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老大愣了下，“什、什麽話？”

  “你娘敢鬧老三，他就敢到縣衙敲鼓，把你們大房做的那些事拿到縣太爺跟前，讓他評評理。”

  樓老爺子說完，樓老大的臉瞬間黑成鍋底。

  “老三真是瘋了！”

  樓老爺子嗯了聲，“你們既然不聽我的話，非要惹三房，那這事兒隻能吃啞巴虧，自己拿銀錢貼補，想找三房拿錢……”

  他抬眸睨了眼樓老大，淡道，“想都不要想。”

  樓老大一口氣梗在嗓子眼兒，上不來下不去，難受的想罵人。

  “老頭子，你怎麽幫老三那不爭氣的東西說話？”樓老太太著急道，“老大當官是頭等大事……”

  “你閉嘴。”樓老爺子一個冷眼看過去。

  樓老太太沒說完的話一下卡住，看著樓老爺子的臉色，憤憤別開頭去。

  樓老大的心，一下涼了半截兒。

  “爹……”

  他有些茫然不知所措，能製衡樓老三的就是老爺子，老爺子不幫忙，他們大房拿破罐子破摔的老三沒辦法。

  樓老爺子看了眼大兒子可憐兮兮的模樣，一股怎麽教都不成器的憤怒湧上心頭，臉色瞬間冷沉。

  旋即，又鬆開緊蹙的眉頭，呼出一口氣。

  這樣，其實也好。

  老大小心思多，聰明卻有限，需要他掌舵，這，也正是他需要的。

  “你娘說的對，你當官是頭等大事，什麽事都要往穀雨成親你當官後麵挪，那些商賈暫且不用理會，等穀雨成了崔家少奶奶，你成了清水縣的稅曹，手中握著他們經商販售的命脈，他們自然不敢給你臉色瞧。”樓老爺子教導道。

  樓老大神情恍惚了一瞬，等樓老爺子說完，也反應過來了。

  是他魔怔了，竟然覺得自己要巴結他們？明明該他們巴結他的！

  “爹……”

  見他想明白了，樓老爺子嗯了聲，“正月十五之前，不要再生什麽事了。”

  樓老大沒有立刻應下來。

  樓老爺子瞄他一眼，冷聲提醒，“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樓老大心頭一驚，看著樓老爺子總算點了頭。

  父子倆又說了幾句不鹹不淡的話，樓老大午飯都沒吃，又匆匆趕回鎮上。

  張氏與樓穀雨母女正等在堂屋，看到他進院子，忙站起身迎上去。

  “爹，我爺怎麽說？”

  “老爺，老爺子答應了嗎？”

  母女倆同時問出聲。

  樓老大搖了搖頭，先坐到首位，喝了杯水，叫張氏準備午飯。

  張氏立刻揚聲叫方婆子，“煮碗雞湯麵，再弄兩個小菜，端來給老爺。”

  方婆子怯懦著應了去廚房做飯。

  樓老大掃了眼方婆子佝僂的腰，嫌棄的收回視線。

  跟張氏與樓穀雨說了樓老爺子教他那些話。

  張氏蹙緊眉頭，與樓穀雨對視一眼。

  樓穀雨不以為意，撇嘴道，“三房敢嗎？真鬧到縣太爺跟前，四郎的前途算是毀定了。”

  樓老大擰眉，不滿的看了眼樓穀雨。

  樓穀雨察覺，看過去，笑著道，“爹，你怕什麽？到時候你已經是稅曹了， 我也是崔家少奶奶了，你覺得縣太爺會聽信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