騷年在一個小時後，是徹底沒油了！

  遍地的屍體，周圍萬米的海水亦是鮮紅色，甚至泥土、海草都披上了一層血色，本就幽暗的海底，此番又多了一分詭秘。

  如若不是盛亞維在海水中撒了驅魔粉塵，光是這血氣，就會提前引來海魔獸潮了。

  海曼手裏撐著一根不知是什麽海魔獸的骨頭，站在岩石上，隨著水流東偏西倒。曾經華麗的袍服已經看不出原樣，顏色也變成了深黑色，而且是紅得發黑，連一波又一波的海水也蕩滌不去這些血漬。

  海曼看著在屍體群中穿梭、挑挑揀揀拾著屍體的盛亞維，險些沒一口血噴出來。

  “...你、這、禽、獸！”

  海曼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是毀滅了世界，所以上天才懲罰他這一世遇到這麽個宿主！

  索蘭走到海曼身旁，“辛苦了！”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

  “啪嗒”“咕咚”一聲，海曼力竭倒地。

  “呃...”索蘭登時傻眼，麵對海曼‘仇恨’的眼神，索蘭幹幹一笑，背過手去，“不、不好意思啊...我、我我還是先去幫亞瑟收拾戰利品吧！”轉身就跑了。

  海曼瞪了索蘭、盛亞維的背影一會兒，終於支持不住，耷拉下眼皮，開始小憩。

  臨睡前，海曼有氣無力地嘀咕了一句：“...都、都是賤、人！”

  索蘭跑到盛亞維身後，撞了撞盛亞維的背，示意了下海曼的方向，“就這麽放他在那沒問題嗎？”

  “能有什麽問題，他體內半神獸氣息現在已經開始內醞外散。哪怕隻有一絲，也不會有不長眼的低階海魔獸偷襲他。”

  “話說，亞瑟，你剛剛那樣做，是訓練海曼、還是捉弄他啊？”

  “兩者都有吧，”盛亞維笑的惡劣，“有點看不慣他一點小進步就開始high的樣兒。所以我就把十分鍾的量變成了一個魔法時的量。當然了。最主要的目的還是讓他熟悉殺戮、熟練能力。他現在啊...境界是有了，缺的是實在的體驗、經驗和技術。”

  “原來如此...”索蘭點頭，不過內心卻有點懷疑。有些好笑——隻怕盛亞維是把兩者的重要性反著說了：主要是捉弄，次要訓練。

  ※※※

  等海曼被盛亞維叫醒之時，他隻覺得渾身輕鬆。海曼揉著眼睛看向四周，發現周圍的環境已經變了——這兒應該是廢墟內部。卻不知這具體是哪兒。

  盛亞維一邊將一個空間袋遞給他，一邊道：“這些是根據你下午表現。我給你準備的東西。”

  看海曼還雙眼迷糊，盛亞維一敲他的腦袋：“馬上就到黃昏了，據說黃昏一過，無數海魔獸就會朝這裏湧來。你趕緊清醒清醒，好好調整狀態。”

  海底是不見天日的，所以出了海城。沒有計時工具，除非是對海底特別熟悉、對時間特別敏感的人。否則都不會知道今夕何夕。

  “你來真的？晚上我們仨要呆在這裏，而不是躲在廢墟邊緣抽冷子？！”海曼瞬間清醒了，他聽說夜間廢墟中的海魔獸，多的簡直擠不下，海魔獸之間為了爭奪位置、爭奪空間都會相互廝殺，那他們幾個...

  “當然了。”盛亞維道，“你以為特訓就白天那點程度？別天真了，那隻是熱身好麽？”

  “你管那叫熱身？！”海曼咬牙切齒，翻了翻空間袋，大驚失色地道：“為什麽沒有屏蔽戒指？！”

  “當然沒有了，你的任務就是活下來，如果給了你屏蔽戒指，那你豈不是太輕鬆？那還能叫特訓？屏蔽戒指是給我和索蘭準備的。”

  突然，海曼揚起手掌，想要一拍自己的天靈蓋。

  盛亞維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胳膊，“你幹嘛？”

  海曼瞥了盛亞維一眼，道：“自殺。”

  那語氣，那神態，仿佛他說的是吃飯這樣的小事。

  盛亞維摸了摸海曼的額頭，“沒發燒啊！難道你是睡傻了？”

  “等著一群海魔獸把我分屍、吃掉，還不如我自殺來的痛快、有尊嚴。”

  盛亞維表情一噎。

  這次還沒輪到盛亞維教訓鬧別扭的海曼，索蘭就肅著臉開口了。

  “自殺？這就是你身為神獸的尊嚴、驕傲？！別搞笑了好麽！努力活著或者戰死才是有尊嚴！”

  這是索蘭第一次對海曼黑臉，倒是讓海曼一愣。

  盛亞維這下隻用操手看熱鬧就行了。

  海曼在索蘭的嚴厲目光下，表情終於一變，露出一絲愧色，“我隻是一時氣不過罷了，下次不會了...”

  “雖然我呆在海底的時間不長，但是我永遠記得我母親在第一天教導我秘術時，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我們海族人，要麽戰死，要麽守衛家國親友、壽命耗盡而亡！絕沒有第三種死法。”

  “我希望你也記住這句話！”索蘭語氣一頓，怒色更濃，眼神更加犀利，“還有，不要以為跟亞瑟簽了契約，就可以隨便把死字放在嘴邊，那是對生命的不尊重。”

  “跟亞瑟契約，隻是給了你更多活命的機會，但不代表就一定能一直活著，你要知道珍惜、要知道感恩，”索蘭語氣一厲，“如果一而再、再而三地拖累亞瑟，就是你恩將仇報了！說句不好聽的，如果亞瑟出事，不論是我、導師、還是奧爾裏多大師和諾博大師，都不會放過芙婭前輩！”

  看索蘭話越說越重，海曼臉上愧色越來越濃，盛亞維隻好出聲打斷道：“好了、好了，我相信海曼剛剛隻是鬧脾氣、開玩笑，索蘭你嚇唬嚇唬他就行了，別這麽嚴肅。”

  “...玩笑也不應該。”索蘭低聲道。

  盛亞維戲謔道：“嘿嘿，這還是我第一次看索蘭你這麽強勢呢！挺男人的嘛，繼續保持啊！安吉利亞導師要是看見了，肯定不會再說你軟綿綿的了。”

  盛亞維比了個大拇指，索蘭臉色頓時爆紅，肅色頓消。

  海曼看氣氛已經暖了回來，才再次開口向盛亞維求證或者說訴苦道：“亞瑟，你真的要讓我不帶屏蔽戒指，在這裏呆一晚？據說每晚在廢墟肆虐的魔獸可是6階成堆，甚至會有7階出現，隻有8階、達到神話級的魔獸或者距離太遠的魔獸，才能不受影響，不湧入廢墟中呢！”

  “我感覺我一個小時都堅持不下去！”海曼麵帶苦色地預測道。

  “放心啦，我又沒要求你殺多少海魔獸，隻是讓你活下來而已，”盛亞維拍拍他的狗頭，“而且，我也不打算再用卸力卷軸到你身上。”

  “最重要的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