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亞維三人對視了一眼，就聽瑪金道：“我們開始？”

  盛亞維和瑪索點頭。

  瑪金、瑪索開始吟唱咒語，如果仔細聽，就會發現這咒語有些熟悉。

  能不熟悉嗎？這不就是真知秘法的咒語麽！而且，瑪金、瑪索的念咒速度可比盛亞維快多了，打出的古符文可比盛亞維大多了。

  瑪金、瑪索每打出一片符文到海曼身上，圍著海曼的記憶圖像就會有一大片消散，隻是那一層又一層的圖像太多、太厚，而且在消散的同時還不斷補充著，才顯得他倆效率有些低罷了，不過按現在的速度，他們也用不了幾個魔法時就能消滅了這裏所有的虛假記憶。

  高牆中央的海曼好像動了動，結果還是在瑪金、瑪索有些激動的表情中歸於平靜了，又變回了他安靜的球球樣兒。

  而盛亞維並未選擇跟瑪金瑪索一起動用真知秘法，一是她不像瑪金、瑪索那樣對真知秘法領悟透徹，可以不靠精神力支撐就凝聚成功，二是盛亞維現在的魂體也在海曼的空間了，他倆被阻隔的聯係已經完全恢複，她直接呼喚會更有效。

  隻見盛亞維微微張口，輕喊了一聲：“海曼。”

  按理說，圖像中傳出的各種吼聲、罵聲、尖叫聲交織，在這麽吵鬧的環境下，聽不到盛亞維的聲音很正常，但瑪金、瑪索卻準確地聽到了盛亞維柔和的輕喊，盛亞維的呼喚就仿佛是從靈魂中響起的一般。

  或許，海曼也聽到了。

  瑪金、瑪索敢保證他們絕對沒眨眼睛，他們都看到海曼那對大翅膀對全身的包裹鬆了一點！

  但，也隻是鬆了一點。

  盛亞維不高興地眯了眯眼。也懶得裝溫柔了：“海曼.克拉肯，你要是再給我裝聽不到，等我把你打醒...”

  “嗬嗬。”

  “你之後十年也別想自由活動，給我安靜地呆在契約空間裏吧！我數三聲，三聲之後你再不睜眼，每晚一秒...”

  “你就給我在契約空間中多呆一年！”

  “3。”

  在瑪金、瑪索“這倆奇葩”的眼神中，海曼的翅膀抖了抖。又張開了一些。

  “2。”

  在瑪金、瑪索又想氣又想笑的眼神。盛亞維冷靜的表情中，海曼的的翅膀徹底展開，那細胳膊細腿兒全部露了出來。

  “1。”

  海曼睜開了血紅的雙眼。映襯著他紅紅的眼圈，跟隻兔子似的，他看向盛亞維的方向，卻沒跟盛亞維的眼睛對上。

  盛亞維、瑪金和瑪索卻一點也不覺得可愛。而是心裏“咯噔”了一下，又有些慶幸。

  盛亞維雖然知道海曼現在看不到她的表情。隻能看到幻境顯示給他的一切，但還是忍不住對海曼冷冷一笑，道：“你小子不錯啊！居然被一個小小的幻境整的差點走火入魔了，我是該誇你呢還是該誇你呢還是該誇你呢？！”

  海曼雙眼中被血紅之色壓抑住的散漫青光終於凝聚成線。這絲青光在海曼眼底流轉，然後慢慢擴散，片刻後海曼的雙眼終於恢複了它本身的碧青色以及清明。

  海曼眼眶紅紅。聲音幹啞：“亞瑟...”

  “叫什麽叫！有空叫魂，還不如早點自己勘破幻境。你以為老娘進來一趟容易嗎？你以為老娘外麵沒事等著嗎？”盛亞維不耐地道。

  話是這麽說，盛亞維心底其實也鬆了一口氣，海曼恢複清明，虛假記憶催生畫麵的速度就慢了一茬，瑪金、瑪索的負擔就輕了些、效率高了些。

  海曼臉上似喜似悲：“真的是你！”說完這句，海曼身上的陰鬱之氣一散，表情像是被點亮了一般。

  “別嘮叨，趕緊幹活。多一個魔法時，老娘在外麵就要多虛弱一天或幾天...老娘要是虛弱時間長了，性格會變成什麽樣你是知道的。”盛亞維隱測測地道。

  “唉！~”海曼應道，表情中沒有被威脅的害怕或怒氣，反而有種破涕一笑的味道。

  海曼感覺著自己跟盛亞維無比清晰的聯係，心神一定，感覺眼前各種人物對他的喝罵、詛咒都不那麽嚇人、有點虛假了。

  盛亞維沒法動用真知秘法，隻能時不時吱一聲，提醒海曼自己的存在，或給他講講勘破幻境的技巧。

  內外交攻，虛假記憶築成的高牆寸寸坍塌，光和海水慢慢滲進這片黑暗的空間，抬頭看去，呼嘯的陰風和海浪已然平靜。

  當最後一片純然為黑暗的記憶圖像在瑪金、瑪索的攻擊下崩碎，海曼就如同一個瞎子一般，眯著眼適應驀然降臨的光明。

  盛亞維木著臉看著海曼的表現，表情被海水的浪濤映的忽明忽暗。

  最後，盛亞維什麽也沒跟海曼說，就開始吟唱魂牽的下半段回歸的咒語。

  聽著完全陌生又有些晦澀的咒語，海曼眉間帶上了疑惑，等適應了光亮，看清盛亞維的表情，海曼悚然一驚。

  海曼一臉‘我錯了’‘聽我解釋’的表情：“等...”

  可惜，隻來得及吐一個字，伸出的爾康手啥也沒抓到...

  微光一閃，盛亞維、瑪金和瑪索的身影消失在了海曼的意識空間，要不是意識海中一片祥和，完全沒有了虛幻的催眠之聲，或者說催命之聲，海曼都要懷疑剛剛看到的盛亞維和兩位前輩是一場夢了。

  “完了...”海曼喪氣地嘀咕道，“這次亞瑟氣大發了。”

  海曼回想到盛亞維消失前那風雨欲來的恐怖表情，再回想到瑪金那‘你小子好膽，這次我不收拾你我就跟你姓！’的冷笑，再再回想起瑪索一臉‘你自求多福吧’的幸災樂禍，海曼就打了個機靈。

  ‘未來的一段時間，小爺的生活肯定會是一派水深火熱吧！’

  海曼想著，突然有一種在祭祀空間裏多呆幾月、掐著神祭前一天回歌瑞昂的衝動。

  但一想到盛亞維對一錯再錯這種事情的態度，海曼就遺憾地放棄了這個對他來說誘惑很大的想法。

  在盛亞維仨人的幫助下強渡心魔、勘破幻境，離出祭祀空間隻有一步之遙，海曼的心情真是又慶幸又沮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