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賤皮子，你又皮癢了……”

  老太太一句話沒說完，被樓老爺子狠狠瞪住，剩下的話全堵在了嗓子眼兒。

  裏正冷笑一聲，“你攔著她幹什麽？讓她說！當著我的麵還要打死自己親孫女，可真不愧是在大戶人家當過丫鬟的，心狠手辣！”

  樓老爺子沒接裏正的話，冷眸看著探出半個頭的樓知夏，眼鋒銳利。

  樓知夏勾了勾唇角，還了他一個‘你敢不分家，我就立刻把你們做的那些醜事全抖落出來’的眼神。

  樓老爺子這會兒要是還看不出來樓知夏是故意的，就白當了幾十年的大掌櫃。

  這丫頭，倒是有他年輕時候的幾分狠勁兒。

  可惜，是個丫頭片子！

  他咬了咬牙，硬吞下這口氣，卻不想便宜了三房。

  他深吸一口氣，看了樓老三一眼，眉眼間顯而易見的落寞與失望，“老三，就這麽些日子，你都等不及了嗎？”

  樓老三愣住，下意識搖頭，頭搖到一半，看到女兒可憐兮兮的模樣，又狠下心，“爹，兒子不孝，請你成全！”

  “罷了，早晚的事，你們想要見證，那就見證……”

  樓老爺子的話還沒說完，就見跟著裏正的林放從懷裏掏出幾張紙，遞給樓知夏，“夏丫頭，這是你要的見證文書。”

  樓知夏眼睛一亮，接過來飛快掃了一遍，確定是她要的內容後，很高興的道了謝，將文書遞給樓老爺子。

  “爺，給。”

  樓老爺子接過一看，差點氣暈過去，分家見證文書。

  這臭丫頭，到這兒還在防著他！

  他冷冷瞪了樓知夏一眼，樓知夏又抖了兩下，鑽回裏正身後。

  裏正上前一步，擋住樓老爺子的視線，“你既然答應了孩子過年後分家，就別磨磨嘰嘰的，趕緊簽了文書，好讓孩子安心過個好年。”

  “……我簽。”樓老爺子冷著臉要筆墨。

  六郎帶著喬郎中走進來，“喬大叔有筆墨……”

  喬郎中笑著掃了眼地上的炕桌，似笑非笑的睨了樓老爺子一眼，樓老爺子撇開臉。

  六郎吭哧吭哧將炕桌抱上炕，接了筆墨放好，提醒樓老爺子，“爺，可以簽字了。”

  樓老爺子，“……”

  他這麽操心操肺的，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整個樓家！

  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沒一個懂他的苦心。

  他冷眼瞥著三房爺兒幾個，提筆在文書上簽了名字。

  六郎眼中立刻迸發出喜悅的笑容，拿著文書給樓知夏看，“二姐，你看，爺答應分家了。”

  樓知夏掃了眼簽名，確認沒有問題後，拿了其中一張給裏正，“裏正爺爺，這一張你先幫我們家收著，等明年正月十五分家時，再請您過來作證。”

  裏正示意兒子收了，笑著安撫了她兩句，叫樓老三，“你媳婦動了胎氣，這些日子你多操點心，別讓你娘再去禍禍她，再出個好歹，那可是一屍兩命！記住了嗎？”

  “記、記住了！”樓老三忙點頭。

  裏正嗯了一聲，抬頭看樓老爺子，“我知道你心思重，但你這心思都花在怎麽 算計自己兒子身上，可就太不光彩了！你也別想著這名兒簽了就簽了，到時候你不答應分家，他們照樣分不出去的事，你信不信到時候你敢改口，全村人的唾沫星子能淹死你們老兩口！”

  樓老爺子臉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