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雞三唱，東方既白。天剛蒙蒙亮，淩秋靈就已經起床洗漱了。今天是淩家做生意的第一天，也是她淩秋靈剪紙生意的第一天。況且從沙河村到縣城的路還要有兩個小時的路程那，所以淩秋靈自然要起的早些。

  待淩秋靈洗刷完畢，淩躍進也已經把昨天做好的小家具裝上平板車了。本來淩秋靈家是有個平板車的，但太小了，做好的小家具裝不下。所以淩躍進就去大哥淩統家借了個大的平板車，打算拉著去縣城。

  王玉紅也早早的起來做飯，她不僅隻做早飯，還烙了一鍋烙餅。這烙餅是給淩躍進，淩秋靈中午吃的。他們中午不回來，要到下午。而王玉紅並不跟著去，她要留下來照顧淩偉。

  草草的吃過早飯，淩躍進就招呼女兒抓緊走。他著急趕著去農貿市場占位置。淩秋靈把最後一口湯喝完，抹了抹嘴。走到自己房間，抱著一個大紙箱子放到了平板車上。這紙箱裏都是昨天她和司慧珍等一群小姐妹剪的彩紙。放好紙箱子後，淩秋靈又返回了房間，把李嘉文送她的吉他又給抱了出來。

  “靈兒，你就坐到這前麵，抓住繩子就好了。”淩躍進指著平板車的車頭給淩秋靈說道，他特地給女兒留了個位置。

  淩秋靈點了點頭，踮起腳尖，輕輕鬆鬆的坐了上去。見女兒坐好，淩躍進隨即拉起平板車，把住車把，把車繩子套在後背，邁開步伐。在王玉紅，淩偉的目送中，朝著縣城的方向進發。

  這兩年縣政府已經把沙河村通往縣城的路給翻修了一遍，所以道路很好走。即使平板車上裝了很多小家具，但淩躍進正值壯年，有著大把的力氣。而且他心中還含著期望，所以拉起車來，虎虎生風，一點不感覺到疲累。

  淩秋靈其實也心疼自己的父親還要拉著車，但沒辦法，誰讓她家現在是買不起小型的機動農用三輪。隻有等著掙錢了，再說服父親買一輛。淩秋靈對賣小家具的前景很有信心，她相信這是她們家發家致富的一道捷徑。

  將近兩個小時，淩躍進終於來到了縣城。他拿起毛巾，擦了一把汗，顧不上休息一下。直接朝著農貿市場的方向前行。此時淩秋靈也下來了，幫著父親推推車。

  到了農貿市場，淩躍進先去管理處交了管理費，申請了一個攤位。然後在管理人員的帶領下，找到了自己申請的攤位。淩躍進隻是交了一天的管理費，所以位置不是太好，是在一個角落裏。不過就算如此淩躍進也很滿意，畢竟他要看看這一天能賣出去多少，再確定繼續租不租好的攤位。

  隨即淩躍進就開始往下卸小家具，他並沒有全部卸完，因為攤位裝不下，而且他還要給女兒留點地方，因為淩秋靈說她也要擺攤的。

  而淩秋靈也把自己的紙箱抱下來，把從家裏帶了一張塑料紙，鋪在了父親給留的地方上。然後從紙箱裏拿出了一些好看的剪紙按照分類，擺在了塑料紙上。又把昨天淩躍進給她做好的十幾個木頭動物雕刻壓在前麵的剪紙上。隨即又把廣告牌放在一旁，還遞給了自己的父親一個。說是廣告牌，其實是淩秋靈用毛筆把攤名寫在了舊紙箱上。比如她的廣告牌就是“靈兒手工剪紙”。而遞給淩躍進的廣告牌上寫的是“安樂窩小家具”。

  這時候淩躍進終於看到自己的女兒是做什麽生意了，原來是賣剪紙。說實話淩躍進對女兒的這個真不報什麽期望，一張彩紙片怎麽可能會有人買。

  “同誌。這小板凳怎麽賣？”剛擺好攤不到幾分鍾，一位五十多歲的老頭走過來打量了一下淩躍進的攤子，目光停留在幾張小板凳上。

  “那個..那個..十元一個。”淩躍進還是第一次擺攤，他有些結巴的說出了價格。一張小板凳定價十元是淩秋靈給他說的。本來淩躍進是不同意的，因為按照農村的消費水平，這一張小板凳撐死就值個四五元。但淩秋靈一再堅持，最後搬出省城裏人家都賣十五的。說價錢定低了，就是在破壞市場，淩躍進這才同意試試看。

  聽到十元一個，老頭猶豫了一下，有點偏貴了。不過他挺喜歡這種純手工做的小板凳的，不僅坐著舒服，還攜帶方便。平常出去下棋的時候，也可以隨身帶著。

  “同誌，十五元兩個行嗎？”老頭還是決定講講價。

  見老人真想買，還是十五元買兩個，這可能賺不少。淩躍進立馬就要同意。可淩秋靈在一旁故意咳了兩聲，丟給他一個眼神。淩躍進頓時收住了話。

  淩躍進一沉默，老頭以為是不願意賣了。可他真的挺喜歡這小板凳的，最後老頭猶豫了下，還是掏出了兩張十元紙幣買了兩個。在老頭把錢遞過來的時候，淩躍進這才反應過來。他急忙把錢收好，然後挑了兩個做工精細的小板凳，遞還給了老頭。

  “爸，我就說吧，你不要著急，十元一個小板凳不算貴，不要降價，還有其他的也要按原價賣。做生意，講究的是沉得住氣....”在老頭走後，淩秋靈對自己的父親大談生意經。

  淩躍進一臉怪異的望著自己的女兒，他不明白淩秋靈小小年紀怎麽會懂這麽多。

  “哎呀，我這都是在書上學到的啦，古人說了，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然也有生意經的啦。”淩秋靈把一切都推給了古人。

  淩躍進卻是似懂非懂，他是沒有讀過書，但還是懷疑淩秋靈話的可信度。不過還沒等他提出疑問，又過來一位人詢問小桌子的價格了。淩躍進顧不得質疑女兒的話，轉而開始招呼客人。

  十幾分鍾後，淩秋靈一臉憂愁的托著下巴發呆，父親的攤子這一會都來了好幾個客人了。而她的攤子還是無人問津。很多人都是好奇的看了下她的攤子，卻沒有一個人哪怕停下來問問價格。

  “難道自己的這個剪紙生意的點子是錯誤的。”這讓淩秋靈升起了一種挫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