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小女孩那紅色裙子的顏色更為鮮豔。

  就如同剛剛被鮮血染就，隱隱還可以聞到一股血腥味。

  “又來？”

  古辰淡漠地望了小女孩一眼。

  毫無疑問，小女孩並非人類，自己所遭遇的“鬼打牆”恐怕也是對方所為。

  雖然有些不高興，但古辰最終還是轉入另一條路。

  他現場的首要目標是趕回最近的人類聚集地，在這個過程中，能少點麻煩就少點麻煩。

  更不用說，他討厭麻煩。

  詭異的歌聲再次消失。

  這一次，他沒有再遇到“鬼打牆”。

  “按照葉天的記憶，走過前麵那個轉角就是大門。”

  古辰心中想著，不過那種被窺視的感覺，也更強烈了。

  那些悄悄注視他的詭異，似乎快要忍不住了。

  但不知為何，他不隻沒有害怕，反而有點......小興奮。

  “藍藍的天空……”

  陰森的曲調從前麵的必經之路響起。

  透過月光，小女孩那鮮紅的裙子格外顯眼，甚至地上都反射著一陣紅光。

  “陰魂不散？”

  古辰雙眼微眯，然後突然笑了。

  他沒有選擇後退繞路，或者停下，而是維持著原來速度一步步接近小女孩。

  隨著距離的拉近，對方在他眼中越來越清晰。

  小女孩背對著他蹲在地上，口中哼唱著歌謠，左手抱著一個破舊的洋娃娃，右手正拿著根樹枝在地上畫著什麽。

  “船上有棵桂花樹，白兔在遊玩，槳兒槳兒看不見，船上也沒帆……”

  她似乎並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歌聲不見停下。

  古辰來到小女孩身後，發現她並非在畫畫，而是在寫字，寫著同一個字。

  “死！”

  密密麻麻的死字布滿她身旁的地麵。

  古辰淡然移開目光，微微屈膝彎腰看著小女孩的後腦勺，輕聲問道：“小妹妹，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回家呢？”

  “飄呀飄呀，飄向西——天——”

  小女孩沒有回應，歌聲依舊。

  但就在唱到最後一個字時，她的腦袋瞬間旋轉一百八十度，麵朝古辰。

  這是一張非人的臉蛋。

  左半張臉透著粉嫩的色彩，右半張臉卻是沒皮的血肉，兩個眼框中並沒有眼睛，隻有空洞的血肉，上麵滿是蠕動的屍蛆。

  古辰看著這張臉並沒有感到恐懼，反而還好奇地盯向屍蛆，並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白白胖胖，肯定被養的很好。”

  “叔叔，你能陪我玩嗎？”

  小女孩笑著問道，兩行血淚從眼框流下。

  就在這時，異變突起。

  一隻拳頭，狠狠砸在她臉上。

  身高隻有一米二的小女孩毫無懸念的被砸倒在地，後腦勺還陷進了地裏，洋娃娃也落在一旁。

  “你家裏人沒有教過你什麽是禮貌嗎？”

  古辰抬腳踩在她身上，臉色有些不悅：“不知道遇到好心人時，要及時回應，並且說謝謝嗎？”

  為什麽？

  為什麽這個人類能碰到我？

  小女孩有些驚恐，但她還是一邊對古辰張牙舞爪分散注意力，一邊卻悄悄伸出手，想要拿回掉在旁邊的洋娃娃。

  那是她的力量源泉，沒有它的話，她的實力至少削減一半。

  但由於被製住，她的小短手怎麽也碰不到洋娃娃。

  “它對你很重要？”

  古辰注意到這個情況，好奇地看向洋娃娃：“嗯......裏麵似乎隱含著許多能量，你的力量該不會有一部分來自他吧？”

  通過“陰間童謠”和“鬼打牆”來看，這紅衣小女孩的等階明顯不低，他還有點納悶她為什麽會被這麽輕易製服。

  現在看來，卻是巧了。

  在小女孩慌張的表情下，古辰一腳踩住洋娃娃，用力轉了轉。

  洋娃娃被碾得粉碎。

  緊接著他不顧小女孩的憤怒，半蹲著身子，握拳砸向她的臉：“還有一個問題，叔叔是什麽稱呼？沒看到我這麽年輕嗎？要叫哥哥！”

  “嘭！嘭！嘭......”

  那宛若打樁機般的拳頭，根本沒給小女孩反應過來，就已經把她的臉打得凹了進去。

  就是這，古辰還沒停下。

  一股暴虐的情緒充斥他腦海。

  他單手抓起她的一隻腳踝，舉起並用力掄向一側。

  隨著一聲悶響，這隻小女孩模樣的詭異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古辰笑了，再次把她舉起，並重重掄向別一側。

  “叫你這麽晚了還在外麵！”

  “叫你不早點回家！”

  “叫你貪玩！”

  “叫你……這麽晚了還在外麵......”

  沉悶的聲響不斷傳出。

  在這個過程中，那種越發強烈的窺視感很快少了大半。

  “啪！”

  小女孩被重重摔在地上。

  這一次，古辰終於鬆開了手。

  他拍了拍手掌，調整了一下呼吸，感覺心情好了不少：“做運動果然是一種讓自己開心的好方法。”

  一絲異響在他腳邊傳來。

  古辰低頭一看，卻見被他砸得麵目全非，衣服也破破爛爛的小女孩正手腳並用，掙紮著想要遠離他。

  可那被重創的軀體讓她的動作很慢很慢，一不小心就發出了聲響。

  此時，她正抬起腦袋看著他。

  雖然她那凹下去的臉已經看不到表情了，但從那微微發抖的身體可以看得出她對古辰有多害怕。

  在她那小的可憐的靈智中，眼前的人類是她見過的第二可怕的存在。

  “放心，哥哥是好人。”

  古辰對著小女孩露齒一笑。

  潔白整齊的牙齒在血月的照耀下，反射著詭異的紅光。

  他雖丟失了很多記憶，但他依稀記得還是凡人時，他是一個遵紀守法的人。

  始終遵循著一個原則：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再退一步滅你全家。

  這次自然也不會例外。

  一腳踩住小女孩，古辰居高臨下地說道：“不要怕，哥哥這就送你回家。”

  無論是表情還是語氣，都極盡溫柔，宛若鄰家哥哥。

  可麵對此情此景，小女孩掙紮得更厲害了，口中更是發出非人的叫聲。

  古辰另一隻腳慢慢抬起。

  看著無法掙脫開的小女孩，對著她的腦袋重重落下。

  伴隨著一聲脆響。

  小女孩停下了掙紮，四肢無力的落下，一動不動。

  “這就死了？”

  古辰有些失望地搖搖頭。

  當他的腳移開後，小女孩和碎裂的洋娃娃開始虛化，幾秒就化成細密的綠色光點。

  光點匯聚在一起，成為一顆深綠色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