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舟意，“怎麽提到我身上？我可不像顧世子那般魯莽無知。”

  陸雲瑤，“嗬嗬，你還不如他呢，人家好歹對女性有明確的傾向，你隻會和一個大男人牽扯不清。”當然，和誰牽扯不清都沒關係，隻要別拉上她家病鬼就行。

  曲舟意被氣得臉白，“你這麽希望我表現出對女子的興趣？”

  倒完茶，陸雲瑤笑眯眯地捧起茶杯，“剛剛和你說笑呢，實際上你喜歡男子還是女子都無所謂，隻要喜歡的不是我和王爺，你喜歡誰都行，我還會當你的狗頭軍師幫你出謀劃策。”

  陸雲瑤的話讓曲舟意怔住，“我有時懷疑，你是否揣著明白裝糊塗。”

  陸雲瑤擠了擠眼睛，“自信點，正如你所猜想，如果把話說明白，大家多尷尬？”

  曲舟意靜靜看了她好半晌，這才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多慮了，我怎麽會和王爺搶人？”

  “隻希望你別一顆歪脖樹上吊死，天涯何處無芳草。”

  “……”曲舟意，“換個話題吧。”

  “好，”陸雲瑤想了想，“我今天趕到這裏，還不知道戰況如何，京城那邊得到的消息是戰況雖不算好卻也不壞，算是持平。”

  曲舟意嗤笑，“持平？如果單從數字上看，確實持平，但綏國軍隊得勝都是大捷，我們隻是……投機取巧。”聲音越來越小，帶著無力的悲憤。

  陸雲瑤不用看也知曉戰爭的可怕和殘酷，“之前討不到便宜，是因為我們王爺病了，如今王爺康複，定勝利在望。”

  曲舟意笑著搖頭，“戰爭沒你想的那麽輕鬆。”心中感慨，陸姑娘雖聰明，但到底也是一名女子。

  因為提起了戰事，剛剛輕鬆的氛圍不再。

  陸雲瑤心中暗道——戰爭當然不輕鬆，而且她也不想上前線當女英雄，但她依舊肯定楚王醒來就能大勝，這不僅僅是對楚王的信任，更是因為楚王委托她在京城布局的原因。

  如今京城的一切遠遠超出預期，就算是楚王也沒想到，太宵道人願意來開光，這可是天下第一的廣告，效果比春晚前一秒的標王廣告還要好，如今玄神酒的名聲已經享譽天下，再過幾天大家嚐了玄神酒更會爭相購買。

  市場決定生產，購買的人多了，就有越來越的百姓加入蒸餾酒的生產，作為原料的釀造酒也會擴大規模，短時間糧價便能上漲，秦國和綏國便能會因利益而發生衝突。

  所以說，隻要他們咬牙扛住就行。

  陸雲瑤並沒把這些說給曲舟意，因為她實在不了解曲舟意和楚王的關係，之前得到的信息是，曲舟意被譽為仙手聖醫，因楚王病症奇葩，所以喜好鑽研怪病的曲舟意前來為其醫治。

  但最近卻發現，兩人的關係越發不正常。

  曲舟意可以為了楚王去死，但楚王好像沒表現出對曲舟意多好，兩人的感情完全不對等、不公平。

  行宮的廚房管事前來，有兩道菜出鍋了，要讓陸雲瑤嚐嚐。

  當陸雲瑤嚐了菜回來卻發現，曲舟意已離開。

  ……

  傍晚時，楚王回來了，同來的還有永安侯，人已經到了行宮門口。

  陸雲瑤一邊吩咐人通知廚房，一邊派人去請顧世子和曲舟意，自己則帶著暖秋和淑玲向行宮門口而去，迎接兩人。

  剛走不遠，就聽見小樹林對麵邊走邊聊的交談聲。

  其中一道冷漠的聲音雖虛弱，但其氣勢的威嚴卻令人敬畏。

  陸雲瑤自然能聽出那是誰的聲音，那人聲音就是化成灰她都能認出，隻是另一人的聲音卻讓她有種說不出的古怪感。

  那人年紀不小卻中氣十足、聲如洪鍾，這聲音為何讓陸雲瑤趕到古怪？或者說用古怪一詞並不能很好形容，更恰當一詞應該是——熟悉。

  明明很熟悉，熟悉到深入骨髓，卻怎麽也想不起來。這般，如何不古怪？

  陸雲瑤停下了腳步，暖秋輕聲問道，“小姐怎麽不走了？樹林對麵是王爺和侯爺。”

  因自小伺候在陸府，暖秋有幸見過永安侯數麵，而且永安侯聲音很有特征，所以暖秋是能聽出來的。

  陸雲瑤未回答，雙眉越皺越緊。

  伴隨著交談聲越來越清晰，楚王和永安侯已經繞過小樹林，帶著大批隨從前來。

  當楚王看見陸雲瑤時，幾不可聞，淡漠的聲音溫和了一些，讓其本就有磁性的聲音更是為悅耳。

  永安侯也看見了陸雲瑤，點了下頭，“雲瑤，好久不見了。”

  淑玲麵露不解，暖秋則是小聲解釋，“侯爺一直都是這樣的，每年都送許多禮物給大小姐和小姐，但見麵卻表現不出親昵寵愛，我家夫人說過侯爺是外冷內熱之人，不善表達感情。”

  淑玲了然，點了下頭，暖秋繼續道，“加之我家小姐性格膽小，所以從小特別害怕侯爺，每次見麵都狠狠低著頭，連看都不敢看的。”

  淑玲問道，“膽小？你說小姐膽小？”

  暖秋也是尷尬，“呃……原本小姐是真的膽小，後來去了一趟楚王府……咳，就莫名其妙膽子大了，有可能和那次高燒有關，你還記得小姐是高燒時被擄……接去王府的嗎？”

  淑玲點頭，“知道了。”

  另一邊。

  永安侯問完後，陸雲瑤卻沒回，依舊怔怔地看著他。

  楚王不解地看向永安侯，又看向陸雲瑤。

  永安侯卻突然笑了出來，“雲瑤終於願意看外公了嗎？記得你小時，每次見麵都藏在你母親身後，有一次你母親硬推你出來，你竟然當場哭鼻子。”

  陸雲瑤沒回答，卻紅了眼圈。

  楚王了然——原來是思念外公，說來可以理解，骨肉親人險些陰陽兩隔，如何不擔心？當時陸雲瑤自己在王府都未脫離危險，卻想盡辦法引誘曲舟意間接救永安侯，可見血濃於水。生在皇家，親人疏離，他也隻對自己母後和一母同胞的皇兄有些感情，其他兄弟關係卻很平淡。

  然而楚王猜錯，陸雲瑤會失態，卻是因另一個原因！