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沒等盛亞維用上魂牽之術或暴力喚醒等手段，海曼就自己睜開了雙眼。

  “阿勒阿勒，我還以為我會是第一清醒的呢！”海曼一清醒，看到前麵不遠處的海洋之心，先是一愣，然後又注意到坐在一邊看書的盛亞維，咧嘴一笑就甩開了塞蒙的胳膊，沒理會海洋之心的存在，蹦蹦噠噠跑到盛亞維麵前了。

  盛亞維瞥了海曼一眼，“你太高看自己了...你在幻境呆的時間都快當我的三倍了。”

  根據瑪金、瑪索給出的具體時間，盛亞維換算了一下，神祭秘境和幻境的時間比例差不多是一日百年，也就是說盛亞維在她忘記了細節、耗時最長的倒數第二個、哦不，倒數第三個幻境差不多呆了四、五百年，再加上盛亞維熟悉法決、看書的差不多有十天的時間，海曼一共有一個半月的時間在突破幻境，也就是說，海曼在幻境中呆了近一千五百年。

  雖然破除幻境的時間並不能完全代表人的心性高低，但如果時間相差幾倍，那還是能說明些差別的，至少，盛亞維的心魔比其他三人弱，或者...藏的更深。

  一千五百年的時間過去，所以盛亞維對海曼雖然性格依舊，但神態變得成熟了些，並不感到意外，畢竟不是誰都能像她一樣，能夠反過來欺騙幻境...所以海曼這仨本就應該壽命悠長的海族，在倒數第二個幻境呆上幾百年其實才是比較正常的。

  而沒有忘卻幾百年的記憶，自然會對人有些影響咯——不論好壞。

  海曼剛有些沮喪，盛亞維語氣就是一轉，“不過。你能不用我叫你，就在索蘭之前醒來，還是有點長進的，之前浪費的那一大疊卷軸倒不算是白浪費了...”

  “嘿嘿，那是當然啦！”海曼了解盛亞維的性格，她這有點像痛惜卷軸、不算誇獎的誇獎已經足夠他開心、自得啦，“話說。你怎麽這麽快就醒了？都在幻境裏經曆過什麽吖？！”

  “共享遭遇之前...你就沒別的想說的？想做的？”說話時。盛亞維眼神示意了下海洋之心和祭壇的方向。

  海曼臉色一垮，有些忐忑，有些懷疑：“你是不是又猜到我想做什麽了？”

  盛亞維似笑非笑。眼神莫測：“你不是把凡爾賽德項鏈的屏蔽都開啟了嗎？我能知道什麽...”

  沒想到盛亞維這麽一說，海曼更緊張了，努力回想自己一直以來的行為，有沒有露出什麽能讓盛亞維聯想到他真實打算的破綻。一邊抱怨，“總覺得有再多屏蔽。隻要跟在你身邊就不夠‘安全’，跟沒有秘密似的...”

  盛亞維眯眼：“嗬嗬。”

  這是把她當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全能人了？她還沒那麽...

  “這麽不安全，真是委屈你了啊...”

  海曼沒有在乎盛亞維的陰陽怪氣，自顧自地喃喃：“難道...是剛進幻境、神思不屬的時候。被你看出來我想...”

  海曼抬頭跟盛亞維對視，突然注意到盛亞維幽深的眼神，海曼倏爾一驚——

  “你詐我？！”

  盛亞維莫測的表情一滯。眉心一跳，心底有些遺憾。

  海曼沉著臉、雙眼冒火。語氣篤定又譴責。

  “你詐我。”

  盛亞維聳肩：“...這不是還沒詐出來嗎？”

  海曼跳腳：“但你剛剛就是想詐我！還是你說的——‘圖謀未遂’和‘已成事實’都一個性質...”

  海曼控訴：“人與人之間基本的信任呢？”

  盛亞維在海曼看‘負心女’的眼神中，麵不改色，底氣十足地道：“氣什麽氣，咱倆是半斤八兩，你瞞我，我詐你，很公平嘛，誰也不吃虧...”

  海曼收回了食指。

  盛亞維再接再厲：“要說氣，不該是我先氣嗎？”

  “明明是你有事瞞著我在先，我才想著詐你一詐的，要說不信任，不是你先不信任我的嗎?”盛亞維雙手抱胸，挑眉。

  被盛亞維這麽一說，海曼臉上的怒意消了個一幹二淨，還多了些尷尬。

  “不是我想瞞你，我說的這件事兒跟信任不信任沒關係...”

  越說，海曼表情越尷尬，但他終究住了口，沒把剩下的話說出來。

  盛亞維算最了解海曼的幾個人之一了，但畢竟不是海曼肚裏的蛔蟲，猜測了幾種海曼如此糾結的可能，可看他現在這副表情，盛亞維終究沒選擇咄咄逼人、將自己的猜測宣之於口。

  雖然好奇，但盛亞維不想再糾纏‘海曼到底瞞了她什麽’這個問題，反正終局就在眼前，用不了多久她自然能知道答案了。

  於是盛亞維轉而問道：“你是怎麽看出我是詐你的？你應該還沒了解我到這個程度吧...”

  “唔...感覺吧？”海曼不確定地撓了撓頭，盛亞維有心想瞞著他什麽事兒的時候，就算是‘假盛亞維’，他也從來不能在她的臉上、意識波動中看出什麽，但呆在一起的時間久了，總有那麽一兩分感應在的，說的不好聽一點，海曼好歹是個妖獸、神獸，總有那麽點獸類的直覺吧？

  盛亞維看了看差不多什麽都寫在臉上的海曼，他表情中自己也不是很確定的疑惑，秒懂了他的意思，便又丟出另外一個問題：“這海洋之心就是你們海神殿的目標吧，你知道把它弄下來嗎？”

  “是‘咱們’海神殿，不是你們。”海曼先是下意識地強調了一句，“其實我也不知道...等等！”

  “你知道這是海洋之心？”海曼抬高了聲音。

  盛亞維點頭。

  海曼像是確定般地求證道：“你知道海洋之心是什麽？對我們海族有什麽作用？”

  這麽白癡的問題，盛亞維本來不想回答他的，但看他那小心翼翼，又有點小崩潰的表情，盛亞維心下一軟，終是答了。

  “海洋之心，海神的神格，融合以後可以支配海洋。”盛亞維言簡意賅地道，想了想，她又補充了一句，“雖然書上沒明確記載，不過我猜測，海洋之心還是可以控製亞特蘭蒂斯所有古城的樞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