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兒個請諸位來，就是想請諸位做個見證，你們瞧瞧，這是樓平安的婆娘……”

  江老爺子指了指縮在炕角的樓老太太，滿臉慚愧，又驚悚害怕道，“我隻是隨口說了一句，樓平安就動手打了她婆娘跟他家小姑娘，說是為了讓我們娘家人出口氣！”

  “江遠道！”樓老爺子瞪直了眼睛，“你他/娘的想幹什麽？”

  江老爺子看他一眼，慌張的後退一步，“諸位叔伯，你們說，對自己妻女都舍得下這麽重的手……我怎麽能放心我姑娘跟幾個外孫在他手底下討生活？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下一次沒這麽幸運，那我姑娘還有命在嗎？”

  裏正與一眾老人瞬間麵色大變，不敢置信的瞪著樓老爺子。

  裏正臉色冷肅，“樓平安，這是你幹的？”

  樓老爺子險些將眼睛瞪出眼眶，手腳冰涼，後背一股股的寒氣直衝腦門兒，他千防萬防，怎麽也沒想到，江遠道居然會給他來這麽一招！

  “江遠道，你他/娘的敢玩陰的？！”樓老爺子破口大罵，五官猙獰可怖，憤怒的瞪著江老爺子，似乎下一刻就要撲上去吃了他。

  裏正惱怒，“樓平安！”

  樓老爺子身子一僵，頓在原地。

  江老爺子哎呦一聲，似乎受了驚嚇，往幾個老人身後躲了躲，探出個頭朝樓老爺子挑眉一笑，“你們都瞧見了，當著你們的麵，他這是想跟我動手啊！我可不敢讓我姑娘再在他們樓家過活了，今兒個要麽分家讓他們小兩口帶著孩子出去單過，要麽就和離，讓他們樓家還我們江家的嫁妝，我帶我姑娘跟幾個外孫回去！”

  說完，又補了一句，“你們家老三的木匠活是我們江家帶來的嫁妝，以後不許用此謀生，還有老三教的你們十七裏河的那些木匠小學徒，日後也不能再以此謀生了！”

  樓老爺子還沒反應過來，他特意強調後麵這一句話是什麽用意，幾個老人跟裏正已經反應過來了。

  十七裏河這麽多年，就沒個正兒八經的木匠，好容易樓老三得了媳婦的陪嫁，賺的盆滿缽滿，村子裏自然有眼熱的，想跟著賺錢的。

  樓老三夫妻好說話，也沒拿木工活當傳家寶，有後生想學，他們就教！

  一文錢不收不說，還不用像鎮上那些學徒一樣，把命賣給師傅才學個皮毛，樓老三那是真心教！

  現如今，村子裏十個木匠有九個是他教的，最後那個是他本人！

  江家收嫁妝回去那無可厚非，可這木工活要是也給收回去，這麽些人可怎麽辦？那後頭可牽扯到不少家人的利益，跟村子裏的利益。

  裏正與幾個老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幾乎沒說話，就達成了統一。

  裏正拽著樓老爺子到院子裏，警告道，“趕緊給老三分家，左右你也說了過年分，不差這兩個月了。”

  “不行，這會兒不能分家！這會兒分了縣太爺那邊怎麽交代？”樓老爺子險些咬碎一口牙，跟裏正掰扯，“你們隻看到了那嫁妝的利益，就不怕縣太爺怪罪下來……”

  “你知道縣太爺會怪罪，早幹什麽去了？”裏正大怒，“我提醒過你多少遍？你有一句聽進去過嗎？”

  樓老爺子冷著臉沒吱聲。

  裏正冷聲道，“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誰也沒想到，江家人家現在占著理，你也不想想江遠道為什麽敢大張旗鼓的吆喝分家？是你的把柄在人家手上！你不分也得分！你現在分了家，給他陪個好臉色，先不對外聲張，糊弄過這兩個月，等你家大孫女嫁過去，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縣太爺難不成還因為這點兒小事就休了你家大孫女？”

  聞言，樓老爺子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