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江氏有些為難的看著秦氏，“夏兒手傷了……”

  “刷碗很快的。”秦氏雙眼含淚，似乎江氏不答應，她就要哭出來了。

  樓知夏閉了閉眼，“四嬸兒，我娘身體不舒服，隻剩幾個了，你自己刷一下吧。”

  說罷，拉著江氏轉身往三房走。

  秦氏似乎沒想到樓知夏竟然敢當著江氏的麵給她難堪，愣在當場好一會兒才嚶嚶哭起來。

  樓知夏隻當沒聽見。

  回到房間，江氏拿出郎中留下的藥給樓知夏處理傷口，“女孩子家最要緊的就是一雙巧手，娘這雙手廢了，你的可要好好將養，知道嗎？”

  樓知夏笑著點頭。

  外麵突然傳來一聲脆響，江氏手下一頓，看向灶房方向。

  “你四嬸兒……”

  院子裏驀地響起樓老太太的喝罵聲，“我們家怎麽養了你這麽個廢物東西，洗個碗也能把碗給摔了，你個喪門星，明兒個一天不許吃飯！”

  “娘，兒媳不是故意的，嗚嗚……”秦氏委屈的聲音接著響起，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你不是故意的？那碗它還能自己往地上蹦？！它不願意好好活著還非要把自己摔個粉身碎骨……”樓老太太一連串的罵聲在耳邊炸開，秦氏的哭聲也越來越委屈。

  江氏歎息，“隻剩幾個碗了，娘要不是疼的緊，一早就刷完了，你四嬸兒也不會挨你奶的罵了。”

  樓知夏歎氣，她的親娘誒，您還記得您身體不舒服，還去冷水泡手刷碗？！

  “娘，平日也不見四嬸兒幫你幹活，你為什麽每次都要幫她？”

  “娘自己一個人就行了，哪需要你四嬸兒幫忙？再說，你四嬸兒平日也很忙……”江氏沒想到女兒這麽問，楞了一下回道。

  樓知夏哦了一聲，嘀咕道，“娘每天也很忙啊……”

  江氏這才反應過來，女兒是在替自己抱不平，又窩心又好笑，“傻孩子，你四嬸兒以前哪做過這些粗活，娘能做，順手幫一把而已……”

  樓知夏歎氣，看著江氏一臉純善的模樣，又歎了一口氣。

  你好心待人家，卻不曉得人家是怎麽待你的。

  她這邊剛嘀咕完，那邊秦氏就哭唧唧的跑進了三房，看到江氏跟樓知夏有說有笑，哇的一聲哭的更響了。

  “三嫂，你怎麽能這麽對我？！”

  樓知夏，“……”

  江氏臉色一變，“四弟妹，你聽我說……”

  “我不聽我不聽！我被娘罵，你不幫我，還笑話我！”秦氏抹著糊了一臉的眼淚鼻涕，滿是控訴，“你偷著給夏丫頭盛雞蛋湯我都沒說……”

  樓知夏抬頭翻了房梁一眼。

  “夏兒的手流血了，我這不是想著先幫夏兒止了血，再去幫你……”江氏走到秦氏身邊，一邊解釋一邊去拉她的手想安撫，卻被秦氏一揮手推開。

  江氏沒防備，被推的往後趔趄，眼看腳步不穩要撞到身後的門上，正對江氏後腦勺的是凸起的鐵門鼻子，秦氏卻連伸手的意思都沒有，眼裏還迸發出怨恨的目光。

  樓知夏臉色驟變，幾乎飛身撲過去拉住了江氏，母女倆摔倒在一團跌在地上。

  掌心剛止血的傷口，因為用力，再次崩裂，血流水一樣汩汩往外冒，樓知夏暗罵一聲，竭力忍住腦部傳來的一陣陣眩暈。

  “夏兒！”江氏看到這一幕，嚇的忙抱住女兒，朝秦氏吼道，“快去拿藥，在床上！”

  秦氏停住了哭聲，看著樓知夏流水一樣流血，臉色煞白，根本沒聽到江氏說什麽，連連擺手後退，最後一轉身跑走了，“不是我，不是我，我什麽都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