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哎呀一聲，嗔瞪樓老二，“都多大的人了，還說這麽羞死人的話！”

  說完，一跺腳，跑回了後院。

  看著她墩墩墩跑走的圓胖背影，樓老二嘿嘿笑了兩聲。

  像小年輕一樣，吹了兩聲口哨，吊兒郎當的晃悠著出了鋪子，掃起門前的積雪。

  ……

  另一邊，樓老四徒步去了樓老大家。

  拍開了院門。

  下人去叫張氏，張氏很不耐煩，問樓老大。

  “他怎麽還沒走？這是逼著咱們非得回十七裏河一趟不可？”

  樓老大的臉色也不好看，“爹這個時候讓他喊咱們回去，說不定真是為了樓知夏被堵截那事兒，我出去再問問，你收拾一下，咱們還是回去一趟穩妥。”

  張氏不想回去。

  “你這一身的傷……”

  “就這一身傷回去，才好跟爹交代！正好讓他看看，他的好兒子，好親家，對咱們大房都做了什麽！”

  樓老大冷著臉走了出去。

  張氏想了想，讓方婆子去叫樓穀雨一道回十七裏河。

  “娘，我不想回去。”

  樓穀雨的一張臉已經腫的沒法看，眼睛擠在一起，臉上大大小小的青紫，跟毀容沒兩樣。

  “我要留在鎮上看大夫。”

  張氏不忍直視女兒這張臉，但想到樓老大的話，分析給樓穀雨聽。

  樓穀雨猶豫再三，應下了。

  回房換了身厚棉襖裙，披了鬥篷，戴了帽子，把臉遮擋的嚴嚴實實。

  樓老大那邊跟樓老四說完話，讓家裏小廝跑去外頭租了馬車，吃了早飯，帶著張氏跟樓穀雨回十七裏河。

  樓老四想跟著樓老大坐馬車，被樓老大以叔嫂有別，安排在了外頭，跟車夫坐。

  馬車噠噠噠到十七裏河時，太陽已經晃了眼，照在頭頂。

  樓老四一路凍的渾身沒了直覺，馬車一停，他就跳了下去。

  一邊小跑過去拍門，一邊活動身子。

  秦氏聽到聲響，跑來開門，看到樓老四跟門口的馬車，還有從馬車上下來的大房一家。

  高興的衝院子裏喊了一嗓子。

  “爹，娘，大哥、大嫂他們回來了。”

  張氏嫌惡的看了秦氏一眼。

  樓穀雨帶著帷帽，披著鬥篷，很有大家小姐的模樣。

  秦氏看的很是眼羨。

  她沒有嫁人的時候，出門也是這樣的。

  可惜，她是個姨娘生的，她要是主母生的就好了。

  樓老四沒看秦氏，見門開了，扭頭朝樓老大一笑，“大哥，快進去吧，爹娘昨天就盼著你們回家了。”

  樓老大麵無表情的嗯了聲，越過他們夫妻進了院子。

  秦氏想招呼張氏，張氏看都沒看她一眼，跟在樓老大身後走了進去

  秦氏又尷尬又委屈。

  她特地跑過來給他們開門，他們怎麽能這麽欺負人？！

  “大嫂……”

  樓穀雨走過秦氏時，聽到她的咕噥，餘光瞥了她一眼，嘲諷一笑。

  樓老四推了把秦氏，“愣著做什麽，快進去。”

  秦氏哦了聲。

  樓老四快步追去了正房。

  掀開棉簾子，就聽樓老太太與樓葉兒的驚呼聲。

  樓葉兒氣的不輕，“他們太過分了，怎麽能打你的臉？你可是要嫁進縣太爺夫人的娘家的！萬一被縣太爺夫人看到，你這門親事黃了怎麽辦？！”

  她這話一出，樓老爺子的臉色冷若冰霜。

  樓老大眼珠子一轉，跪在樓老爺子腳下，就哭上了。

  “爹，穀雨雖然做錯了事，但夏兒活生生的一點事沒有，他們說也好，罵也好，動手打人這……分明是想壞穀雨的親事啊！兒子現在心驚膽戰的，就怕崔家知道了這事兒，萬一這親事黃了，兒子還怎麽搭崔家的勢？怎麽當官？怎麽完成爹娘的心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