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446】威猛小羅刹!
作者:偏方方      更新:2020-03-18 03:12      字數:3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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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孕後,俞婉變得比從前嗜睡了,不過這一日,她仍是起了個大早,不為別的,朝陽殿的物資快沒了,需要下山采買,這在以往都是司空長風與弟子們的事,可礙於他們這行人需要的東西實在太雜太多,俞婉決定親自去一趟集市。

  她睜眼時,燕九朝已經不在床側了,不用猜也知道他是去參悟長生訣了,俞婉私底下問過司空長風,她太姥爺花了多久從第六重突破到第八重,司空長風給的答案是一重十到二十年。

  俞婉當即對自家相公不報任何指望了……

  俞婉穿戴整齊,正收拾著出行的東西,忽感冥山一震,一股仿若冰霜般的涼意頃刻間籠罩了整座朝陽殿,強大而肆意,又透著一絲熟悉。

  她動作頓住:“這是……”

  不待她思索出個所以然,院子裏傳來了青岩激動而興奮的叫聲:“九朝突破長生訣的第七重了!”

  俞婉:“呃……”

  說好的十年二十年呢?

  小寶與二寶仍呼呼大睡,大寶起來了,摸摸小光頭,一臉萌萌噠地看著娘親。

  俞婉走過去,寵溺地捏了捏他小鼻尖:“爹爹都突破了,你怎麽還不說話?”

  大寶歪著腦袋,眨巴眨巴地看著俞婉。

  俞婉敗給他了,罷了,來日方長,說話這種事,慢慢教就是。

  俞婉給大寶穿了上衣,遞給他一條小褲褲,他現在已經能自己笨拙地穿褲子了,他穿好後,特神奇地去院子裏走了一圈。

  “自己穿的呀?”

  是青岩的聲音。

  大寶點頭點頭。

  “大寶真棒!”青岩笑著揉揉他腦袋。

  他又去了影十三與影六的屋。

  影六:“大寶真厲害!”

  隨後又分別去了老崔頭與阿嬤的屋。

  “哎喲我家大寶咋這麽能?”老崔頭從頭到尾誇讚了一番。

  炫耀完穿褲子技能的大寶心滿意足地回了屋。

  兩個弟弟也起了,也在笨拙地穿著褲褲,不過二人就沒大寶這麽幸運了,一個穿反了,一個把兩條小胖腿穿進一隻褲筒了。

  大寶看著與褲褲作鬥爭作得東倒西歪的弟弟們,牛氣哄哄地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

  “阿畏師父在閉關,一會兒吃過早飯,就去青岩伯伯那裏,知道嗎?”俞婉拿過小褲褲,給二寶與小寶換上了。

  小寶一聽這話不對勁,睜大眸子道:“娘親去哪裏?”

  俞婉溫聲道:“娘親要下山……”

  小寶一把抱住了俞婉的大腿:“我們也要去!”

  “要去。”二寶撒嬌道。

  “嗯。”大寶老幹部似的點點頭。

  俞婉拗不過三個小家夥,最終同意將他們帶上,不過前提是不得瘋鬧,不得離開她的視線,三人拍拍小胸脯答應了。

  驚鴻是朝陽殿最機靈的小弟子,他與俞婉隨行,他備了兩輛馬車,一輛供母子四人乘坐,另一輛用來裝采買的物資,車夫是他與大師兄。

  眼下最危險的地方是冥山,畢竟讓桑家盯上了,相較之下,冥都城內反而十分安全。

  冥山有個秘密的出口,既不在司空家也不在聖女殿,而是順著朝陽殿附近的那條小河,穿過一處做了障眼法的小鬆林便可抵達,阿畏正是迷路迷到這裏,才誤打誤撞地進了冥山。

  “知道這個出口的人不多,除了大師兄和我,便隻有長風公子。”驚鴻一邊將小黑蛋們抱上馬車,一邊向俞婉解釋。

  “這麽大的秘密,你為何要告訴我?”俞婉逗他道。

  驚鴻撓撓頭:“您……不是老祖的後人嗎?我那日聽見您喚老祖太姥爺了。”

  啊,這小子,敢情是已經知道她的身世了,就說這幾日怎麽殷勤得有些不像話呢。

  俞婉沒問他是在哪兒聽見的,這不重要,她若有心隱瞞,怎麽都瞞得了,能讓他聽見,隻能說她潛意識裏已經不想去隱瞞自己的身世了。

  “對了,夫人,你想買什麽?”驚鴻問。

  俞婉道:“我想買些藥材,成衣,以及一些香料與食材。”

  驚鴻想了想,說道:“藥材與香料能在同一間鋪子買到,食材最好去集市,成衣的話,還是上繡樓比較妥當。”

  “你看著安排。”俞婉道,說完,見三個小家夥不吱聲,隻拿一種無比期盼的眼神看著自己,她好笑地歎了口氣,“還有糖葫蘆。”

  車軲轆動了,慢悠悠地駛出朝陽殿。

  當馬車路過小羅刹的院子時,小羅刹正站在窗台上,兩手抓著鐵窗,它聽見了他們的笑聲與談話聲,也聽見了車軲轆的轉動聲。

  “我昨天看到弟弟了!”小寶說。

  “哪兒有什麽弟弟?”俞婉揉了揉他的小腦袋。

  小寶據理力爭:“有!我還給他糖了!”

  小羅刹看了看兜兜裏吃起來索然無味的糖塊,大眼睛眨巴了一下,下一秒,它嗖的不見了,窗台上隻剩下一串冷冰冰的玄鐵鏈。

  馬車行駛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三個小家夥許久不來集市了,按耐不住激動的小心情,紛紛將腦袋擠到窗子前,巴巴兒朝外張望。

  俞婉擔心他們掉下去,用手揪住三人的衣裳。

  “娘親那是什麽?”小寶指著一個江湖藝人手中的小猴問。

  俞婉道:“小猴。”

  “那個呢?”

  “燈籠。”

  “那個?”

  “糖鋪。”

  “那個?”

  “包子鋪。”

  “那個?”

  “青……”

  樓。

  俞婉趕忙將小寶拽了進來,把大寶、二寶也按坐在了凳子上。

  三人的心早飛出馬車了,可他們是遵守諾言的好寶寶,答應了不鬧不亂跑,說到做到。

  “那裏有藥房,我們先下去買藥材與香料吧!”驚鴻對俞婉說。

  “好。”俞婉應下。

  驚鴻將馬車停進了一旁的巷子,大師兄留下看守兩輛馬車,他帶著俞婉與小黑蛋們去藥房,剛走到一半,他不經意地一扭頭,發現巷子的另一端有賣糖葫蘆的小販。

  他順手一指:“夫人,糖葫蘆!”

  三個小黑蛋的眸子瞬間亮了!

  俞婉含笑道:“那就先去買糖葫蘆吧。”

  小黑蛋們一蹦一跳地跟上了!

  不遠處,小羅刹也悄無聲息地跟來了。

  他們走得慢,它也放慢了步子,始終與他們保持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

  這落在路人眼裏就成了一件十分奇怪的事。

  “哪裏來的孩子啊?”

  “是啊,是和家裏人走丟了嗎?怎麽一個人走在大街上?”

  小羅刹換上了小黑蛋們的衣裳,衣料華貴,可那一頭被啃得亂七八糟的頭發,以及瘦瘦巴巴的身子,又實在不像有錢人家的孩子。

  一個好心的大娘走上前:“孩子啊,你爹娘呢?”

  小羅刹凶巴巴地呲牙,那小獸般凶戾的樣子,直把大娘嚇了個倒仰,一旁圍觀的百姓也給嚇壞了,沒見過這麽凶的孩子,像是隨時要吃了他們似的!

  再無百姓敢上前與它搭話。

  俞婉本能地察覺到了什麽,回過頭,望向川流不息的人群。

  小羅刹嗖的閃上了屋頂。

  俞婉隻看見一群目瞪口呆行人,古怪地搖搖頭,沒再放在心上,牽著兒子們去買糖葫蘆了。

  “哎?剛剛那孩子呢?哪兒去了?你們看見沒?”

  “沒有啊!是我們眼花了嗎?方才明明在這兒的!你們看見沒?”

  “看見了呀!”

  “不不不……不是撞鬼了吧?”

  大白天的,一個小活人,說沒就沒了,想想都令人不寒而栗……

  眾人臉都白了,真當這裏不幹淨,趕忙拉著家人散了。

  小羅刹自屋頂上噔噔噔地蹦著,蹦到了距離俞婉與小黑蛋們最近的瓦片上,它緩緩地趴下來,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們。

  “我要我要……我要最大的!”小寶指著其中一串糖葫蘆說。

  “我也要最大的。”二寶說。

  “都是最大的!”小販笑嘻嘻地說。

  俞婉打開錢袋:“給我來三串。”

  “好嘞!”小販挑了三支賣相最好的糖葫蘆,遞到三個小黑蛋的手上,這麽可愛的三胞胎真是生平僅見,白送他都樂意!

  俞婉給了錢,帶著小黑蛋們往藥房走去。

  小羅刹也噔噔噔地往回走。

  待到一行人來到藥房門口時,小寶一手抓著糖葫蘆,另一手忽然捂住小襠襠,原地蹦了起來:“尿尿,我要尿尿!”

  俞婉把他的糖葫蘆拿了過來,遞到驚鴻的手中:“娘親帶你去,驚鴻,你看著大寶與二寶。”

  驚鴻笑著道:“放心吧,夫人,我會看好他們的!”

  驚鴻年紀小,卻機靈又細心,把孩子交給他自己沒什麽可擔心的,俞婉牽著小寶去了藥房後的茅廁。

  俞婉給小寶解了腰帶:“進去吧。”

  “嗯!”小寶拽著小褲褲,麻溜兒地進去了!

  ……

  “好了嗎?”俞婉問。

  “好了!我……我……褲褲穿不上!”小寶著急地說。

  俞婉道:“你出來,娘親給你穿。”

  小寶拽著小褲褲出來了。

  俞婉蹲下身,給小寶把褲褲提上去,正要給他係上褲腰帶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不知哪兒來的毛賊忽然竄了過來,一把將小寶抱走了!

  俞婉讓這一幕驚呆了,光天化日之下,竟有公然搶孩子的?

  “娘——”小寶話未說完,被那人用灑了蒙汗藥的帕子捂住嘴,小腦袋一歪,暈過去了。

  這毛賊儼然是老手了,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待到他穿過巷子時,已經換了一身打扮,小寶也被裹成了粽子,壓根兒看不出是先前那個衣著光鮮的小公子。

  可就在毛賊以為自己成功甩掉了俞婉一行人時,殊不知一道小身影精準無誤地朝著他追了上來。

  他易容換衫的小動作快得肉眼難以捕捉,然而落在小羅刹眼中不過是幾個慢動作。

  小羅刹呲牙,飛簷走壁,一把跳到了他的背上,張開血盆大口,朝著他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下去!

  毛賊萬萬沒料到會有這一變故,他能感覺到一個小東西跳上了自己的脊背,可他沒想過會是一隻羅刹,那輕飄飄的重量,讓他以為是個什麽小猴子,當脖頸被咬開的一霎,他連反應都來不及,渾身的血氣便被抽幹了。

  他睜大眼,筆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小寶還被他抱在懷中,這一倒,八成要將小寶壓成重傷。

  沒人看見小羅刹是如何動作的,隻知毛賊倒地的一霎,小寶已經被小羅刹拽出來了。

  所有親眼目睹的行人都被這殘忍而又逆天的一幕驚呆了。

  他們看到了什麽?

  一個三歲的孩子,把一個大男人咬死……咬成了幹屍?

  小羅刹將小寶平放在被陽光曬得暖烘烘的地板上,他的動作有些小心翼翼的。

  當俞婉趕到這裏時,看到的就是小寶暈倒在地上,小羅刹跪趴在小寶的身上,定定看著小寶,嘴裏還吧嗒吧嗒地滴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