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準？”

  龐氏猶豫了一下，“二姑娘的意思是……”

  “帕子、荷包、香囊，或者絡子，大概多少文一個？”

  樓知夏這麽一說，龐氏立刻就明白了。

  她從寬大的袖兜裏掏出一個布袋，從裏麵取出幾方帕子，拿到姐妹兩個麵前。

  “這種的，往年給十六文的，今年隻給六文；這種，往年二十文，今年八文；這種，往年是專門定製給各院的小主子，都是三十文往上的，今年呐，也隻出到十六文。”

  龐氏歎口氣，“林家這兩年確實艱難，價錢給的少咱們都能理解，但……咱們繡娘就是靠這個吃飯的，要求繡工好出活漂亮，又價格低，這確實……”

  她為難的看著樓知夏與樓晚秋。

  “二位姑娘若是覺得價格太低，咱們就不去了，直接去駱家，你們看……”

  樓知夏把帕子遞給樓晚秋，“大姐，你瞧這帕子，這價格能接嗎？”

  樓晚秋接過，仔細看了看，又拿起幾個從簡單到繁瑣的絡子，跟荷包、香囊，分別問了龐氏價錢幾何。

  認真的想了想，問龐氏，“龐嬸子，林家需要的數量多嗎？”

  “林家光主子就有十五六個，每個人至少得準備六方帕子，再算上賞下人的，少說兩百個起；還有荷包、香囊、絡子這些，零零散散的，可不少，大姑娘能接嗎？”

  “林家有指定的帕子圖案嗎？”樓晚秋再問。

  龐氏想了一會兒，皺眉道，“倒沒聽說指定圖案，隻說是挑些吉祥喜慶的，大過年的看著開心，圖個樂嗬，咱們這些花樣繡來繡去都是那麽些，最多也就是臘梅樹從這顆石頭挪到了那邊的石頭旁，枝頭的喜鵲一個看天，一個啄樹枝，這花兒嘛，要麽開了，要麽是花骨朵，要麽少上一朵兩朵，要麽多上一朵兩朵……”

  樓知夏撲哧笑了。

  樓晚秋也抿了抿唇，彎了眸子。

  龐氏頓了一下，也笑了，“我嘴碎，但意思就這麽個意思。咱們鎮上年節下賣的好的，也就這些個喜鵲枝頭鬧，臘梅怒放，花開富貴兆頭好的，被拿出來繡成帕子，賞人最合適。”

  “龐嬸子說的在理。”樓知夏道。

  樓晚秋也點了頭，“那我們先去林家看看，如果是這種簡單的團案……離過年還有二十來天，我們趕一趕工，小年前趕出來沒什麽問題。”

  龐氏眼睛一亮，“那感情好，不過……駱家那邊給的價格高，咱們要不要先去看駱家？不合適再選林家？”

  樓晚秋搖頭，“先去林家，如果林家要求簡單，駱家……我們一起接。”

  龐氏愣了一下，看樓知夏。

  樓知夏也微怔，“大姐，兩家都接的話，你們忙的過來嗎？”

  “我心裏有數，別擔心。”樓晚秋朝兩人笑了一下。

  樓知夏說了聲好，看著龐氏微頷首。

  龐氏笑了笑，掀開車簾子跟車夫打了招呼，馬車在前麵拐了個彎，往城東林家去了。

  三人在車上商量了幾個圖案，馬車已經到了林家側門。

  龐氏先下車，跟看門的婆子說了幾句話，那婆子笑著去叫人。

  一盞茶後，一個眉眼含笑的嬤嬤笑著走出來。

  龐氏先跟她說了會兒話，才叫姐妹倆下車。

  給她們介紹，“這是我娘家姑婆，她在林太太屋裏伺候。”

  竟然是龐氏的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