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老先生掃了眾學子一眼，“我且問你們，今日比試，誰是主考官？”

  “自然是先生……”

  “錯！”

  歐老先生搖頭，抬起眼眸，看向樓四郎，樓四郎側身，露出身後的百姓，歐老先生滿意的點頭，道，“這些百姓，才是今日的主考官！”

  “他們是什麽主考官，他們不過是先生找來當……”曹姓學子駁著，話說到一半，陡然頓住，整個人也僵在當場。

  歐老先生捋著胡須，斜了他一眼，“反應過來了？”

  曹姓學子的臉瞬間漲的通紅，神情又羞憤又別扭，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他身後的學子不明所以，扯了扯他的袖子，“先生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說什麽意思！”曹姓學子一把拽回自己的袖子，瞪了那學子一眼，“你沒有腦子嗎？！”

  學子被他罵的愣在當場。

  “先生，這次是我考慮不周，我……我要與他再比一場！”曹姓學子不服輸的上前，朝歐老先生躬身。

  歐老先生捋著胡須，睨了他一眼，淡聲道，“科考之試，可會給你第二次機會？”

  說罷，不再看曹姓學子頹敗的神情，目光掃過在場的眾學子，冷聲道，“身為即將應考的學子，你們不去思考怎麽做好文章，反而在此因為一兩句謠言鼓動，傳播、詆毀你們的同窗，此為一錯；應了比試，卻連考官是誰都分辨不出，更遑論根據考官喜好投其所好寫出讓考官滿意的文章，此為二錯！兩錯並罰！今日，凡參與在其中的學子每人回去寫一篇策論，讓老夫瞧瞧你們除了像長舌婦一樣道人是非外，還會什麽！”

  說完這些話，身子一轉，臉色也跟著轉晴，朝那些百姓笑著作揖道謝。

  百姓們連聲說不用，還有人給曹姓學子求情，“這娃寫的好是好，是俺們沒念過書，不知道啥意思……”

  “是這個理兒，老先生別怪他，是我們不識字……”

  歐老先生似笑非笑的掃了曹姓學子一眼。

  曹姓學子臉上一陣青一陣紅，驀地轉身，朝樓四郎深深做了一揖，“說你攀扯裙帶關係之事，是我曹玨不對！但……”

  說到但，他直起身子，直視樓四郎雙眸，執拗道，“我是吃了自大的虧，但這虧我隻吃這一次！樓長安，你敢不敢跟我賭一把？我們考場上見真章！到時，我若名次在你之下，便認你當大哥，一輩子任你差遣！你若名次在我之下，日後就要聽我的！敢不敢？”

  眾人，“……”

  身後有人拉扯曹玨，曹玨頭都沒回！

  樓四郎怔了一瞬，片刻後，微微點頭，“奉陪到底！”

  歐老先生皺眉，想說什麽，看到樓四郎熠熠生輝的雙眸時，又頓住，捋著胡須笑了。

  曹玨伸出手掌，“我們擊掌為約，今日這裏的學子與百姓皆是人證，還請先生為我二人作證！”

  “可！”歐老先生點頭。

  樓四郎沒有半分遲疑，伸出手，與曹玨擊掌。

  “啪！”

  清脆的擊掌聲在茶館內響起，眾人紛紛鼓掌。

  樓知夏笑著抿茶，茶杯剛送到唇邊，耳中忽然傳來一道尖銳的箭矢破空聲！

  直奔她與樓老三所處的角落而來！

  “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