索幫助她恢複法力，盛亞維嘴唇微動，含在舌下的名字就要脫口而出時...

  一抹寶石藍的光芒劃破薄霧，閃到索蘭麵前，一根纖細修長的伸出，輕輕一點，隻一條細而透明的水線就輕鬆將邪惡精魂擊散。

  盛亞維的呼喚就這麽戛然而止了。

  看著那個人身魚尾、高貴美麗的側影，盛亞維隻想爆一句出口——特麽的，可算來了！

  艾達看都不看狼狽摔在一邊的盛亞維，連魂銷骨立的‘好友’兒子海曼，艾達也沒給予一絲關注，隻用一種無法形容的複雜眼神看著索蘭，冷然、肅穆、激動...以及一抹無法忽視的慶幸和心疼。

  盛亞維在心底嘁了一聲，還以為艾達真的已經修煉成純粹的野心家，完全不在意索蘭呢，沒想到她還是剩了那麽點身為人母的情懷嘛...

  盛亞維的注視太有存在感，判斷出自家便宜兒子沒到徹底油盡燈枯的程度，艾達就分了點關注到盛亞維身上。

  注視著盛亞維狼狽到淒慘的模樣，艾達看盛亞維、餘光掃到海曼的眼神甚至比看索蘭還複雜，不過這次艾達估計是覺得沒必要再掩飾了，將對他倆的不喜明明白白地表現了出來，那皺著的眉頭，那露骨的排斥眼神。活像看到了什麽特別厭煩、超出預料的玩意兒一樣。

  讓盛亞維鬆了一口氣的是，艾達看她的表情也不是純然的惡意，好像夾雜了別的盛亞維不能理解的情緒。

  想著應該沒有生命危險吧，盛亞維有氣無力地開口：“艾...”

  卻見艾達猛然向著她一抬手，艾達手心的光芒讓盛亞維悚然一驚，即使沒從艾達身上感覺出殺氣，但生命被威脅時產生的極度危險的感覺。還是讓盛亞維腦子裏閃過一係列諸如‘臥槽’‘人格分裂’‘瘋子’‘女神/經’這樣的彈幕！

  不過危機感剛升起一秒。盛亞維正要反應，異變又生！

  一片暗藍色的翎羽破空而來，重重地擊向艾達。掌心水光頓時崩碎，艾達的手心還出現了一道深可見骨的長痕...

  滴答、滴答...

  盛亞維隻聽得到鮮血濺在地麵上，卻沒法再看到艾達的表情，因為。她的視線被前方的身影擋住了。

  熟悉又獨特的祭司袍、隻有大祭司才能佩戴的冠冕...

  盛亞維並不意外芙婭取代瓦因出現在這裏——雖然瓦因老奸巨猾的多，但芙婭的直覺也不可小視。尤其她還特別注意艾達，也因為厄斯偷襲盛亞維的事關注上了賢者們，發現這次神祭的暗湧、瓦因的隱瞞太正常了。

  盛亞維猜的不錯，芙婭從瓦因那裏奪過海曼的海神之力感應石。並利用大祭司的身份壓著瓦因說出口訣之前，察覺出海曼可能跟瓦因達成了什麽計劃時，差點沒瘋了。

  如果不是了解海曼的心結。芙婭就算不明著遷怒瓦因這個她少年時期的長輩、導師，暗地裏也會控製不住地生出些怨懟吧？

  “你來了...”從艾達平靜的語氣中。盛亞維聽到了一絲不甘和了然。

  “如果我不來，你是不是要殺了你兒子的救命恩人？”

  “艾達，你應該知道的，如果不是亞瑟，在厄斯的預言中，你兒子現在已經死了，而且可能還是屍、魂無存！他現在能好端端地，都是因為亞瑟！你從什麽時候開始變的這麽心狠了？”芙婭聲音中是滿滿的憤怒及...真正的疑惑。

  盛亞維雖然早有猜測，這下終於從芙婭的話中得到了準確的答案——厄斯一開始之所以阻止她進入望海，果然是因為索蘭在他本來的預言中能夠開啟祭壇淨化、複興海族，所以他對索蘭的死亡又愧疚又不願更改，所以隻是派遣塞蒙盡力幫助他、帶上護魂卷軸多給索蘭留絲希望，而她這個變數、異數的出現，模糊了命運，所以厄斯才想排除她這個幹擾，估計還是看在海曼、海神殿的麵子上，他才沒下死手，或許，還有一點小花和小黑討喜的原因在？

  盛亞維這邊想七想八，那邊的對話卻一直沒停。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真正想殺的可不是她，說我矯情也好，我隻是不想親手沾上海族的血，不然...”艾達不置可否地哼笑一聲，“...至於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心狠，你難道真不清楚嗎？”

  艾達最後這滿含譏諷的話語，盛亞維雖然看不到芙婭的表情，但也知道肯定很難看，因為盛亞維已經察覺到芙婭祭祀袍下緊繃的肌肉了。

  看芙婭沒說話，艾達自顧自用玩味的語氣說了起來：“你知道的吧...不然這次回到海底，你也不會對我態度大變了。”

  芙婭沒說話，也不知是默認，還是因為她這種厚顏的話語怒的無話可說了。

  艾達明顯對芙婭的噤聲很滿意，用一種古怪、聽著就不順耳的口氣敘說道：“讓我想想我是從什麽時候變得心狠的啊...”

  “也許是鼓動你離海，又把你的消息悄悄透露給朱莉婭.梅根那個貪婪女人的時候？”

  “也許是上次神祭我連踏入這最後一層的資格都沒有，莫蘭明明進入這裏卻被排斥出去，還因為極力反抗排斥之力而重傷，安斯艾爾功虧一簣的時候？”

  “也許是我和莫蘭好不容易生了個兒子，卻被告知是個廢材，聽說你找到複活你好兒子的方法，便在別人送你的禮物上暗藏魔化氣息的時候？”

  “更或許，早在我們小時候，我每天跟你一起玩耍，別人永遠隻看得到你這個未來之星、看不到我這個公主時，拚命鍛煉卻比不上你每天玩玩鬧鬧的晉階速度時，嫉妒你仿若命運之子的光環時，我就瘋魔了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