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樓老三下意識將妻女護在身後，迎上樓老大冷颼颼的目光，“穀雨想打我家夏兒，沒打著，反而連累大嫂一起摔了。”

  沒打著……

  咳咳。

  樓知夏垂眸，抬手掩住唇邊勾起的笑意。

  躲在樓晚秋身後，笑的雙肩不停抖動。

  樓穀雨滿臉泥水，胭脂紅白兔毛掐邊兒的鬥篷，早已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不但灰突突的裹滿了泥漿，還掛了絲，縮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小團。

  她心疼的抱著鬥篷，氣的臉都扭曲了，“我的鬥篷，十兩銀子買的……”

  “十兩銀子……”

  樓知夏看過去，雙眼微眯。

  張氏一驚，反手拍了樓穀雨一巴掌，接著，她從雪泥裏爬出來，拉拔著樓穀雨站起身。

  樓穀雨瞪著樓知夏，咬牙切齒道，“爹，是樓知夏那個小賤人先找事兒的，她罵我不是東西！”

  樓老大冷著臉，雙眸看過去。

  樓知夏從樓晚秋身後探出一個頭，笑嘻嘻道，“我不是跟穀雨姐道歉了嗎？”

  “你那算哪門子道歉？”樓穀雨怒目圓睜，一張滿是雪泥的臉看上去很是滑稽，“你說我是東西！”

  樓知夏攤手，“那穀雨姐，你是想讓我說你不是東西？還是……你是東西？”

  她說完，還眨巴眨巴眼，一臉‘你想怎麽樣，我都可以滿足你’的表情。

  樓穀雨簡直要氣炸了，指著樓知夏破口大罵，“你這個小賤人，你是故意的。”

  她氣的胸口起伏不定，一張臉看不清什麽顏色，隻一雙眼珠子險些要瞪出來。

  罵完樓知夏，一把甩開張氏，還要撲過去打樓知夏。

  樓晚秋上前一步，擋住樓穀雨。

  “你想幹什麽？”

  “樓晚秋，你給我讓開！”

  樓穀雨伸手想扒拉樓晚秋，樓知夏眼神一沉，伸手攔住樓晚秋的腰身，就要帶著她往一旁躲，讓樓穀雨再吃一頓雪泥的苦頭。

  誰知，樓老大一聲厲喝。

  “樓穀雨，住手！”

  院內，霎時一靜。

  眾人的視線齊刷刷看向樓老大。

  “爹？”

  樓穀雨不解她爹為什麽攔她？

  張氏卻從樓老大陰沉的眼神中，反應過來，餘光掃了眼不遠處的樓晚秋，略頓了頓，也伸手抓住了樓穀雨。

  “穀雨。”

  樓穀雨滿眼不敢置信，“娘，你也攔我？我是因為幫你出氣才……”

  “別說了。”張氏皺著眉朝她搖頭。

  樓穀雨一把甩開她，“我為什麽不說？你好心幫樓晚秋說親，他們一家不感謝也就算了，反而出言侮辱你跟我，樓知夏是個賤人，樓晚秋也不是個東西……”

  她話音才落，迎頭一巴掌重重扇下。

  “啪！”

  清脆響亮，震驚四野。

  “爹！你瘋了，你憑什麽打我？”樓穀雨捂著臉，滿眼震驚，難以相信的看著樓老大。

  樓老大鐵青著一張臉，目光在樓晚秋臉上看了又看，才忍著一口氣，瞪了張氏一眼。

  “讓你跟三弟妹好好說，你是怎麽說話的？鬧成這樣，還不趕緊帶著這不省心的東西回屋去。”

  張氏看著女兒被打的紅腫的臉，也瞧了眼樓晚秋，隻是在看到樓晚秋比自家閨女還要漂亮幾分的臉蛋兒，眼中又嫉妒又憤恨。

  但想到某種可能，又不得不忍氣吞聲，拉拽著樓穀雨往正屋走。

  “慢著！”

  張氏還沒拽動樓穀雨，樓老大又是一聲低喝，冷眼瞧著母女倆，“跟秋丫頭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