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咳咳……這鍋裏是番茄，不是辣椒。”歐老先生有些不好意思。

  樓四郎怔住，“那先生的眼睛怎麽紅……”

  歐老先生看了眼樓四郎，很是無奈，“你這孩子，為什麽非要追根究底？我說這是煙熏的就是煙熏的，難不成是因為好吃，我感動哭了？”

  樓四郎，“……”

  “先生說的是，鍋子生了太多煙，熏的人眼睛疼。”

  樓四郎從善如流，臉色鄭重。

  歐老先生嘴角抽了抽，從鼻子裏發出輕輕的嗯音。

  樓四郎裝作方才沒有拆穿自家先生哭過，歐老先生也假裝他沒問過。

  等他收拾好鍋子，準備帶著離去時。

  被歐老先生出聲叫住。

  “長安啊……”

  樓四郎回頭，“先生？”

  歐老先生從懷裏摸出一個錢袋，起身遞給他。

  樓四郎忙後退一步，搖頭，“先生，這錢學生不能要，請先生嚐個鮮，怎麽能收先生的錢……”

  “誰說是這頓的飯錢，這是以後的飯錢！”

  歐老先生不容他置喙的將錢袋塞到他手裏。

  “我嚐過你那二妹妹的手藝，味道好，我以後就在你家店裏吃飯了！也不必單為我開火，別人吃什麽，我也吃什麽，我每個月給她二兩銀子，多退少補，怎麽樣？”

  樓四郎，“……先生，我們怎麽能收您的錢，這不行……”

  歐老先生瞪他。

  “又不是你做飯給我吃，辛苦做飯的是你妹妹，答不答應你得先問過她！”

  樓四郎被噎住。

  “是，學生知錯，那等學生問過家妹，再……”

  他想把錢袋先還給歐老先生。

  歐老先生哪裏會接。

  他還想每天吃好吃的呢。

  “咳咳……你師母不在家，我一個糟老頭子也不會做飯，每日在家裏湊合，吃的我這把老骨頭都要廢了！廢了就沒辦法好好給你們上課……”

  他咳了兩聲，想裝出虛弱的模樣。

  可惜，一張臉紅光滿麵，看上去別提多精神了。

  樓四郎哪見過這樣接地氣兒的老師。

  看的一愣一愣的。

  等拎著空鍋子走回曹玨的住處時，手裏還攥著歐老先生的錢袋。

  樓知夏聽了歐老先生的話，哭笑不得。

  她從錢袋裏取了一兩出來，把剩下的還給樓四郎。

  “哥哥，這些就夠了，老先生什麽時候用飯，你回頭跟他商量個時間，到時候我連你那份做好，一起給你們送過去，或者看老先生的意思，要不要來咱們店裏吃？店裏吃的話，飯菜更熱乎。”

  樓四郎想說自己不用。

  樓知夏顯然沒給他拒絕的選項。

  他笑了下，“好，我晚點問問先生。”

  樓知夏仰頭朝他一笑。

  中午客潮退去，一群人忙輪流休息，準備晚上用的肉串、菜串。

  李氏扶著腰，累的滿頭大汗，神情卻很滿足。

  “咱們這一中午可沒少賣，我瞅著錢箱都快裝滿了。”

  喬嬸子眼神複雜的看了她兩眼，難得的沒有懟她。

  “等晚上，說不定人更多。”

  李氏扭頭看見說話的是她，哼了一聲，“那還用你說！”

  喬嬸子，“……”

  這女人就不能給她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