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的臉立即沉了下去。

  樓知夏微蹙眉頭，睃了眼大門的方向，心中暗忖，這些人早不回晚不回，這會兒回來做什麽？

  “他們回來做什麽？不逢年過節的？”江氏神情不善，直接開口問道。

  自從知道大房為了幾兩銀子要害死自己女兒，江氏就再瞧不上他們的偽善，提起他們自然沒什麽好臉色。

  更遑論如今他們分了家，大房再也別想吸他們三房的血，把他們三房當傻子一樣磋磨！

  李氏撇撇嘴，“一群黑心爛肺的東西，回來能幹什麽？說不定是手裏沒錢了，回來找兩個老東西要錢呢……”

  說完，扭頭朝正屋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

  江氏抬了抬眼皮，沒像往常一樣反駁李氏罵樓家老兩口是老東西的話。

  “誒，老三媳婦，你說，老大前段時間一個人跑回來，想攔著你們分家，沒攔住，是不是背地裏想了什麽歪門邪道的主意，這會兒回來搞破壞來了？”

  李氏突然冒出這麽一句，砸吧了兩下嘴，又‘嘶’ 的吸了一口涼氣，滿眼同情可憐的看著江氏，“他們這是準備全家上陣，攔下你們這顆下金蛋的母雞離開樓家吧？”

  “他們休想！”

  江氏想也沒想，立刻冷聲反斥回去。

  李氏還想說什麽，院門被人‘嘭嘭’拍響。

  “老三媳婦，老四媳婦，開門！”

  拍門的赫然是老大樓常禮的媳婦張氏。

  李氏扭頭，看了眼院門房頂被震落的雪，鄙夷的撇了撇嘴。

  接著，轉回頭，嘲諷江氏，“你瞧，樓家誰好欺負，這一家子人可是心裏清楚的很，知道你跟老四那個慫哭包好拿捏，就逮著你們可勁兒的糟踐呢！”

  說到最後，看江氏的眼神又充滿了同情可憐，“你說你當姑娘時，不挺厲害的嗎？怎麽這些年，就跟個傻子一樣，被人欺負糟蹋……嘖嘖。”

  江氏看她一眼，一臉木然，回了一句，“誰還沒有被眼屎糊住睜不開眼的時候。”

  李氏一愣。

  江氏又道，“我這會兒睜開眼睛了，誰也別想再作踐我們娘兒幾個！”

  李氏撇撇嘴，“還不去開門？”

  江氏轉身走回床頭坐下，“不去，沒聽見。”

  李氏又是一愣，好一會兒，才撲哧一聲笑了，一步跨進屋，反手關上門，小碎步溜到江氏身邊，一屁股坐下，雙眼笑眯眯的，跟江氏說，“你這人，分了家真是有了底氣啊，這老娘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真討人喜歡。”

  這下，輪到江氏愣住。

  李氏喜滋滋的湊過去，“我跟你說，樓家這些人，個個都是欺軟怕硬的，你說你倆兒子，仨閨女，兒女雙全的，你怕他們做什麽？你這腰板就該硬起來，他們敢拿捏你，你就可著勁兒的鬧，你娘家倆兄弟，倆嫂子又都偏著你，你這靠山……嘖嘖。”

  說著說著，李氏一雙眼又開始冒酸水了。

  樓知夏聽的哭笑不得。

  記憶裏，也沒見李氏跟江氏說過類似的話啊，以前她是極其看不慣江氏的，哦，還有一個四房的秦氏。

  她覺得江氏爛好心，秦氏做派惡心人。

  這會兒江氏硬氣了，反倒對她胃口了？

  “磨蹭什麽呢？叫你們半天了才開門！”

  院內，響起張氏帶指責嫌棄的聲音，似乎是在罵開門的秦氏。

  秦氏委委屈屈道，“以往都是三嫂開門的，我以為她會出來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