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看樓老四臉色不對，奇怪的問了句。

  誰知道。

  樓老四一屁股癱在床沿，嘴巴張合半天，愣是一點兒聲音沒發出來。

  秦氏急了，“你說話啊，你不是去正屋……是不是大房不願意？還是你爹娘偏著大房，不幫咱們？”

  樓老四抬頭，直直看著秦氏。

  秦氏還要再問，樓老四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你幹什麽？”

  樓老四搖頭，搖了一下又一下，終於搖連貫了，才斷斷續續說了句。

  “我、我累了，我睡覺。”

  說完話，推開秦氏，躺到了床上。

  秦氏愣住，“你這是……”

  樓老四白著臉，閉上了眼睛。

  秦氏兀自說著話，樓老四卻咬緊了牙關。

  一個字都不敢跟秦氏說。

  秦氏的嘴那麽碎，萬一往外頭說出去什麽，他們樓家……

  能被唾沫星子淹死。

  樓老四怎麽都沒想到，看著疼愛大房的爹娘，竟然會說出那樣的話。

  什麽叫拿捏不住，就……毀了？

  大哥可是他們從小疼到大，一根手指頭都舍不得碰的。

  爹一筆一畫教大哥認字，親自送大哥去學堂念書，夏日天長的時候，隔三差五的，都要去鎮上看大哥，給大哥帶好吃的，給大哥買好衣服……

  那是，他們疼到心尖尖上的大哥啊！

  怎麽就能說出，拿捏不住，就毀了……這樣的話？

  讓樓老四心生害怕的，其實並不是這話。

  而是……

  爹娘對疼到骨子裏的大哥都這樣，對他……

  爹先前跟他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嗎？

  樓老四陷入了深深的懷疑，不確定中。

  他覺得自己要瘋了。

  他要睡覺，睡醒說不定就沒事了。

  對，睡覺。

  秦氏看著樓老四臉色逐漸恢複正常，推了推他，竟然真的睡著了。

  秦氏咬咬唇，朝外看了眼，嘴裏嘟嘟囔囔說了兩句。

  坐在窗下，拿著針線，縫補起來。

  另外一邊，大房到三房院外。

  樓老大敲開了門，六郎見是他們，揚聲朝屋裏吼了兩聲。

  “爹！二姐！大伯他們來了。”

  樓老三與樓知夏，聞聲走出來。

  “老三。”

  樓老大抬腳想進來，樓老三快步走過去，將人攔在了院門外。

  “老三，你幹什麽？”

  樓老大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樓老三看他一眼，再看麵色都不怎麽好看的張氏與樓穀雨。

  “你們來幹什麽？”

  樓老大看著他看陌生人的眼神看他們，氣不打溢出來，“我們來幹什麽？你說我們來幹什麽？”

  “不是你在爹娘麵前告狀，逼我們來給你道歉的嗎？！”

  “老三，你裝什麽傻！”

  “你們不是來道歉的，你們是來找茬的！”

  樓老三退後一步，叫六郎，“關門，以後大房的人一個都不許放進來，你們……也沒什麽大伯大伯娘！”

  “樓老三，你來真的！”

  樓老大被噎了一下，臉色出奇的難看。

  “我都來給你道歉了，你還想怎麽樣？讓穀雨給你磕頭賠罪嗎？”

  樓老三沒吭聲。

  樓老大氣笑，“穀雨，過來，給你三叔跪下，求你三叔原諒你年少不懂事，做錯了事……”

  樓穀雨眼神又陰又冷，瞪著樓知夏的眼神，好似要把她給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